扶容见皇甫焌冒雨,领着一群人要去水库正面,她有些担忧,离开了一只拉着她,想要算卦的百姓,跟了过去。

雨点重重的砸在黄油纸伞上,扶容提着沾满了泥泞的裙摆,奔过去:“宁王,你要去水库正面?”

“对,那决堤了,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焌转头,盯着她脸上,湿漉漉的水滴,紧着眉头抬手擦了一下。

又意识到,即便是擦了也没用,他懊恼的松开了手。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扶容很快恢复了正色:“雨太大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你可是算到了什么?”皇甫焌顿住脚步。

扶容眼眸颤了颤,缓缓点头:“嗯,今日不适合去那。”

其实是她觉得,今日去跟明日去没什么区别,明日雨就没了,后日洪水就褪了,犯不着这么着急,一定要今日。

城守以及其他官员,也寻了过来,他们都担心宁王在这一场洪灾里有个三长两短。

有官员着急道:“宁王,营帐已经搭建好,还请您去避一避雨。水库前山发生了泥石流,还好我们没有在山下,来到了山上,不然不少百姓怕是要被泥石流给淹没。”

“先去营帐。”

皇甫焌心有余悸,他寻思着还是听扶容的比较稳妥。

营帐内,大家都换了一些干爽的衣裳了,即便是如此,大家的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每一个人的鞋子都是湿的。

城守各种后怕,好在是人都逃离出来了。

皇甫焌关心城内百姓,他没多询问,是因为他是等城内百姓都出来,才上的山。百姓的命算是护住了。”

“百姓的吃食,城守你安排一下,切不可让有些人大鱼大肉,有些人就食不果腹。”皇甫焌吩咐道。

城守格外恭敬:“是,我一定去安排好。”

……

庆王看着外面的雨,得知宁王他们居然离开了贵州城去了山上,无比遗憾的摇头:“他们怎么就在关键时刻,让全城的百姓都搬走了呢,太遗憾了。”

要是一起都死了,那多好。

“庆王殿下,那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手下询问。

庆王不悦的皱眉,扫开桌上的酒杯,怒气腾腾道:“还做什么,堤坝被毁,说好的可以让贵州城的人跟宁王一同死,可结果呢!”

“属下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就逃了,莫不是走漏了风声?”这手下小心翼翼的询问。

庆王突然眼神犀利的低头,红着眼盯着他:“若是有人走漏风水,那也定然是你,本王可知吩咐你去做这件事了。”

“王爷,当时去毁堤坝的人,都被属下解决了,就属下一人知晓这件事,属下当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庆王是相信他的。

毕竟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人了,他父母都在他的手里捏着,庆王站直了身子:“这么说,就是他们有高人指点了,莫不是丑神医算出来的?”

庆王后悔,派扶容过去了。

“看来是本王下错了棋啊!”庆王突然觉得扶容面目可憎得厉害:“那个丑神医,想来要找个机会解决了。”

隔日天气放晴。

宁王皇甫焌跟扶容以及一干人等来到水库前,大家都发现堤坝被认为毁掉,这时候众人才知晓,贵州城的事情,既是天灾也是人祸。

“王爷,这是有人想要害贵州城啊,这堤坝按理说,百年都不会坏,就是这里的水冲下去了,从峡谷怪道流下去,这才淹没了贵州城啊。这是人祸!”

“这是你城守要查的事情,现在大雨停了,抓紧时间,让人修好这里,还有如此重要的水库,竟然无人看守!城守,你可知罪!”皇甫焌凌声呵斥。

城守吓得六神无主,颤颤巍巍道:“我有罪,此番灾情过后,必定亲自写奏折跟陛下请罪。”

气氛异常凝重之际,庆王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什么事,如此严重,还要告去父皇那啊。”

庆王走过来的时候,扶容明显感觉,他对自己似乎有点意见。

虽只是匆匆一撇,可眼神里有厌恶也有愤懑,就好似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扶容不动神色,假装没瞧见。

“皇兄,听闻你救了整城的人,我特来恭喜。”庆王虚情假意道。

恭喜?

扶容下意识想要翻白眼,她垂眸,掩饰里自己眼眸内的一切小动作。庆王的这一句恭喜,也太假了。

也就是一个念头,扶容突然觉得,水库堤坝的事情,或许就是庆王做的,这个念头一闪之后,就在要掠过的时候,扶容巧妙的又抓住了它。

她仔细的咀嚼着这个念头,随之焕然大悟:难怪庆王看我不顺眼,他是觉得自己的好事被我给毁了吧。

庆王眼中的丑神医,会医术会看天象还会风水,他定然是猜到,此番是自己助力宁王的了。

如此一切就都想得通了。

“现在恭喜,为时过早,等洪水褪去,百姓都安稳回去之后,庆王你再说恭喜不迟。”皇甫焌客客气气的。

城守瞧着眼前两个王爷中的火药味太大了,寻了个契机,跟大家先撤。

待人走后,庆王突然阴阳怪气道:“皇兄,我派给你的神医,不错吧,此番你能立如此大功,她可是功劳不小啊。”

“你的神医?庆王,她是本王的王妃,她帮本王属于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什么?宁王妃?这,怎么可能。”

宁王妃他见过的,是个肌肤如玉一般的妙人儿,怎么会是这个脸上那么多瘢痕的……他转头看向扶容,骤然发现,瘢痕少了一些,仔细一看的话,还当真是她。

想着一路而来,她都知道自己是谁,而自己却不知道她是谁,庆王瞬间恼火。

“还的多谢庆王,若非你,我也不能这么快来找到宁王。多谢了。”扶容大大方方的表示感谢。

她说话之际余光还扫了一眼皇甫焌,似在为他没主动跟自己说,就暴露了她的身份而不满。

皇甫焌是刚才看见庆王盯扶容的时候眸光不善,是以贸然公开她的身份,目的只为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