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臣一品之前遭遇过不少怪异事件,先是两人的吉他莫名其妙坏掉,而后就是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小到洗手间里的纸巾被泼了一半的水,要么就是满地的头发,大家一起养殖的盆栽都未能幸免。

田婉平时独来独往也深受其害,开始想对策,得到温静和段小佳同意后就在墙高处的角落装了监控。

是谁在背后搞鬼,一眼便能看出。

田婉从**下来,拿出笔记本,将剪辑好的监控画面一一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上面不难认出来来往往作祟的人就是已经出走的越初妍。

在大家都不在寝室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偷偷摸摸溜进来,将自己的项链主动放在温静的包里,操作行云流水,看来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报复,这回是想玩真的,想让温静名誉扫地变成臭名昭著的寝室小偷,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清白的话,罪名成立即确定,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贫困女生为了虚荣心偷大小姐项链。

越初妍怎么都想不到她们还留这一手,漂亮骄傲的脸此时充满惊慌,“你们,居然在寝室装那玩意……”

“提前说好了,大家换衣服都在洗手间里,所以不用害怕暴露隐私。”田婉淡淡陈述,“不好意思,忘了通知你一声,毕竟你搬出去了,我觉得你也没权利知道。”

越初妍死死等瞪着她们,“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有这个监控又怎样,我不小心把项链丢到她背包里,这件事情能构成犯罪吗。”

人不要脸至无敌。

事情败露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忘了说,我们刚才的对话也在监控里。”田婉抬头,下巴戳了戳墙角的方向,“我们要求不高,道歉就行,看在舍友的情面上,既往不咎。”

田婉做事有自己的原则,稳准狠,同时带有少见的宽容,如果越初妍的对手是个厉害角色,光曝光这组监控就足够让越初妍名声扫地。

她们所谓的情面其实没多少,但大家都是女孩子,名誉最重要,所以田婉没想计较太多。

面对那三人,越初妍咬牙切齿许久,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她看向温静,“让我向你道歉,下辈子吧,有本事咱们继续走着瞧。”

说罢夺门而出。

这结果不算意料之外。

高傲如她的大小姐,自然不甘心就此屈服,要怪就怪她做事不严谨,背后搞的小动作太低端,被人轻而易举地察觉。

段小佳继续吃自己的早饭,吧唧一下嘴,“那个监控,我们还要放出去吗?”

“算了。”温静淡淡道,“监控本来就是禁物,放出去对我们也不太好。”

只是想威逼利诱。

但大小姐心高气傲,不肯认输。

.

原本以为越初妍如她所说,会和她们继续斗智斗勇下去,却在某个晚上,寝室三人各人收到一条道歉信息。

另外两人的内容简单:【对不起。】

发给温静的字数多一些,还表示自己不会再针对她,辱骂她。

“她什么时候骂过你吗?”段小佳问。

温静摇头。

越初妍在外保持风度,不会出口成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论坛散发关于她的辱骂言论,而为何突然认清自己的错误,还向她道歉……其中原因,或许和那人有关系。

道歉信息发出去后,越初妍彻底搬离汤臣一品,断绝关系,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议论温静的风声越来越小了。

大家默认她和林叙真的在一起了,但也默认……他们不会走长久的。

温静只安安稳稳过自己的生活,上课吃饭兼职约会,恋爱谈着,学习没?????落下,课没翘过一节,还因为教授的照顾,成绩比上学期好一些,惹得段小佳羡慕不已,那林教授出了名的严厉和不近人情,没人能从她这里开得了后门,唯一能开的,只能是未来侄媳妇了。

周五晚本校有个友谊篮球赛,在体育馆举办,温静从林叙那里弄到两个志愿者名额,以送水的名义靠前看,他叮咛让她一定要来。

林叙这人玩什么会什么,天赋异禀,学东西快,运动神经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人太散漫了,没个正经,做事全看心情,乐队眼看走向最高峰说散就散,之前把篮球打到和专业运动队的决赛也因状态不佳换给替补,哪怕是一直热爱的赛车,中途也随心所欲地退出。

女孩子在他这里同样如此,头一天吃饭买礼物送回家,第二天翻脸不认人,连名字都未必叫得出。

若不是长得好,家境优渥,给渣男的标签贴一抹金,他大概率是最招人骂的。

这次篮球赛难得的,他认了真,还和队友训练过多次,本着冠军去的,所以让她一起来见证风光。

另一个志愿者名额,温静给了段小佳,陈之原也在赛场,刚好可以让她离近一点看。

“你就是我的神啊,静静。”段小佳激动得抱住温静,“以后我和学长生孩子了,一定得认你做干妈。”

“好了好了。”温静直想笑。

这都哪跟哪,大学还没毕业就想着生娃。

要去给男神送水,段小佳免不了要好好打扮,经过反复尝试,她的化妆技术不像新手期那么笨拙无措,眉毛不会画得像毛毛虫,也知道选择适合肤色的口红。

她不想再被那些人嘲笑说土了。

自己化完后美美地照了个镜子,看到温静还是以往素淡的模样,不由得将人拉过来坐下,“静静你是要给男朋友加油的,应该穿得更显目一点,不能浪费你这张漂亮的脸。”

温静看着镜中白皙的小脸。

她鲜少正视自己的面庞。

从小到大受到的关注太少,个子不高,人瘦瘦的,身上穿的是姐姐不要的旧衣服,因为长做家务活,脸和手都油油的土土的,和漂亮怎么都不沾边。

同龄女孩子穿着公主裙和小皮鞋,由爸爸妈妈左右手各牵一个的情景,她想都没想过,默默接受自己的平凡。

直到有个小男生出现。

他是第一个说她长得漂亮,说她眼睛好看,皮肤在日光下有透明的光泽感,像是小仙女。

他眼光确实不错,温静长大后标致的样貌越发表现出来,美人眸高鼻梁瓜子脸,只是家庭传统观念影响,长辈都不喜欢打扮的女生,大姐温萍买件凉快一点的吊带都会被诟病许久,温静更没有过多收拾的机会,加上青春期那会儿脸上长痘,颜值再度埋没。

现在痘痘没了,人也长开了,随便收拾都是拿得出去的漂亮美人。

段小佳自告奋勇,要给温静化妆,她皮肤实在太好,粉底上的都是多余,搞得最后只是描个眉,抹了豆沙色的唇釉,提一下气色。

衣服穿的是之前买过的,浅咖色针织衫和暖色调的长裤,其实也很普通,只是比她之前的衣服要有亮度。

原先的马尾扎成一个很低的丸子头,零碎的鬓边头发卷成一次性的法式刘海,两边顺着脸颊自然流落,巴掌点大的脸蛋更显小了,很有单纯的少女感。

出门前段小佳欣赏的目光没从温静脸上停下来过,感慨道:“我要是个男人我都想睡你了。”

“……”

温静默默掐着她的衣服,想笑又没笑得出,“那你还是做女人吧,以后还有机会睡你的学长。”

“嘿嘿嘿——”段小佳沉迷于自己的幻想,“我很好奇睡觉是什么感觉。”

虽然看过不少小H书,但都是纸上谈兵,自己没有真正体会过无法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既好奇又害怕,还有一点点的小期待。

“静静你以后要是和林神睡了的话。”段小佳小声说,“能不能和我讲一下感受?”

温静小脸一时黑一时红的,拿这妮子的嘴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她摇头,“没有的事情。”

“以后会发生的啦。”段小佳摇头晃脑,“而且你不是好几次都没回宿舍吗?你们难道不想发生点什么。”

“没有。”

温静住过林叙那边,就是之前大家一起去玩的别墅,几次住宿,他们都没睡在一起,两人的房间还隔得老远,她去那里一来是休息方便,二来是看看小白猫。

“那他难道不想睡你吗?”段小佳又问。

“不知道,可能……”温静想起之前接吻的时候,他手放的位置。

不老实。

但也没越轨太多,可能就是男人的本性?

单纯接吻根本不符合他们的预期,总想着再沾点豆腐。

温静没给段小佳继续套话的机会,加快去体育馆的脚步。

由于是志愿者,都是提前过去的,水箱早就有人搬运好,她们负责分发就好,视野比最近的观众台还要好。

球场上有队员们在做热身和练球。

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后,段小佳勾着脖子,“那不是谢何吗?”

这名字温静好久没听过了,往所说的方向瞥了眼,谢何穿的衣服颜色和林叙的队不一样,看样子他们是对手?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林叙认真了,敢情是想赢了人家。

“看谁呢。”

“你男朋友在后面。”

慢悠悠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温静一个激灵,还没回头,就被人从背后抱了下,淡淡的薄荷香气传来,林叙穿的球服,腱子肉显现,线条分明的臂膀覆在她柔软的细腰上,形成很大的反差。

“痒痒……”温静不由得被弄笑。

林叙没松开,将人调正方向,看到她一直素净的小脸上今天带了妆容。

很淡雅,一如既往的漂亮。

“抹口红了?”林叙指腹摸了下那柔软的唇瓣,坏笑道,“好香,什么味道的。”

眼看着人要凑过来,温静仗着身子娇小,忙从他臂弯中逃脱。

蹙着眉,半恼地瞪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收敛点。

有队友过来,和林叙打了声招呼后,目光自然放到旁边的她身上,“哟呵,这位是叙哥的女朋友吗?”

“嗯。”林叙应得很快。

“很漂亮啊。”有人捅了下林叙的胳膊,“你小子真有福。”

他只是笑。

周围的观众陆陆续续入场,都看到林叙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在一起。

那女生还有点眼熟。

“妈呀,这女生谁啊,好漂亮。”

“她长得好纯啊。”

“其他学校的校花吗,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路过的人都朝志愿者桌附近多瞅几眼,不仅仅是看林叙,更想看看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美人。

要知道校园里的美女基本上属于人尽皆知,选举各大院系的系花校花时就露一次面,还有各种社交账号,只要长得漂亮,都会有很大的存在感。

惟独这一个,面庞很陌生。

慢慢地,有人终于认出新来的美人长得很眼熟,和论坛上扒出来的笔记本妹子有些相像,又非常的不确定,照片和真人差别这么大吗,别人都是照骗,怎么到她这里,真人比照片漂亮不止一点。

作者有话说:

33、擦药

温静PO了张篮球场的照片发朋友圈。

她朋友圈内容寥寥几条,突然发出去一条,点赞好友并不多,温萍是第一个点赞的,并且在下面评论:【谈恋爱了?】

温萍的嗅觉何等敏锐。

温静握着手机,当没看见,对方却弹出对话框,直接问:【男朋友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我看看。】

姐妹两鲜少聊天,唠的也是家常,不会谈及彼此私密的事情,温静想了想,扣出几个字:【没有。】

温萍:【我是过来人,你别想瞒我。】

温静不知回什么好。

【谈多久了?家里条件怎么样?】温萍问道,【别被那些小男生给骗了。】

只有过来人才会问得这般世俗,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不会问及恋爱感情的琐事,她们只关心条件,家境和男方的人品。

温静:【我知道分寸,姐你不用担心。】

温萍:【你是不是还换手机了?是他给买的吗?谈多久就给你买手机,你们是不是上床了?】

姐不当福尔摩斯真是可惜了。

单从一张照片判断出手机更换过,不然不会有那么高清的像素,再加上锐化严重,大概率就是果机,温静自己不会用这样的手机,只可能是依附男方。

【旧手机被撞坏了,别人赔的。】温静解释,【你别想太多。】

【谁撞的?那么大方直接赔一个苹果?】

温静看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对话框,一时半会解释不过来。

温萍的语气其实不像是在八卦。

是在关问。

她们姐妹两没富养过,导致她以前上学那会就被校外的男生早恋骗身,现在后悔不已,她不想再在妹妹身上看到重蹈覆辙的一幕。

可?????温静比她拧得清,甚至和她恰恰相反。

如果说两姐妹都是缺爱敏感的性格,姐姐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一点爱而沦陷于此,而妹妹,则需要对方认真倾注更多的爱,她才会有所感觉,那大概是爱。

温萍突然就不担心了,留下一句。

【不管是谁,能让你走出来就好了。】

篮球场比赛继续进行着,林叙和队友是红方,各个身影敏捷而迅速,防守兼顾,配合默契,没有丝毫悬念地以32:20取下第一局比赛胜利。

底下一片欢呼。

林叙在哪都有小迷妹,有的踩点跟他的每场球赛,练习赛都没错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打球没个正经,总是心血**,输的那几次还是因为蔑视对手而输掉。

如果比作娱乐圈的话,那粉他的风险简直太大,作风不好行为不佳,态度不端正,随时都有塌房的可能。

偶尔一次的认真,惹得台下专业的啦啦队像过年似的挥舞着手里的啦啦棒。

“我靠,林神最后那扣篮真是帅死了。”

“那哪是扣篮,扣我脸上算了。”

“可别了,看那力道猛得一批,谁能遭得住。”

“那做他女朋友不得幸福死,好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猛。”

观众台附近议论声纷纷,温静坐在靠前方的志愿者椅子上,手里象征性握一瓶水,视线落在篮球场上,很奇怪,她什么时候养成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习惯。

明明都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的队服,可他直晃晃地撞入眼帘里。

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大概,是看习惯了?

比赛最终以2:1成绩顺利结束,谢何那队没被零封据说是被让着的,毕竟是友谊赛,不想让人输得太难看。打完后林叙和谢何还说了几句话,具体什么内容,温静听不到,单看他们的表情,总觉得好笑。

这就是男生的胜负欲吗。

谢何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他了。

林叙和队友们直奔这边过来,观众台上想走的人都多留一个八卦的眼神,朝他们看着。

温静没忘记志愿者要做的事情,把水一一递了过去,轮到林叙的时候他没接,转而拿她手上那瓶。

“我喝过了。”她低声提醒。

“我知道。”他也没嫌弃,拧盖后仰起脖子,咣咣两大口,有一滴水顺着性感的喉结滚动下去,莫名让人看着很欲。

温静递纸巾过去,帮他擦了擦汗。

“看到没。”林叙得意道,“我们赢了。”

做好一件事对他来说只是想和不想的概念,没有做不好和办不到,天之骄子向来如此,随心所欲,唯我独尊。

周遭队友起哄道:“叙哥带我们赢的,妈的,他太强了,一个顶我们三个。”

温静不太懂篮球,但能看出个大概和里面的细节,林叙是主力,队友们基本上都围绕着她来打。

她点头,称赞:“很厉害。”

“那不给个奖励?”林叙明目张胆地过来索要,“怎么说?”

周围那么多人,有老师有同学,温静有些羞恼,想往后退,“还能怎么说,以后再说……”

她没他那么社牛。

他摸摸她的额头,“好了不逗你,给我抱抱总行了吧。”

不等人回答,他直接环抱住她的腰身,将人举了起来,温静身子娇小,在他手里跟小孩似的,她害怕地只能主动去抱住他。

队员们纷纷起哄,“嫂子亲一个,我们把眼睛闭上,不看。”

都是神助攻。

温静被举抱在半空中,坐在男生有劲的臂弯上,她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两颊红得不行,禁不住那些人的起哄,凑过去亲了下林叙的额头。

很短暂。

但已经有人按下快门了。

瘦小的女生被林叙抱起举高高,献上一个赛后胜利的奖励吻,这样难得的照片,很有八卦意义。

大概是球场上露过脸,大概是大家的好奇心颇重,温静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去食堂吃个饭都能被人认出来,指着说着好像是林叙的新女友。

这种热度持续到传闻传出一个林叙前女友回来的消息,并附上一张美丽大方的照片。

温静对外界新闻不太关心,自顾自忙了一周的小论文,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有阵子没看见林叙了。

这不是第一次没瞧见人,但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没有任何讯息,上一次的聊天停留在她给拍学校人工湖面上的黑天鹅。

她没出去玩,两个舍友自然是能察觉到的,段小佳问出自己的担忧:“啊,这才多长时间……”后半句没说完,大概的意思她们都懂,林叙和女生的交往期一直都很短。

田婉低头打着游戏,“不联系人要么出事要么出轨,你不是知道住址吗,过去问问就行了。”

是什么都有个交代。

温静于是来到那栋别墅区,按响门铃,过了许久保姆阿姨才过来。

阿姨脸色较为难堪,但认出她是谁,使了个眼神让她小心点进去。

砰地一声。

一个杯子砸到什么,又落地摔碎的动静。

温静站在玄关处,接过阿姨递来的拖鞋换上,侧首隔着储物高架,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有病就去治,别来我那里发疯。”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嗓音隐忍浑厚地说着训斥的话,看似文质彬彬的外表,一地的碎片完全暴露他的本性。

而极其善于伪装的他在下一秒看到家里来客人后恢复常态,拢了拢衣服,还是经常出现在媒体摄像头前,积极向上良心企业家的模样,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

那应该就是林叙的父亲了。

他对温静视而不见,并没有觉得她和林叙身边的那些女生有何不同,他也没干涉儿子感情的事情,不是无权无心,而是压根不在乎。

阿姨过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温静踩着拖鞋过去,步伐很轻,来之前猜测过家里可能没人,没猜到会是这副情景。

林叙看她略微受惊的模样,扯唇笑了下。

他唇际破了,流血了,倒还能笑得出来。

温静问阿姨要来家用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消毒用品。然后说出第一句话。

“坐下,我够不着。”

没问他怎么回事。

就是单纯地要给他消个毒。

林叙发觉这姑娘越来越招人了,她身上有一股和他相似的劲,总是出其不意,但她又格外地世俗,如果有一天,天要塌下来,所有人担心自己死活,她想的可能是,天塌下来,那晾的衣服该怎么办。

世俗也世俗得可爱。

温静把林叙拉坐下来,用棉签一点点地擦拭他的唇角给他消毒,清透的眼神认真专注,离得太近,身上淡淡的小苍兰香气直蹿入鼻息间,清新好闻。

她香得太纯粹清淡了,总让他想占为己有,或多或少让那股香气,被烟草味所覆盖占据。

更想占据她整个身体。

林叙皱眉,适当收敛下自己那不堪的情绪。

温静则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疼了?”

“嗯。”他压根没感觉,顺势接话。

“那我轻点。”她换了一根棉签,“现在知道疼,刚才怎么不躲。”

估量下那个中年人和林叙之间的距离,别说一个杯子,哪怕丢一个飞镖,凭林叙的本事躲过都是非常轻松的,但他硬是受了下来。

“那没意思。”林叙淡淡道,“躲了就没媳妇帮我擦药了。”

她手一顿。

趁这空隙,他顺手抬手将人捞入怀里,动作弧度太大,她手里的棉签应声掉落在地,温静拧眉,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还上不上药了。”

“不上了。”他唇际撩起不羁,“想上别的。”

34、乖

温静脱口而出:“什么。”

他仍是那般笑,“你呀。”

她发怔,林叙已经低头吻了过来,他唇际被杯子划破一个血口,吻得却很凶,好像刚才没发泄出去的怒火都用在她身上,一边吻一边推开薄薄的上衣。

听到温静低叫一声,才稍微松了手。

温静的面颊涨得通红,背过手去摸后面的排扣,已经被解开了,松懈后情不自禁软成泥,差点就被他揉碎了。

“不好意思。”林叙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手滑。”

“……”

手滑到排扣上也是没谁了,编都编不出像样的借口。

“我们静静人看着瘦,怎么那么有分量。”他还跟个流氓似的,继续把她按着坐着,“一只手都握不够。”

温静没从他身上嗅到酒气,但一番浑话足以证明理智不太清醒,有点像是精神病人发疯,仿佛刚才那破杯子不是砸的唇角,而是脑门。

她懒得跟神经计较,扣好扣子后将棉签捡起来扔到垃圾篓里,“几天没看到以为你病了。”

他脸色变了变。

“现在看挺精神的。”温静转过身,“我走了。”

“别。”他突然无助起来,去拉她的手,“别走。”

温静站在原地,背对着人,可隐隐约约能想象得到,这人正反两面相继出现,时而冷酷时而示弱。

阿姨给他们做了晚饭,来的次数?????多了,阿姨都知道温静的口味,按照她的喜好去做的,至于那少爷,本来就是难伺候的主儿,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欠缺点意思,都是凑活吃,所以没必要按他的弄,反正小姐吃什么,他也会跟着吃的。

吃饭的时候温静讲作业,讲食堂,连宿舍楼下的花开几朵都说了,就是没问及他和那位中年男子的事情。

安慰和治愈,不过如此。

就像人失恋,身边朋友总说“他就是个混蛋”,其实提人伤心事,不如做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看不善言辞的小姑娘努力帮忙转移注意力的样子,林叙坚硬的心窝被暖化似的,挺意外的,以前觉得她最高冷最难伺候,其实真把人拿下来后,那姑娘比谁都软乎。

就像养熟的猫,乐意在冬天赏你一个暖肚皮摸摸。

他们的猫还没养大,就知道跳到沙发上陪着一起了,软团团趴在矮几上,看着他们收拾东西。

他爸的到来给这栋宁静的别墅带来不小的惊吓,地上的狼藉被保姆收拾完,有些被砸碎的东西却无法回去,放在置物架上的一个相框就在混乱中摔了下来。

相框支撑的脚折了一支。

如果是普通照片扔了就罢,但那是林母留下来的一张老照片,连同相框都是买不到的旧东西。

温静在矮几上看到林母的照片后,被脱俗的美貌所震撼到,那是各大港星百花争艳的年代,林母的颜值完全碾压那一众,她甚至不需要参加什么选美,单是站在那里笑着拍一张照片,就有惊为天人,人间宠儿的感觉。

小白猫在旁边好奇地扒拉折断的那支脚,温静拍了拍它的头,把支脚拿走,抬头问向林叙:“这个修补一下还是能用的吧。”

“不用,再买一个吧。”林叙淡淡道,“一个相框而已。”

老照片配新相框其实有些为何,对过世的人来说原装相片最有纪念,可惜支脚不知什么制作的,很是脆弱,估计很难复原。

温静低声地惋惜一下。

“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的遗物还有很多很多。”林叙说。

林母的东西都没碰过,原封不动放在之前的家里。

所以那个家,不能有其他女人入住。

林叙不管那位当爹的在外面玩得有多花,从女秘书玩到女明星,私底下有多乱都和他没关系,他不屑管,但他不允许他们的关系到带入家门那一步。

林家主母,只能是他的妈妈,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是不论发生都不允许发生意外的必然条件。

当初政商联姻,林母算是下嫁到林家的,那般身份的人被小三逼死是世人之惋惜,如果主母的位置再拱手让人,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温静蹲下来拨弄相框,听到一旁林叙淡淡的陈述声:“前几天我开车把他们撞了。”

她朝他看一眼,“你受伤了吗?”

“我还以为你会很惊讶。”林叙说,“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人做事总会有分寸的。”

“你觉得我有吗。”

她点头。

林叙继续说:“当时我爸的车上坐着一个小明星,比我大不了几岁,他们车速不快,我从拐角处撞上去的。”

理智的是没伤到任何人,不理智的是,损害两辆价值七八位数的车。

他对老爹那方面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出手是那小明星太能闹腾,据管家说去过一趟原先的家参观过,这勉强还能忍,然而她这几天还闹着想要扯证。

林父身边一直有女秘书这样一个半透明半公开的女友,小明星不知道算小四还是小五,做法不同于前辈,为所欲为,上房揭瓦,既然如此,不出手都对不

起她作天作地的性格。

那场车祸吸引来警察和记者,若不是公关很及时,他们的事情会被很快曝光,对双方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林父极其恼火,因此来找儿子算一番账。

做老子的和宠爱的小情人身上都带点车祸遗留的伤,处理舆论也带来不少舆论压力,相比而言,林叙唇际划破的那点口子算不上什么,但要是说谁赢谁输,这很难定义,哪怕他将那老子身边的女的都清干净,他也不算赢,从母亲跳下去的那一秒开始,后半生的每一步都无法向赢来靠拢。

“就算你车技好。”温静缓声陈述,“也不该这样做,万一自己要是撞受伤了呢。”

他静静看她。

她又说:“不可以雇人吗?”

“……”

林叙笑了,自家的小白兔,也不算是纯白。

当然这些都是嘴上说说罢了,不论用哪种方法,能让自己全身而退才是最好的,两败俱伤或者自身受损,自己兴许无所谓,可身边的亲人朋友呢,九泉之下的母亲同样不想看到那副光景。

温静忽然叫来保姆阿姨,问她要了瓶家用胶水。

她手下的相框拼装好了,索性没有碎片残留,只需要将断裂的两节,接上就好。

已经打算扔掉的相框经她的手一变,重新站立在桌面上,乍一看,和之前没两样。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然后给他看,“怎么样?”

眼神格外清澈认真。

他喉咙微微一涩,“挺好的。”

将东西重新放回置物架上,破损的支脚背朝着柜面,从正方看,并没有异常。

林叙指腹轻轻拂过上面的照片,隔着异次元,幻空间,天涯海角的距离,仿佛看到那边的母亲慈祥望着他们。

他拉起温静的手,“不早了,带你去个地方玩玩?”

“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跟他的这段时间,温静算是把娱乐会所都摸了一遍,热闹是真热闹,解压是真解压,就是容易忘乎自我,沉醉迷失于此,古人说的美酒美色误人,诚实可信,有理有据。

林叙这晚带她去的是车队俱乐部,他是老板,只是无心于经营,转让给傅凡洲做总经理,他们这些富二代手里有钱有底气,这种越烧钱的项目赚起钱也很快,而且越做越大,刚起来那会就在国内赫赫有名。

南城有拉力车赛道,模式中规中矩,对林叙来说腻味了,因此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跑,国外的专用赛道居多且够刺激,他没回出去那当爹的都要骂一番,说死在外面都不知道怎么收尸。

可林叙在赛车这件事上太稳了,连小伤都鲜少,连车子战损率都最低。

俱乐部地址在一处高级的私人度假山庄,不对外开放,只有内部私有使用权,林叙好久没去了,车子到那边都没人来迎,下来后才被经理看见人,惊喜又意外地上前招呼。

“少爷,您怎么知道今晚有比赛。”经理激动万分,“上回我让傅少通知您,他说你早就懒得管我们了。”

林叙还真不知道今晚有比赛,看规模也不大,就是个小训练赛,不过俱乐部的人比平时多出不少。

各大车队的队员们纷纷都过来迎接,和公司不同,他们不是奉承老板,他们有的人真心崇拜林叙。

温静很自然地被忽视了。

大家都把她当成林叙身边普通的女伴,这样的女伴一天换一个都不嫌多,没人会赶着过来认识。

直到林叙主动过来牵她的手,那些人才瞧出端倪。

没见林叙对女伴体贴过,通常就当个花瓶,带来也是给俱乐部当宣传模特用。

好奇的目光一个接一个投来,林叙淡淡陈述,“别看了,我女朋友。”

“卧槽……”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还有点难以置信。

这位妹妹穿得保守,模样纯净乖巧,和之前的确实不太一样,但成为女朋友这件事还是让人感到惊讶。

温静之前被带出去过几次,早已习惯了,笑又没笑的,安安静静地跟在林叙旁边。

林叙是来带她玩车的,将人直接带到大车库,让她挑着车。

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车型应有尽有,有几辆车是林叙改良精装的,从外观就足以认出其张扬不羁的个性。

经理和车队队员们都过来围观,目睹林叙哄小孩似的哄着女朋友让她帮忙挑车,不论从哪方面看,温静都是个外人,挑车全看眼缘,并不能选出完美适配的车型。

但那些对林叙来说都无所谓,娱乐性玩法罢了。

温静最终选中墨黑打底海蓝色点缀的一款,车型线条优美大气,在一众赛车里赫然显著。

她直觉挺准,看他们表情就知道自己选的不错,那应该就是林叙的爱车之一。

“那就这个了。”林叙问经理要钥匙。

经理面露难色,犹犹豫豫许久,“少爷,这款车……”

“怎么?没做保养?”

“不是。”经理为难地解释,“已经有人了。”

“我的车,你跟我说已经有人要了?”林叙嗤笑,“谁那么大风头,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时,一个清凉干脆的女声传来:

“好久不见,你说话风格一点没变。”

来人气势不小,一身专业的赛车服,手里抱着头盔,个子高挑走路带风,男队员们眼睛勾直了?????去看,同时还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以便美女通行。

林叙双眸眯了下,对来人并无太大的反应。

经理小声解释:“是常冬小姐预约了您的这辆车。”

林叙的车太多,之前禁赛的时候没人用都落灰了,和他关系好的朋友都会借着玩,如果有特殊比赛的话也会借给队员们,不知是他长期没管还是怎么,导致俱乐部默认他的车可以随便借。

当然眼前这个人不算随便借,她也是俱乐部的队员之一。

常冬这名字不论是在学校还是俱乐部都不算陌生,在成为林叙女朋友之前她就是个校花,追起人来很猛烈,喜欢林叙后就对症下药,他玩什么她就跟什么,赛车音乐还是极限冒险她都想掺和一手。

最后人还真的被她追上了。

可惜林叙向来没啥心肺,感情薄弱,她的掌控欲又很强,清除他的烂桃花就算了,连他的人生也想介入,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从她一声不吭就把人的车给提前“预约”了就可以看出她的做事风格,以自我为中心,这样的人和林叙性格犯冲,哪哪都不合适。

“不好意思。”常冬披散着波浪卷发,整个人散发着性感的味道,“预约了你的车,忘记通知你一声,要不,你把我微信加回来?”

不经意间都在撩拨人。

偏偏林叙不吃这套,连笑都吝啬,“我现在知道了。”

“哦……”常冬一顿,“那能借我吗?”

“不能。”他淡淡道,“我女朋友喜欢这个。”

常冬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笑道:“你还真是无情啊。”

她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旁边的温静脸上,然后笑了下,银铃似的笑声,听着怪诡异的,那帮男队员们暗搓搓猜测,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有好戏看了。

常冬反倒很礼貌客气,说了句:“这就是新女朋友?”随后伸手,要和温静去握手,做自我介绍。

温静迟疑两秒,还是接了过去。

这一伸明显感知到对方的力道很大,隐隐约约要将人的骨头捏碎似的,但她又无法叫出声,不然整得自己多矫情,握个手都要整一出现任为难前任的戏。

她冷静一会儿,下一秒反握住对方的手,力道比常冬还要重,言简意赅两个字介绍:“温静。”

常冬吃痛地缩了回去,眉头皱紧。

温静看着瘦小,力气比不过男生,但在女生里不算弱,以前在家里的桶装矿泉水自己随随便便灌上去的。

双方都没占优势,各自的手都被对方握出红印子,彼此间有一股无形的较量。

常冬一笑掩饰,“既然你女朋友喜欢这辆,那我换一个好了……用这一辆吧,我们之前比赛用过,你还记得吗?”

林叙眉眼流露出倦怠,懒得理睬,“不知道。”

“要再比一下吗?”常冬说,“以前你总说我菜,现在我已经进步很多了。”

林叙显然没这个兴致。

他就是带温静来玩的,都不知道这里有小训练赛,更不知道常冬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静就像一个乖顺的小白兔,轻声问:“你要和她比赛吗?”

林叙垂眸看她,有些意外。

“你要是比的话就比吧。”

温静的语气听起来很大方,得体。

但下一秒,又不露声色地陈述:“比赛结束,我们早点回去睡觉,我困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顿时拉开距离,正宫娘娘的气势不怒自威。

那些不过小打小闹,不管你们比赛擦出怎样的火花,最后男人还是在她的被窝里的。

常冬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去的情景,手攥着头盔,指尖都捏红了。

实际上一出门温静就松开林叙的手,理都没理,人往一边站去,他后知后觉,手空了后去找她。

那白皙的小脸此时面无表情。

他看她,她就别脸过去。

两人硬是绕了一圈。

林叙抬手,轻轻掰过她的下巴,唇际撩起笑,“吃醋了?”

“没有。”

“那小嘴都能挂酱油瓶了。”

她拍开他的手。

“我真不知道那女的也在。”林叙举手,“她要是在的话给我一百个豹子心我也不敢带你来。”

“不敢带我,自己偷偷摸摸来是吗?”

“哪能啊。”他瞧出来了,自家姑娘是真的不高兴,至于是不是吃醋,姑且算是吧,反正他之前没见过她这副表情。

于是只有自己低头的份儿,“媳妇我错了。”

周围有人路过。

温静不想闹太难看,皱眉,让他别说了。

那人反倒没皮没脸起来,“刚才不是还说要早点回去一起睡觉吗,乖,你想怎么睡我都答应你。”

35、流氓

这一句就惹得旁边人偷笑。

偏生原话还出自温静的口中,想辩解都没处说理去,只能瞪圆双眸干看他,她眼神一来就更好哄了,林叙拿起她垂下的手腕,领小孩似的往前走,“咱说话算数,嗯?”

谁要跟他算数去。

随便一折腾还折腾出效果来,那帮队员们刚才还用宫斗戏似的看着她们,现在风向逆转,变成少爷哄公主了。

新来的不知道,老手没见过,少爷什么时候对身边的女生顺从起来,哄这个动词在他身上从来没实现过,哪怕是作为第一任女朋友的常冬,都未见他低头。

而这次看似在哄人,更像是小情侣打情骂俏,温静看起来不理人,但小手还是给人牵着,嘴巴闭上没说话,眼睛却也在看人,一来二去,小吵小闹,反倒想在撒狗粮。

山庄是块冬暖夏凉的胜地,高空明月悬挂,落下一片柔色。

虽说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比赛,规则没那么多,不讲究各个出口和错开时间段等规则,单一的谁先抵达终点谁就是胜方,出于各方面安全考虑,驾驶员和副驾驶要做的保护措施一个都没落下。

“林神对女朋友就是不一样。”经理在旁边感慨道,“以前他跑车就上个人,连头盔不戴。”

不正规比赛的话就按平时开车来,想咋开就咋开,技术过硬,从来没出过事,这次副驾驶上捎了个人,不是对自己没自信,是不想微乎其微的意外可能性发生。

他们的赛车都是厂家用来测试并且做广告噱头的,安全性一等一的高,抗摔抗翻,雨林山峰来回折腾都没啥大问题,何况这边平坦的赛道。

这里赛道的难度一般,考验过弯技巧,车子改良前大家喜欢花里胡哨的钟摆弯,改良后过弯方式五花八门,慢慢的以速度为王道。

林叙给开了副驾驶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姿态,“公主,上车。”

队员们直呼肉麻死了,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句:“没说请,差评。”

不说请,再配上轻佻的口吻,就有点像是在拐卖少女。

于是更正一番,“请公主殿下上车。”

那帮人起哄起来是真的能闹腾,比梁成他们声音还要大,温静多少有些招架不住,迅速钻了进去。

林叙也很快上来,车门关上后隔绝大部分的声音,侧过身去给她系安全带,看她小脸略微受惊,“被吵到了?”

她点头。

“没事,提早适应。”他就像是正儿八经地说着胡话,“男的都喜欢起哄,咱们以后结婚闹洞房,比这还能吵。”

说的跟真的是的。

男生似乎天生擅长描绘蓝图,恋爱期间会给你描述,以后买三室两厅,生个一男一女,起做什么名等等,被爱情蒙混的女孩子通常沉浸其中,仿佛那就是他们的未来。

温静也当真了。

当他说的那场面是真的,毕竟那帮哥们真的太吵闹了,至于场面的女主角是否是自己,那不好说。

“这句话你给多少女生说过。”她问。

他眼角微挑,“就你。”

“前女友没说过吗。”

“没有。”

果然一触及到前女友,男女双方都不太自在。

就今天这事儿,以后就成了一道坎,哪哪不顺眼的时候都可以提起来,大半夜说带她来玩车,结果是来看前女友的,不添油加醋讲给别人听,都会默认主人翁就是个渣男。

出发前温静还能问一问这些情况,待到赛车进入倒计时,注意力才慢慢集中。

随着引擎的发动,起步,飙升至飞快的速度,温静身子被安全带扣在座椅上,极限的速度中,人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车子的两束长光照亮前方的路道,这时后方的车辆正在试图追赶,但到过弯的时候都放慢速度,只有林叙的车速没太大变化,控制好方向好一个重刹甩尾,漂出第一个大弯,而后面的车辆拥挤在一块,开始打方向盘的时候,早就被第一辆甩开极大的距离。

第一个弯就这样,后面可想而知,常冬所开的那辆车甚至都在倒数徘徊,到底只是业余的,相差不止一星半点。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后面的车早就被甩没影了,温静手指攥着安全带,头一次体验这么快的速度和飘逸的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一直没吭声,快到终点的时候林叙察觉到异样,?????将车停靠在路边。

“晕车?”他问。

温静摘下头盔,“有点。”

那车来回颠簸得跟海上的船似的,想不晕都难。

“抱歉,忘了这茬。”他揉了揉她的脸颊,“那我们回去。”

“不是还没结束吗?”

“无所谓。”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温静说,“你每次赛车都这样吗?”

“哪样?”

“感觉太危险了。”

感觉没错,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越危险,才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林叙淡淡道,“我做很多事都太随心所欲,只有赛车不行,它容不得马虎。”

稍一分神,擦肩的不止是比赛名次,还有死神。

赛车是一项逼迫他认真的运动。

如果自己开车还有可能分心的话,那副驾驶上再坐一个她的话,他0会投入百分百的专注和认真。

他们的车最终是以普通时速抵达终点的,饶是如此依然是第一名,过终点线后经理过来迎接,笑盈盈地拍一番马屁。

“少爷真好,最后的关头还会等新手一起过来,免得他们被甩下太多,面子上挂不住。”

“你在说什么?”林叙下车后第一时间,去拧副驾驶的车门,淡淡一瞥,“我女朋友晕车了,我最后只能慢点开。”

“……”

惨遭打脸的经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就说呢,太阳打西边出,这祖宗知道等人了。

温静的晕车症状不算很严重,缓和一两小时就好,考虑到回去后也是要坐车的,便打算在这边住下,山庄上上下下各处地皮都是林家的产业,住哪儿都是他们随便挑的。

林叙之前常住的是个环江的台式小复式,前面有一大片露天泳池和供BBQ的地方,这会儿没派对,也没阿姨值班,安静得不像话。

他们这类少爷住的地方都不重样的,主城区的装潢风格是冷淡的黑白色调,这边因为是度假用的,整体风格温馨,栅栏小花园,许愿小喷泉,有偶像台剧的风格,环山靠江,不论度假和居住都很舒心。

可惜的是没有阿姨常驻打理,没有女士换洗的衣物,林叙给了温静一套男款的衬衫,长得快盖住她的大腿。

“有烘干机吗?”温静犹豫,“我衣服洗一洗应该还能穿。”

“你嫌弃我?”他笑瞥她,“衣服是新的,我没穿过。”

“不是这个意思……”她接过来,还在思忖,“不太习惯。”

“多穿几次不就习惯了?”

行吧,她说不过他的逻辑。

温静洗个澡,还把原先的衣服洗了,而后发现不仅没有烘干机,也没有晾衣架,提着一团湿漉漉的衣服出来找他。

都没住过几次地的林叙除了有这里的指纹,其他一概不知,目光停留在她那团衣服的白色带子上,又转移到她的身上。

男生的衬衫对她来说长得能当裙子了,笔直的双腿完美地呈现出来,常年只见过这姑娘穿裤子,连脚踝都见得稀少,突然看到了腿,白得跟牛奶做的似的,林叙喉咙一紧。

非礼勿视。

那不可能。

再往上看,隐隐约约能瞧出鼓起,若是那衬衫再瘦一些,就能看出大致轮廓了,他之前碰过,松软得跟白面团子似的,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

“我在问你话呢。”温静出声提醒,“烘干机没有,吹风机在哪?”

“我房间有。”

这里客房几乎没住过人,家具设施都不太完善。

温静用主卧洗手间的吹风机吹干头发,也把贴身衣服吹干穿上,再出来的时候就没那么显露,但那两条细长笔直的双腿,还是晃得人喉咙干涩,

又纯又欲。

看人的眼神还无辜无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勾人。

林叙坐在沙发上,摸着一盒烟,要抽,又没抽,只是看她晃悠。

“大晚上抽什么烟。”温静蹙眉扫了眼,她和他在一起后没怎么闻到烟味,这盒烟都不知道哪来的。

“没,拿着玩。”他摊手,“连打火机都没有。”

茶几上干干净净,东西不多,一个杯子,一包纸巾,还有一盒不知名的药。

确实没有打火机。

“现在没有。”温静不信,“那我走了呢?你是不是就点上了?”

“可能吧。”他撩起笑,“那要不你别走了,这床够大,咱挤一挤。”

直白的话,让温静些许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低头看了下,好像挺普通的,这衬衫没让人露太多,和穿了短裙没两样。

愣神的时候,林叙已经一个起身,拉起她的手,将人捞了过来。

温静扎扎实实跌到他怀里,额头和坚硬的胸膛来了个碰撞,轻微的感觉还没缓过来,下颚传来生硬感,他指腹轻轻捏着她的下颚,让她脑袋靠在沙发后背,自己一个翻身将人半压着亲吻。

这是降服的姿态。

温静动弹不得,只来得及调整呼吸,以避免喘不上气来的难受,他接吻从来不管人家的死活,又凶又狠,吃东西的时候温文尔雅一少爷,咬起人来和禽兽没两样。

不一会儿温静被亲得小脸泛起酡红,醉酒似的分不清方向,随后感觉到胸前一凉,不由得低呼出声。

是他手的温度。

掌心带有薄茧,咯人,力道还不轻,温静低低道:“你手别这么重。”

他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儿狠劲。

突然想到打球时观众台上那些话。

要起人来会是什么样的。

还不得要人的命。

林叙瞧着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低笑道:“我们静静怎么这么软。”

她试着从他怀里出来,根本抵不过那力道,做什么都是徒劳,睁着双眸望人,“你……起开。”

嗓音都微哑了,导致那几个字听起来欲拒还迎。

林叙继续吻她,也只是吻着,连同声音一块儿落下,“突然想起这里没套。”

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很难受。”他倒吸一口气,“我去洗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温静作为女生可能没那么大的反应,看他神色和额头上的汗大概猜到是有多隐忍了,至于洗澡,可能是自己解决?

所以刚才整来整去还是自己来。

“去吧。”她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刚才**。”

“谁让你这么招人。”

欲和魂都被招出来了。

温静托腮,“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流氓。”

“嗯,我流氓。”

她嘀咕,“说流氓都是夸你的。”

“我是流氓。”他顺着她,坏笑道,“你是流氓老婆,对吧。”

“……”

温静有些吃瘪,找不到词儿反驳,看他反击后转身要走,又喊住人:“等等。”

“又怎么了?”林叙回过头,挑眉,“要和我一起洗?”

她跪在沙发上,摇头,伸出双手抱着他,凑到他下巴,像只小啄木鸟,细细地亲吻。

这一吻直接将男生的体温飚到最高。

他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想要回亲,小姑娘突然松了手,退到沙发的另一侧,若无其事地抱着枕头,“好了,你去洗吧。”

敢情是勾引完后拍拍屁股走人。

“你故意的。”林叙舔了舔唇,“跟谁学的这么贼,嗯?”

温静离得远,这下看到他是真的在难受了,不免笑道,“没有,我只是想亲亲你,这也有错吗?”

“行,你笑,现在随你笑。”林叙忍着腹部源源不断的热意,睨着她,“以后有你哭的。”

“……”

至于是怎么哭。

这就很好猜。

林叙哪会就这样被调侃就走人,一俯身,就将人拉过来,这次拉的不是收,而是她搁落在沙发一边的双脚。

重力感失调,温静低呼:“你干嘛。”

他没急着做什么,慢慢蹲下来,膝盖似乎跪在地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攥过她的脚腕,轻轻一拉,将人再次拖得近一些。

温静这次害怕了,不是不担心他会不会来真格的。

林叙面色倒是如常,慢慢打量手里的脚腕,她浑身上下的皮肤生得都白,脚背光滑细腻,指甲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连踝部都呈现出漂亮的骨骼形状,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天然珍品。

他将脚并拢地放着,艺术家似的欣赏,说出的话却跟流氓一样。

“下次。”

“我想看它们缠在腰上的样子。”

那时候。

她再故意撩拨,那就别怪他做一回禽兽了。

看着男生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温静悬停的心慢慢放下来。

松一口气,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对他并不抗拒,就像是普通情侣里的恋爱关系,大概,是荷尔蒙产生后形成的正常生理反应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