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文泽的心神不宁在中午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佣人刚通知了开饭,他就接到了贞父的电话,说是已经在恒云公馆门外,有些事情要和他家里人谈。

听到贞父的自报家门时,禹文泽就知道要出事,本想直接拒绝了,谁知贞父笑着说如果不能和他家里人谈,那就只能去公司和禹承泽谈了。

禹文泽摸不准贞父都知道些什么,自然不敢真的放任他去找禹承泽,只好把人放进来了。

“这位是?”

禹妈妈看着笑得有些色眯眯的贞父,观感极差。

不怪她不认识贞父,贞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贞霓出面应酬了,不少人都在传,贞父已经把贞家全权交给贞霓了。

“这位就是亲家吧!亲家啊!您可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呀!”

听到贞父的话,禹文泽眉心一跳,刚想出口阻拦,贞父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根本不给禹文泽阻止的机会。

“说来惭愧,我有个不成器的女儿,叫贞霓,和令公子文泽小有一段情,我们家贞霓不懂事,怀了孕还莽撞,结果就流了产,可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文泽的。”

贞父絮絮叨叨有的没的说了一堆,禹妈妈皱着眉头听了,大概整理了主要情节。

禹文泽和贞霓谈恋爱了。

贞霓怀了禹文泽的孩子,又流产了。

不知道为什么,禹妈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禹文泽昨天回来时的脚伤。

当时有禹承泽误导,她也以为是因为穆晚晴拒绝了禹文泽,让他心生郁闷才摔碎了杯子,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贞父都找上门来了,她作为禹文泽的母亲肯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瞪了一下脸色不善的禹文泽,禹妈妈挤出了个笑脸。

“贞先生先进来坐吧,在门口站着多累啊!你用过午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点吧!”

“不了亲家,我这也是着急,小女贞霓还在医院躺着,我也是着急,这才找上门来,多有打扰,还请您谅解一下。”

贞父一口一个亲家,喊的禹妈妈心脏狂跳,血压都有点高了。

“您说的是。”

禹妈妈陪着笑了两句,又看向了禹文泽。

“文泽!到底怎么回事?”

贞父再怎么舌灿莲花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禹妈妈不可能全信,这会也算是给禹文泽一个辩解的机会了。

禹文泽低着头,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眼前是两位长辈,且不说贞父配不配当这个长辈吧。

他要是明说了和贞霓是一夜情深这事儿恐怕更麻烦,倒不如干脆利落地应下了谈恋爱的说法,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那贞霓流产你知道了?”

禹妈妈已经严肃了很多,再怎么说,让人家女孩子未婚先孕都是自己儿子的不是,禹妈妈必须得拿出自己的态度才能和对方好好谈。

“知道。”

顶着禹妈妈要吃人的目光,禹文泽点了点头。

“贞先生,你看这事儿闹得,他也没回来说,我们还真不知道。不知道贞霓现在怎么样了?方便的话,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她?”

从贞父一口一个亲家来看,禹妈妈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贞霓是谁,她有印象,不过不是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而且青城圈子里,谁不知道,贞霓对她那个未婚夫元子一往情深,现在竟然会和禹文泽扯上关系,禹妈妈直觉这里边有什么事儿没弄明白。

她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如果两个人是真的两相情悦,她当然不会棒打鸳鸯,可如果不是,她也不会让禹文泽受了委屈。

禹妈妈说的在理,而且贞父也不觉得去看看贞霓就能改变什么,横竖两个人都认了,于是痛快点头。

“亲家说的是,既然这样,那别的事咱们先放一边。”

午饭就这么泡汤了,一行三人径直开车去了医院,正赶上贞霓在佣人的照顾下吃饭呢。

禹妈妈和她打过招呼,看着她的午饭皱了皱眉头。

菜色太过清淡了,一个刚流产大出血的女孩子,竟然只吃几片菜叶子,这怎么能行?

“贞先生,女人流产不是小事,得多补补。”

她到底还是个外人,不能说得太直白了。

贞父脸色也没多好看,他早上没注意贞霓吃了什么,这会见她吃的是水煮青菜,当下就黑了脸。

“你怎么回事?让你好好照顾大小姐,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骂贞霓,贞父不敢,所有丢脸的脾气便直冲着佣人去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让她去准备点汤水来。

“骂完了么?”

贞父要顾忌禹家母子,贞霓不愿意顾忌,在她看见贞父陪着禹妈妈和禹文泽进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又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我让她准备的,你骂她有用吗?”

父女俩关系不好,这是禹妈妈的直观感受。

“小月子期间可不能生气,贞霓你先消消气,这青菜确实不能吃,补充不了你身体的营养。”

这个时候,禹妈妈也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出面缓和一下了。

她是来看贞霓的,可不是来看贞家父女吵架的!

“他让你来的?你不用听他胡说八道,他巴不得赶紧把我嫁出去!”

贞霓抬了抬下巴,脸色多少还是缓和了一点。

禹妈妈又没招惹她,她没必要冲着禹妈妈发火,不过有个禹文泽在,想让她态度多好,也是不可能的!

“贞先生也没说什么,就是提了提你和文泽的关系,我是文泽的母亲,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看看你。”

禹妈妈没在意贞霓的态度,主要是曾经旁观了太多次她闹腾,心里对她的期待值特别低,所以根本不觉得她现在的态度有问题。

“意外而已。”

贞霓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禹文泽,心里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虽说是意外,到底还是让你受到了伤害,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只管说,我们一定会答应你的。”

说到底,禹妈妈并不想接受贞霓这个儿媳妇,但如果贞霓本人也这么要求了,她还是会点头。

女人最了解女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有些特别意义的。

“要他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