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很忙呀！为什么不是你不忙的时候给我发微信？”
穆晚晴不满地瞪着他，气鼓鼓地讨要说法。
“我不忙当然会给你发微信了，你当我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如果只是异地，他们可以约个时间开开视频，就算一个要忙着复习，一个要忙着工作，也能开着视频忙活。
可他们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她的白天是他的黑夜，他起床洗漱准备工作，她刚洗完澡安然入梦，根本就对不上一个完整的时间。
“哼！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穆晚晴冷哼一声，冲他略略略两声，转身就跑。
“糟老头子？你说我是糟老头子？穆晚晴你飘了！”
和穆晚晴在一起，禹承泽不可避免地丢开了成熟，像个二十出头的莽撞小青年，在雪地里顶着漫天的雪花，和她追逐打闹起来。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脸普通的轿车，开着大灯，明亮刺眼的光将车里的人模糊得很彻底。
禹承泽看了两眼车子，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穆晚晴已经离那辆轿车越来越近，她背对着车，笑嘻嘻地冲禹承泽招手，嘴里说着挑衅的话，看起来天真又自在。
“晚晴让开！”
禹承泽倏地睁大了眼睛，大声喊道。
穆晚晴下意识就听话的跑到了一边，心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撞击声。
她愣愣地回头去看刚才站着的地方，那辆普通的轿车直直地撞在路边的石碑上，整个车头都凹陷了进去。
在车子后方的雪地上更是两条颜色浓重的车痕。
禹承泽已经跑了过来，直接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让她去看那辆车。
“乖没事了，什么都没发生，没事了！”
刚才那一幕真的太过惊险，如果不是穆晚晴对他的每句话都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他根本不敢去想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以那辆车的速度，刚才恐怕不会有一点缓和的余地，更不会改变行车方向。
换言之，穆晚晴如果没有跑开，现在车头和石碑之间，应该还有个被挤压得面目全非成了肉饼的穆晚晴。
开车的人，摆明了就是要让穆晚晴死。
他一边哄着惊吓过度呆呆的穆晚晴，一边给相关部门打电话，不管对方是死是活，他都要先知道里边的人是谁。
交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了过来，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消防队，防止车子起火。
众人齐齐上手把变了形的车门卸掉，将车里唯一的女人抬了出来。
“禹先生你好，是你报警说对方意图谋杀你的女朋友是吗？”
交警觉得这事儿有点麻烦，偏偏派出所的人还没过来，他只好临时顶上，来找禹承泽聊聊。
毕竟他们交警也是需要做笔录的。
“对。”
禹承泽半点迟疑都没有就点头了，他怀里的穆晚晴却抖了一下。
任谁短短不到一个月就遭遇两次袭击都不可能大心脏地活蹦乱跳，穆晚晴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一点都不丢人，已经很优秀了。
“那可以麻烦你过去辨认一下死者吗？”
既然是企图谋杀，那说不定就是认识的人，不认识为什么要杀人呢？
初步现场勘验倒是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至于禹承泽说的谋杀，其实调出现场的监控录像就知道了，根据他说的当时的情况，对方究竟是谋杀还是刹车失灵，监控里应该很好判断。
禹承泽皱了下眉头，这次没有爽快答应，而是看向了怀里的穆晚晴。
他现在不太敢放穆晚晴自己在这边待着，可把她带过去，只怕她会受到更大的刺激，所以在辨认死者和女朋友之间，他当然是选女朋友的。
“你过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是谁。”
穆晚晴还在发抖，却主动离开了他的怀抱，轻轻推了他一把，意思不言而喻。
“小李，你过来一下。”
交警看出了意思，便招了个女交警过来。
“你在这里陪着这位女士，我带禹先生去辨认一下死者。”
这样就都解决了，禹承泽的不放心在穆晚晴的催促下只能暂时变成放心，他跟过去看到了已经蒙上白布的尸体，眉头紧蹙。
交警向医生耳语几句，有个护士把头上露了出来。
哪怕此时尸体已经满脸血污，将漂亮的棕色长发都黏在了死者脸上，禹承泽还是认出了对方。
“这个人我认识，她叫徐雪，徐氏零售的千金，今天上午和我女朋友发生过激烈争执，因为她在外边诋毁我女朋友的名誉和人格，我女朋友找她理论过。”
禹承泽倒是了解办案流程，将所有可能问到的细节都说了一遍，说完了才回到穆晚晴身边，重新把她抱回了怀里。
“是谁？”
穆晚晴的牙齿在打颤，说话都带着颤音。
“徐雪。”
多的不用再说了，穆晚晴都明白。
她一点也不意外徐雪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她不明白，徐雪是否已经做好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准备，还是说，徐雪只想撞死她，根本没有想到车子会打滑失控？
这些答案，穆晚晴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徐雪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解答她的问题。
该做的笔录都做的差不多了，禹承泽陪着穆晚晴上了救护车，准备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至少开点镇定剂之类的。
看着她一直瑟瑟发抖，眼神都没办法聚焦到一起，禹承泽心如刀绞，难受得不行。
小区门口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是个学区房，在青城房价不低，所以很快就有好事者把事故处理现场拍成了小视频发到了网络上。
帮忙辨认尸体做笔录的禹承泽不可避免也在各个小视频里占据了大量镜头，正在公司和方维打太极的禹文泽看到了禹承泽，也看到了他交涉完后走向阴影里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当场摔了手机。
“穆晚晴回国了，禹承泽在陪她是吗？”
他一手抓住方维的领口，语气森然。
方维半点不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淡定地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
“二少，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