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尧的小弟姓孟,平常下边人都叫他孟哥,景天尧叫他大孟。

大孟是土生土长的青城人,只不过他小时候,家里那片儿还属于青城下边的农村,一群农村娃子没有读书的爱好,天天混在一块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小姑娘。

十六岁那年,这片儿农村划分进了开发区,大孟一家子也从农村人成功越级为青城人。

但没多久,这片儿盖起了大片的烂尾楼,说好的开发区变成了城乡结合部,无人问津。

当初就在整个镇上招猫逗狗不干人事的小混混凭着家里有点前,盖了一栋十二层的小楼,挂上了个小旅馆的招牌。

哦,小旅馆上边还挂了个网吧的招牌,没有经营许可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安全措施。

这里经常有些三教九流的人出入,小旅馆是个人都能住,根本没人在意你在外边杀人放火了,还是贩毒走私了。

这些事儿都是后来大孟才知道的,他十六岁那年和拆迁办的人起了冲突,对方扬言要弄死大孟,大孟被父母连夜送去了安城,想让他经过这件事好好做人,谁知道他阴差阳错入了景天尧的眼,再回来就是谁都不敢惹,只能乖乖敬烟叫孟哥的人物。

这会已经晌午过,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禹承泽这行人开着的豪车一字排开,足够这个小地方的人编上一整年的故事。

大孟身边跟着的,是这栋十二层小楼的老板,这会唯唯诺诺跟在大孟身边,根本不敢正眼看禹承泽。

这边儿也就是占了个三不管地带的名气,不然就这个孙子样儿,早被人收拾了。

“我要找的人呢?”

“从这儿上去了,具体去了几楼不知道,这孙子不舍得钱,别说监控了,连tm照明灯都舍不得装一个!”

大孟说着唾了那人一口,指了指对面的小超市。

“对面装了个监控,也只能看见她从这儿上去了,一个人。”

问什么都白搭,禹承泽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带着人开始一层一层地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层也没去,径直上了顶楼,站在走廊头上看向了尽头。

“这一层就住了一个人,我们这儿这个环境,一般人都尽可能地住底层,只有那男的死乞白赖地非要住顶楼,都住了一个多月了。”

可能是觉得禹承泽没什么威胁,旅馆老板话多了不少,言辞间还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禹承泽皱着眉头,径直往前走。

“住哪间?”

其实根本不用问,隐约的电影对话从尽头的房间里若有似无地飘出来,就是个活导航,根本用不着问。

他们越走越近,眼看着到了门口,一声尖叫传出来,接着就是稀里哗啦是声音。

禹承泽神色一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踹开了房门,幽暗狭小的房间里,宋源捂着头坐在地上,穆晚晴靠着窗台,面露惊恐。

她身后的窗户大开着,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裹着热气的夏风吹进来,带来一阵粘腻。

大孟没说话,先一步上前踹了宋源一脚,然后提着他衣领子扔到了一边,给禹承泽让开了位置。

“承泽哥……”

穆晚晴两腿一软当场就要哭出来。

“没事了,乖,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身上的旗袍皱皱巴巴的,电视上在放一部老电影叫《廊桥遗梦》。

禹承泽嫌恶地瞥了一眼宋源,怀里横抱着穆晚晴,眉头紧皱。

“禹先生,怎么处理他?”

看了看穆晚晴,禹承泽心里叹了口气。

“打一顿吧。”

找到了穆晚晴,禹承泽带着他的人走了个干净,可以说是来去无踪了。

大孟解决完事儿,回家陪着老爷子喝酒去了,小老板送走了瘟神长舒一口气,又回自己的小破网吧里继续打游戏。

谁都没有在意1212房间里,那个被打晕了的宋源,也没有人看到有个身形瘦削的男人十分娘气地上了楼。

“对不起……”

穆晚晴锁在禹承泽怀里,小声说道。

“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穆晚晴咬着下唇,犹疑不定。

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宋源把她骗进了房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视频和照片,反而想要强迫她,她一边和宋源周旋,一边盘算着逃跑路线。

可宋源就像知道她的打算似的,始终占据着出口的位置,房子真的太窄小了,她根本没机会冲出去,只好一直在窗边待着。

后来实在反抗不过,她才推开了窗户,威胁宋源如果敢再进一步,她就直接从这里跳出去。

宋源觉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可他也害怕万一穆晚晴真的就宁死不屈呢?

所以两个人才僵持住了。

僵持久了,穆晚晴就有些坚持不住,她脚一软,宋源就冲了上来。

穆晚晴尖叫一声,用随手抓到的烟灰缸砸了他的额头,之后又扔了不少东西。

如果禹承泽再晚来几分钟,穆晚晴说不准真就从12楼跳下去了。

听着穆晚晴颤抖着声音说这些事,禹承泽一阵后怕,他庆幸景天尧是个仁慈的大哥,愿意让大孟回家探亲。

他也庆幸大孟观察力惊人,只是见过一张婚礼请柬上的照片,就能在人群里认出穆晚晴来。

太多的巧合才让他及时找到了穆晚晴,而没有造成后悔终生的后果。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抚好了穆晚晴,禹承泽才开始兴师问罪。

“我、我真的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以为我是被子期带回家的,但好像并不是这样……”

促使她相信了宋源的理由,除了他的威胁和那张似是而非的照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早上无意间听到宋女士和舒雅说过一句,昨晚的事情不要告诉晚晴。

她当时以为是舒雅和宋女士背着她偷偷准备了什么惊喜,可有了宋源的那些话她才恍然大悟,不能告诉她的,另有其事。

“你昨晚行踪不明,我们找了你很久,后来是妈打电话说你被出租车送回家了,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们也没有查到。”

禹承泽摸摸她的长发,眼底多了一曾阴霾,他有一种感觉,宋源并不是罪魁祸首,一定还有人藏在背后操纵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