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禹文泽一副隐忍模样,禹承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说过了,她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无论是我和你,还是她的父母,都不能替她做决定,更不能把她当成一个赌注,玩什么无聊的公平竞争游戏。这场你口中的竞争,在开始前就已经有了结果,只是你不肯认而已。”
他也不想说得太绝,但禹文泽一次又一次地搞事情,到底还是让他心生嫌隙,不像以前那样对禹文泽了。
禹承泽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可他从来没想过,兄弟俩之间的变故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开始。
“呵,你不过是占了天时,有什么好得意的?当年如果是我去外公那里,你又怎么会……”
“是啊,当年是你自己又哭又闹,坚决不肯去云市陪外公住的,怎么现在就成了,我抢着要去外公那儿住了?”
当年禹爸爸去世不久,禹妈妈伤心欲绝,禹老爷子忙着公司,禹外公身体不适,所有的麻烦似乎都在那个时候赶到了一起,让人没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那年禹承泽九岁,禹文泽六岁。
禹外公说想接个外孙子回云市颐养天年,等百年之后就让他回青城。
禹老爷子一心想让禹承泽继承家业,自然想送禹文泽回云市,偏偏禹文泽不肯,在家里又哭又闹,甚至绝食相逼。
已经失去丈夫的禹妈妈不忍心小儿子受苦,便央求老爷子和禹承泽,无奈之下,禹承泽收拾了行李去了云市。
曾几何时他也是怨怼的,不过是因为得到了更多反而释然了那些并不刻骨的怨怼。
所以才有了今天喜怒不显的禹承泽。
现在禹文泽旧事重提,想让禹承泽愧疚。
殊不知,禹承泽一直觉得这件事他没有任何错误,硬要挑个有错的人,那也是禹文泽和禹妈妈,跟他和老爷子都没关系。
他如此轻松地提起,顺便怼了禹文泽一脸,不但没有激起他的愧疚之心,反而让他更加不满现状的一切。
“我当初不肯离开也是怕妈妈难过,不像某些人,爸爸走了他连家都不待,天天忙着算计那点家业,现在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禹文泽嘲讽脸挂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禹承泽笑得很无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才好,想了好一会没想到,他也就不想了。
“随你吧,没别的我回去了,她半夜起床看不到我会害怕。”
说完也不等禹文泽有个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怕穆晚晴醒了害怕是原因之一,之二是因为起风了,他真的好冷。
回到家,房子里静悄悄的,连阿承都一点声音没有,睡得十分香甜。
禹承泽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地铺,轻轻换完了衣服,躺下就睡了。
禹文泽看着禹承泽离开的背影,一圈砸在了阳台边缘的防护栏上,不锈钢的空心栏杆被他打得有点微微弯曲。
他脸色一僵,恼恨地踢了一脚水泥墙面。
这次倒是没有扭伤脚,却也有些酥酥麻麻地疼。他又吹了会风,刚才激动的脑子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禹承泽说的那些都是对的,他没什么立场去指责禹承泽。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说服自己放弃穆晚晴。
他也根本不想放弃,那些理由都让他觉得,他和穆晚晴总是差了一点时间和相遇的运气。
否则为什么早不让他遇到穆晚晴,晚不让他遇到她,偏偏是在她和禹承泽在一起了之后才遇到呢?
禹文泽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青城在全国都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这里彻夜不眠灯火辉煌,各式各样的人或是勾肩搭背,或是穿着惹火,行走在五彩的弥红灯下,说着脏话喝着酒。
他迟疑了一下,将车随便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进了酒吧。
这家酒吧和外边还不太一样,外边只有一个白色led灯牌,说是白色不太合适,只有字是白的,灯牌底色是黑的,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看起来是个安静,至少也该是个平和的地方,结果禹文泽一进去就差点被激烈的音乐炸了脑仁。
一进去是条小回廊,统共也就三五米,四周摆着古式的屏风,将整个酒吧一楼的内部以一种模糊的形态呈现在他面前。
他有些局促,寻思着等下怎么离开,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见过两面的女孩子,她身形高挑凹凸有致,穿着黑色抹胸的超短连衣裙,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随着音乐在舞池边缘疯狂扭动着肢体。
禹承泽来了兴趣,也就不急着走,绕过屏风后重新在人群定位了一下那个女孩的踪迹后,从前台要了杯酒。
他在赌,赌那个女孩会看到他,会过来搭话。
他也确实赌赢了。
一首曲子结束,女孩喘着粗气,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点了杯和他一样的酒。
“我认识你,你是禹文泽,你哥哥是禹承泽,对吗?”
女孩子收到酒后顺便也挪了挪位置,原本和禹文泽隔着三四个高脚凳,现在却是坐到了他最直接的旁边,胳膊对着他胳膊的那种。
打碟的DJ换了首更激烈也更吵闹的曲子,女孩子怕他听不见似的,贴在他耳边大声说道。
她身上有股浓郁的檀木的香气,让人闻了心思百转。
“是我,你是?”
禹文泽是真的不知道女孩子叫什么,他就是觉得面熟罢了。
“贞霓,白素贞的贞,霓虹的霓,你必须记住本小姐的名字,听见了没?”
这句话同样喊得巨大声,禹文泽揉了揉耳朵,表示自己听见了。
他也终于想起来贞霓是谁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贞霓有合作的可能。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想明白了接下来的安排,禹文泽就开始主动搭话了。
在他记忆里,这位贞大小姐虽然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但她确实没有去碰一些禁区的东西,还算是安分守己。
“有人说看到元子带了个小浪蹄子来这里玩,所以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