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霓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个妇人是谁,实际上她对这个妇人可以说是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见面罢了。
虽然猜到了贞父肯定会在她结婚之后把贞恩母子接回家,但她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贞父,她还没结婚呢,人就已经领回来了。
这会她自然不会对妇人有什么尊重和好脸色了。
“我、我是……”
妇人一时语塞,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拽着贞父的衣角,不停给他使眼色。
“霓霓啊,你看爸爸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明天你就结婚了,以后这房子里,就……”
“一个人这么多年?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啊!”
贞霓不耐烦地打断了贞父的话,嘲讽地看着他和妇人,上下打量后,又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仙绝色让你痴迷这么多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身材一般般皮肤一般般,气质气质没有,长相长相风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你这重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看见个清粥小菜就觉得人间美味的傻子能看上了。”
山珍海味是谁,不言而喻,自然是贞霓的母亲,那个可怜又无辜的早死的女人。
清粥小菜形容眼前的妇人,贞霓觉得这是对清粥小菜的侮辱,可她实在又想不到别的比较文雅的词来形容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把他们母子接回贞家,除非我死了。”
说完贞霓转身就走,刚从禹家回来的好心情**然无存。
贞父竟敢把那个女人带回贞家,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让她十分的焦灼暴躁,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和愤怒。
“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已经领完结婚证了,以后她就是你的继母,贞家的女主人,你愿意就叫她一声姨,不愿意就算了,彼此当个陌生人吧。”
可能是美人在侧给了贞父无尽的勇气,他就这么大大喇喇地把一直以来小心翼翼藏匿着的消息给说出来了。
贞霓脚步一顿,瞬间回过头,眼神骇人。
“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我们领证了,等你和禹文泽结了婚,我们也会办个小酒席,宣布我们的关系。”
到底贞父还是要脸的,知道如今贞家的一切是从哪儿来的,也知道这个时候他续弦的话,容易遭人诟病,所以不敢大张旗鼓。
“呵!”
贞霓冷笑之后,不愿意再和他说话,这次是真的走了。
她如果说点什么,贞父不会这么紧张,但就是她什么都不说,贞父反而觉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在美人面前露怯,硬生生把那股不安给压下去了。
新婚当天,禹文泽来得很早,贞霓还没收拾完,他也不在意,带着禹承泽等人组成的伴郎团,很淡定地坐在大厅里喝茶,因为身份的关系,没人敢闹他们,也不敢使什么绊子,一时间结婚的热闹都没了。
大厅里安安静静地好像这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一场葬礼。
贞父带着自己的妻子站在一边,几次搭话失败后,略显局促地站在一边,而被迫回来的贞恩则是面无表情,一点也没有同情的意思,他只是时不时看两眼禹承泽,意味不明。
“我上去看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禹文泽等得不耐烦了,起身说道。
旁边有人想拦着,却被禹承泽瞪了一眼,老老实实闭嘴了。
禹文泽还可以劝劝,禹承泽劝什么劝,劝了也要人家愿意听才行啊!
禹文泽上了楼,贞霓的房间里很热闹,那些造型师之类的人都在配合着贞霓聊天,不时地吹一波彩虹屁,夸赞她今天多好看。
他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心里的不耐烦一层叠着一层。
好看?
呵,蛇蝎心肠的女人,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呢?
他脚步不停,走向了贞霓房间隔壁的书房,他这段时间已经研究出来了,贞霓平时处理事情都在隔壁的书房,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找到贞霓的罪证,那就是这间书房以及贞霓的房间。
这会贞霓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方便进去,就只好去书房了。
书房布置得十分冷硬,黑白两色的装饰色调,整面的白墙和黑色的书桌书架,连沙发都是黑白方块的,唯一不同的颜色大概就是那几盆装饰的绿植了。
禹文泽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开始在书桌上翻找起来,他把可能有用的东西都拍了下来,包括电脑上的一些资料,有些看得懂的,有些看不懂的,一个也没落下。
只是哪怕是大致扫过,禹文泽依旧感觉到了心惊。
他们都以为贞霓只是杀了宋源,可是这些东西让他知道,他们想得太少了。
贞霓不仅仅杀了宋源,还一而再地想要杀了穆晚晴,只是每次都没得逞。
穆晚晴曾经遭遇过的绑架、车祸,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也知道这些都被归为了意外,并没有查到幕后的人。
现在倒是省了事,把贞霓抓了就够了。
而且以贞霓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请的动那么多人,可以花钱如流水,那么钱是哪儿来的呢?
禹文泽一边忙着收集证据一边想到,下意识地开始关注一些财报之类的东西,但这个玩意儿都是专业人士做出来的,就算是假账也不可能是他这个外行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于是禹文泽犹豫了几秒,咬着牙开始拷贝这些电子财报,准备回去以后,让禹氏的财务检查一下。
“贞父上楼了,你注意点。”
正搜查着的禹文泽看到手机上进来的短信,神色一怔。
他咬着牙看看着还差一点就能拷贝完成的财报资料,做了决定。
悄悄离开书房,他刚把门管好,整理好了西装,站到了贞霓的门口后,就看到了缓步上楼来的贞父,挑了挑眉。
“您怎么上来了?”
有了贞霓的耳提命面,禹文泽自然不会在这里叫他父亲之类的称呼,一是会惹贞霓恼怒,二是他自己也不爽。
听到他的声音,房间里的声音倏然一静,紧接着贞霓就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