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帝原本就虚弱,一来就被这些嫔妃吵得脑壳疼。

他虎着脸把人都赶了出去,叫来了赵钦询问情况。

“谋反?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觉得自己能成!?”知道康王谋反的事,嘉陵帝直接气笑了,牵动伤口,他嘶的痛呼一声。

“皇上息怒,诚如您所料,康王那点能耐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北川王带着人杀回去时,不过几个时辰康王就被拿下了,就等着皇上您回去处置呢。”

嘉陵帝恩了声,“长公主呢?”

“一直由宗卫和禁军守着呢。”

嘉陵帝神色晦暗不明的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朝唐沐汐看去。

“唐沐汐,是你救了朕。”

唐沐汐闻言上前,“皇上虽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出血过多到底伤及根本,这之后还是要好好的调养才是。”

嘉陵帝看她一副谦虚的模样,真是越看越顺眼。

“不错,你这次又立了大功,也不枉费朕之前赐你的那块牌匾。”

“……”我真是谢您嘞!

到了第二天夜里,嘉陵帝收到了傅渊传来已经肃清了康王所有政党的消息,这才让人起身回去。

唐沐汐也终于能够回家了。

这个秋,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阿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京中众人只知道康王谋反,却没几个人知道长公主刺杀嘉陵帝,也是维护皇家最后一点颜面。

但对唐沐柔,唐沐汐还是说了实话,听得唐沐柔心惊胆战了,末了还握着唐沐汐的手,嘴里却是不断的念叨着感谢傅渊的话。

“没想到北川王看着是个大魔头,却也还是个有人情味的人。”

唐沐汐眼角抽了抽,她觉得人情味这三个字用在傅渊身上,简直格外的讽刺!

也就还有那么点人性吧。

皇宫,嘉陵帝的寝殿内,傅渊将一本名册交到嘉陵帝手中。

“这是逆贼的名册,请皇上过目。”

修养了几日,嘉陵帝依旧虚弱,他接过名册随手翻了翻,名册上清楚的记载了每个人的身份背景,其中就有已经死去的白马侯方帛伦和长公主,还有一些往常在朝堂上连屁都不会放的大臣。

嘉陵帝冷笑一声,将名册扔到地上。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三日后,吊死城门外。”

“是。”

傅渊离开后,嘉陵帝疲惫的靠在龙椅上。

赵钦见状,将熬好的燕窝粥端上,“皇上,龙体要紧,先吃点燕窝粥吧。”

嘉陵帝沉沉的出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喝了两口,“一会儿,带她来见朕吧。”

赵钦神色微顿,瞬间就会意过来嘉陵帝说的是谁。

“是,奴才这就传话下去。”

嘉陵帝摆摆手,疲惫的闭上了眼。

夜深后,赵钦走进寝殿,“皇上,人带来了。”

嘉陵帝睁开眼,“带进来吧。”

“是。”

门外一阵铁链倾向,不多会儿,穿着囚服的长公主被带了进来。

嘉陵帝坐起身,“都出去吧。”

赵钦等人纷纷退到了殿外。

“你还在恨朕。”

长公主抬起眼,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

“你为什么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嘉陵帝看着她狰狞的面孔,面色越发的黑沉,“朕何时亏待过你,你竟如此对朕,还半点不知悔改!”

长公主冷笑出声,“没有亏待过我?皇上的记性果然不好,过去的种种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当年你说过绝对不会再伤害徐郎半分,可是你呢,即便过去十几年,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你也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你让人陷害徐遇贪赃枉法,说他偷换兵器,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那时查验兵器时我正好在场,被查验的那批兵器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是你,是你让人换了,还用一批新兵的性命换得你杀害徐家的借口!”

长公主面容冷硬的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睨着嘉陵帝。

“你疑心重,你从一开始没打算放过徐家,那十几年你虽然没有动他的官职,可早就让人从内部架空了他的权力,他在兵部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你这样还不如一早就清算了他们,可你又想要得到仁名,让百姓以为你是个仁善的君王,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

嘉陵帝怒不可歇!

“不过是个男人,你竟为了他跟朕反目成仇!”

长公主嗤笑一声,“所以说你永远都不会懂,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比你贪恋舍不得放手的权势重要。”

“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当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已经当自己死了,皇上,动手吧。”

嘉陵帝抄起案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了过去,长公主没有躲,生生的受住了。

“祭天大典的时候,也是你们搞的鬼!”

长公主擦了擦额前的鲜血,“难道那些不都是事实吗?你杀害前太子,又迫害了父皇,这些,可都不是别人编纂出来的。”

嘉陵帝额前的青筋突暴,“来人!把她给拖下去,拖下去!”

赵钦赶紧让人进殿,“皇上息怒,可别气坏了龙体。”

三日后,鲜血染红了京城的南城门,康王的脑袋被悬挂在城门上三天三夜,知道臭得流水了,玄宗门的人才把那颗人头扔进狗窝里。

“奴婢回来时听说,长公主看破红尘,要到庵堂里落发出家了。”水桃端着一碟米糕进屋。

唐沐汐喜欢让她没事就到街上一间大茶楼里去买点心,其实也并非是那家的点心多好吃,而是刘易兄弟两会在那边等着,将近日来打听到的事情让水桃传到唐沐汐的耳朵里。

这个地方消息闭塞,她想要获得更多的消息也只能用最土的办法。

唐沐柔夹了快米糕吃进嘴里,“看样子皇上对这个姐姐还有所顾念,到底没有取她性命。”

唐沐汐嘴里吃着糕点含糊道:“当真顾念,当初也不会让她嫁给徐家人了。”

唐沐柔不解。

唐沐汐神秘了笑了声道:“南疆虽然蛊术遍地是,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的,当年徐家那个女儿嫁的南疆人,到底在这场谋逆中扮演什么角色,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