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汐，你怎么了？”唐沐柔看唐沐汐神色不对，赶紧伸手扶住她。
唐沐汐回神，再看石阶，那条石刻的凶龙依旧卧于阶梯之间，只闭上摇摇头。
“就是日头太大恍了眼。”
秋老虎的威力巨大，这祭天大典还没开始呢，就有不少人热得汗流浃背了。
“圣驾到。”
一声尖细有力的传唱声响起，所有人都提起精神跪下行叩拜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嘉陵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天坛的石阶下。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唐沐汐站起身，抬头就看见立于人群之中的嘉陵帝。
傅渊和城王一众皇子都站在嘉陵帝两旁。
“今日那是我大燕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朕亲为大燕百姓祈福，祈求上苍佑我大燕繁荣昌盛。”
禁军将手中的福带飘起，一时间五彩的福带占据了每一层石阶。
钦天监上前，引着嘉陵帝手持镇圭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天坛的最上方。
这时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
唐沐汐第一次见这样庄重肃穆的仪式，觉得挺新鲜。
接着钦天监牵着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活羊来到祭台前，将祭台上的匕首递给嘉陵帝，需嘉陵帝将活羊亲手宰杀，献祭给天帝。
就在嘉陵帝手起刀落要结果那头活羊时，那头早就被放了药变得极其温顺的羊突然暴起，踢踏着羊蹄就往嘉陵帝身上撞去。
祭台上的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好在禁军统领及时上前将羊给制住了。
嘉陵帝见状手起刀落就把活羊结果了。
顷刻间，羊血四溅“噼啪”一声惊雷响起，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立时乌云密布，黑云遮天蔽日，将京城笼如一片黑暗之中。
“所有禁军戒备，时刻注意周遭的情况下，保护皇上安全。”禁军统领护在嘉陵帝身边，以防有突然变故。
“这么多年来祭祀的时候都是艳阳高照的，怎么今天却聚拢了这么浓密的乌云。”
唐沐汐望着几乎被乌云笼罩的上空，在看向天坛。
就见那条盘踞石阶的石龙突然挣扎着破石而出，冲入云霄。
“吼！”
“啊！”
“是，是金龙现身，金龙现身了。”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吓得惊叫连连，就连嘉陵帝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住了。
金龙面目狰狞，在乌云中游走，“大燕蛮帝迫害手足，登得高堂，边城百姓民不聊生，天帝得知盛怒不已，若蛮帝执迷不悟，上天定当降罪百姓，吼！”
金龙突然怒吼一声，冲倒了祭台。
“保，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傅渊浅眸沉沉，“宗卫听令，立即护皇上回宫。”
隐藏在暗处的宗卫纷纷上前，将嘉陵帝护进了一个包围圈。
“轰隆！”
金龙大怒，龙尾一扫祭台石阶爆破滚落人群之中。
“快走，快跑啊！”
唐沐汐眉眼一沉，抓着唐沐柔和唐翎轩的手转身就跑。
“我们往皇上跑的反方向走。”
一时间，天坛下一片混乱，被惊吓的百姓们也纷纷开始四处逃窜。
唐沐汐带着唐沐柔她们到了一间屋檐下躲避，看着不断涌出来的人群，面色都沉了下来。
这种状态下很容易产生踩踏的情况，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嘉陵帝被禁军和宗卫快速护着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蛮帝不落，大燕不起，杀！”金龙一声怒吼，转身就冲入了黑云之中。
“不见了，那条金龙不见了。”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破云而出的金光照亮了众人脸上的恐惧。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望着祭台的方向，可那里除了被打落的祭台和压倒的福带，什么都没有了。
“大姐，轩儿你没事吧？”
唐沐柔摇摇头，“没事。”
逃跑时虽然被人踩了几脚，但并无大碍，只是心里惊惧不定。
唐翎轩被吓的不轻，紧紧的抱着唐沐汐的大腿不松手。
“这里太乱了，我们先回去吧。”
“恩。”
另一边，嘉陵帝也安全送回了皇宫。
太医赶紧上前为嘉陵帝看诊。
嘉陵帝却一把将人挥开，“那么多人护着朕，朕能有什么事，退下退下。”
谁都看得出来皇上现在一肚子火，谁都不敢上前触霉头，“是，微臣告退。”
“去，把禁军统领，钦天监……算了，把北川王给朕叫来。”
赵钦领命，躬身退下传话，“是。”
今天的祭天大典是礼部跟钦天监主要负责的，守卫方面就是禁军负责。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嘉陵帝没有第一时间召见这些大臣，而是要见北川王，可见北川王多得皇上信任和器重。
傅渊一路跟着禁军护送嘉陵帝回宫的，赵钦一传话人就到了。
“皇上，北川王到。”
“快让他进来。”
傅渊进殿时，嘉陵帝正烦躁的在殿内来回踱步。
“皇上。”
嘉陵帝站定脚，虎目沉沉的望着他，“朕不相信什么金龙现身，这件事肯定有人在搞鬼，你给朕去查，一定要把那个搞鬼的人给朕揪出来。”
“微臣领命。”
祭天大典后，京中就流传了嘉陵帝当年弑君继位的传言，且越传越玄乎。
“奴婢听茶馆里说书的说，皇上并非前朝太子，先皇欲立的太子乃是贤太妃所出的静安王，可在前朝争储最激烈的时候，静安王突然重病身亡，静安王病逝后，先皇因为伤心过度也病倒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听说先皇仙去的时候还是皇上守在跟前的，人一去皇上就拿了传位的圣旨出来继位了。”
唐沐汐嗑着瓜子，听得水桃说得有板有眼的。
“这是哪个茶楼里的说书版本？”
水桃讪讪的笑笑，“奴婢也是去给小姐买点心的时候顺便听了一会儿，不过那说书的还没说完就给玄宗门的人给抓起来了。”
唐沐汐啄了口茶，可不咋地，大庭广众之下编排圣上，这些人是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够了。
不过像这样的流言，若非有人故意放出来，流传速度也不能这么惊人。
唐沐汐落了茶杯，来到窗外，看着外面的院子里盛放的百花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有人要来搅合京城这滩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