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我出息了!要当老师了!】

邬情在心里兴高采烈地宣布。

【我可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制度的人,教人背书可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大皇子、二皇子,你的强来了!】

【我要变身教导主任制裁你们!哈哈哈哈。】

邬情叉腰,心里疯狂大笑。

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是无奈于吉贵人的天真与无知。

因为,事情才不会像吉贵人想象得一样简单。

大皇子乃皇后所出,是皇上的长子也是嫡子,身份尊贵非常。

二皇子乃淑妃所出,虽然在身份上差上一截,但天资聪慧,多被夫子夸赞,在朝堂上也有不少的支持者。

宸国的规矩,皇子成年后皆需开府出宫,自立门户。

但现下二位皇子都还未成人,仍一起住在皇子所,每日去上书房上课。

太子未立,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皇后说,二人背不进书,其实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有皇位之争的二人如何能心平静气、坐下来好好读书呢?

要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吉贵人可要好好下一番工夫才行。

讲了这么多话,皇后明显体力有些不济了。

皇后揉揉太阳穴,倦道:“本宫也乏了,吉贵人,你且退下吧。明日,本宫会安排小禄子引领你去上书房,先与皇子们熟络熟络。”

邬情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欢快地离开了。

而惜文握紧拳头,很不满意这个结局。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将吉贵人从宫务中排挤出去。

但她却没想到,皇后竟然又为她安排了教导皇子的差事!

这无疑让吉贵人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惜文脸色阴沉,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破绽,否则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皇后注视着她的面容。

见惜文一声不吭,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惜文跟随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后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本名册虽然消失了,但只要是有心为之,总有再出现的一天。

……

走出寝室,惜文刻意躲开旁人的目光,如同一只谨慎的夜猫,悄无声息地贴着墙角,从斑驳的树影下穿梭而过。

绕过一处低矮的屋子后,惜文咳了一声。

“我来了。”她轻声道。

听到声音,一个粉色的小人从墙角边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她的头发乌黑而柔顺,被梳成大方简单的双环髻。

女童的衣裙精致,腰间挂了一块白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清晰的“颜”字。

从她身上精致的华服和腰间的玉佩来判断,这女童正是养在皇后宫中的夕颜公主。

夕颜公主抬起小脑袋,希冀地问道:“惜文姑姑,您把坏女人赶走了吗?”

惜文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遗憾地摇摇头,摸摸公主柔软的头发,说:“让公主失望了。吉贵人心思深沉,奴婢不是她的对手。”

“要委屈公主和她同处一室了。”

公主瘪嘴。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探入外衣的深处,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册。

公主捧着书册,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失落地问道:“那这个呢?这本名册,是不是也就没有用了呀?”

“那我岂不是一点忙都没帮到姑姑?”夕颜公主耷拉着脑袋。

惜文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呢?公主此言差矣。”

“公主今早帮奴婢拿走名册,已经帮了奴婢大忙了。”

听到这话,夕颜公主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真的吗?”

“真的。”惜文姑姑点头。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纯色方糖,递给了夕颜公主。

公主眼睛一亮,接过糖果后甜甜一笑。

她脆声道:“谢谢姑姑,坤宁宫里的人都对我不理不睬,只有姑姑对我好!”

惜文姑姑看着她,面上一副慈爱的温柔表情。

皇后和邬情的思维都被限制住了。

在邬情的视角中,昨夜只有一个人进过她的房间。

因此,那份名册,必然就在惜文的身上。

但是——惜文为什么不能有共犯呢?

事实上,惜文从吉贵人的屋子离开后,并未将名册随身携带。

将证据留在自己手中,无疑是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惜文在宫中浸**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带走名册后,便将其先丢到了屋外的灌木丛里。

小禄子等人在她屋里翻箱倒柜,只能一无所获。

他们哪里知道,书册根本不在惜文的手上,而是隐匿在低矮的灌木丛里。

而一大早夕阳公主用过早膳后,就借着出门玩耍的由头,从灌木丛中带走了那本名册。

所以事实上,名册的不翼而飞,是惜文姑姑和夕颜公主合作的结果。

夕颜公主愁眉苦脸道:“连偷走她的名册都不行,我们要怎么赶走她呢?”

惜文姑姑点头附和道:“是啊,她现在……唉,真是棘手。”

夕颜公主不解地望向惜文,“姑姑为何叹气?”

惜文低声说:“皇后娘娘被她所骗,竟然认为她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虽然不再让她插手选秀事宜,却让她去教导诸位皇子了。”

“什么?!教导哥哥们?!”

夕颜公主大惊,“母后糊涂呀!怎么能让一个粗鄙的贵人去教导哥哥们?”

惜文说:“公主,奴婢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奴婢觉得,夫子们恐怕也不会同意让一个女子来掺和他们的教学之事。”

夕颜公主重重点头。

她身为女子,偶尔去上书房听两句,都要被夫子训斥没有女德。

上书房那种地方,向来都是男子们的领地,女子轻易涉足,本就是不合规矩的。

现下吉贵人去做老师,不得被夫子们骂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