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法律来讲,公海犯罪,能管理的国家一般分为两个。
一是船的注册国,比如东国生产注册的船在海上犯罪被发现,东海海警就有权利逮捕。
二是受害者的所属国,在船上的东国人成为受害者,被发现后,东国也有一定的管理权限。
所以,当这艘船直接被沙源扣留!
将里面的所有东西搜了个一干二净后,行驶到东国海域,这通过大使馆通知涉事的国家。
当然,许生倒是没关心这个,相反,他倒是比较在意王元岁。
“这货开口了没?”
“他妈的,这是个精神病!”
“这他妈就是個精神病!”
江三市市局警察局中,李胜气的将帽子猛地一丢到桌上,发生一道响声,随后破防的开口。
“精神病?”许生挑了挑眉,回想着在游艇上,对方那硬生生将自己憋出血的画面。
疯癫,癫狂,对别人的事情不作出正常人的反应。
确实,这很像精神病,估摸着也真的是精神病。
“没错,国安那边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回想起今天早上审问的过程,李胜脸色更黑一筹。
“还有神经毒素!”
“但王元岁就是不开口,无论如何也不开口,就一直哭,一直嚎,像个不会说话的疯子!”
神经毒素用上都不开口?
许生有点诧异。
这玩意是什么?
字如其名,一种作用在神经上的毒素!
大多人都经历过外伤的擦伤,又或是被刀子割破过,感受到这种疼痛。
但对比牙疼呢?
对比脑袋的神经疼呢!?
而神经毒素,经过一些流程,制作出了一种只让神经疼,用于科幻影视中的审讯药品。
这玩意很猛,猛到一针下去,电疗来了也得排后面瑟瑟发抖!
几乎没有人能扛下来。
就算扛下来,也会应对国安的另一种手法.
“神经毒素都用上了,吐真剂呢?这玩意没用?”
许慎开口询问。
吐真剂,也是常见于百年前背景的的谍战影视剧里的东西。
影视剧中,一针下去,这玩意就会让人问什么答什么,乖巧的样子让人感到很是匪夷所思。
但事实上,这也是存在的!
吐真剂原理,是一个医生在做完手术后,发现麻醉劲还没过的病人会说话,他尝试着在这个状态进行询问,随后对方竟然真的进行了回答!
而原理便是麻醉中的人,不具有‘骗人’的思维意识,只会下意识回答自己所知的。
“用了,但和没用没什么区别。”
李胜叹了口气。
“不管问什么都不会做出回答,一针下去险些让沙组长的手下感到自我怀疑。”
“说什么都不作出回应?”许生皱了皱眉。
“也不全不回应,只是会说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比如问你吃了吗,他说今天天气真好,让他一点没胃口等会就去混凝土里垂直游泳三十米。”
李胜顿了顿,皱眉开口。
“这样.”
许慎眉间舒缓。
他大概稍微理解对方的问题了。
一种自我思维的扭曲,常识性的错乱导致对外界反应做出不同的回应。
正常人的常识是,你问吃了吗,他会说吃了。
而常识错乱的人却是,你问吃了吗,他会说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在对方概念中,‘你吃了吗’所代表的含义,是‘今天天气真不错’。
有种很熟知的病症名为‘战后创伤应激综合征’。
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往往是被战场上的事情刺激到精神,随后造成精神混乱。
对方经常会觉得自己依旧身处于战场的水深火热,在和平都市里看到一辆车,思维里会认为这是敌军开来的战车,看到个上学的小女孩,会觉得对方背包里装着炸弹。
即使身边的事情无时无刻都在证明这里和平的都市。
但在对方的思维里,这就是战场!
“还真是精神病.”
许生稍微思索片刻,又将话题挪到另一边。
“罗威欧呢?那个老头,审问的怎么样?”
罗威欧,也就是这艘船的幕后老板。
对方的身份比较神秘,虽然逮捕,但短时间内还没查到对方在白道身上的身份。
许生猜测,王元岁身上的精神病源头也就是这老东西。
他想杀这老头,但可惜,身为老板,除了几个贴身保镖,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接近都不行.
按照他的猜测来看,也正是因为这,疯掉的王元岁才在大陆杀人,行动迅速果断,估摸着是想短时间让官方重视起来,随后派出调查组的人短时间内调查清楚。
随后观察警方的动作,一旦注意到警方意识到手术船的存在。
便立马以这为信息,当成投名状汇报给罗威欧,以此获得接近对方的机会。
但对方也没完全信任王元岁,让船继续漂流尝试东国警方是否注意到用来打草惊蛇,同时继续隐藏自己。
只不过罗威欧没想过,王元岁是奔着自爆去的。
他提前半个月,将停在甲板上许久不用的船做了点手脚。
这样,即使他没亲手杀掉罗威欧,那死后,警方也能顺着定位来杀了对方。
“其中有个疑点,那就是罗威欧是根本没信任过王元岁,从对方的行为来看,本身就带有对王元岁忌惮的性质。”
“他为什么忌惮?再联合王元岁因为不能亲手杀硬生生吐血的基础上猜测.”
“这老东西肯定知道王元岁在某种程度上想杀自己。”
许生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啧,这些杂碎,就是喜欢玩这一套。”
“这一点有没有从罗威欧嘴里问出来?”
“没有,罗威欧现在被国安带走,好像涉及到对方和另外一人的身份”
李胜摇头,顿了顿,随后眉头皱起。
“这两个人好像不只是单纯的犯罪.”
“还涉及到某些特殊身份!”
特殊身份?
许生稍微思索,回想着那涉及东国沿海区域的信息网,有点恍然。
沿海区域是什么地方?
是任何打仗时期,都要抢占的地方。
假设,04年,东国现在打一架,那不出意外的沿海区域会被扫一遍。
而对方有这信息网,不用在这简直可惜了。
“这些人下限低,正常。”
许生站起身,他随口说着,也不再想罗威欧,倒是对那个疯子比较感兴趣。
“李队,带我去见见那个王元岁。”
他向外走去。
“我倒是想看看.”
“这疯子有多疯!”
李胜点头,这话说的正中他心头。
他们是拿精神病没办法了。
往常遇到的刑事案件,碰到精神病基本不怎么问,有点基础信息就去找家属,找不到家属就联系医生做检测。测完直接甩手给法院。
但这起案子不同,涉及到的东西太大太大,根本做不成甩手掌柜
但让一堆注重细节,严查逻辑的刑警,对一个常识混乱的精神病问话.
多少有点难为人了!
“在审问室里,被国安的朋友关押着。”
“这货虽然疯,但之前把国安当傻子一样用,国安也不会惯着他。”
李胜站起身,带着对方向某个地方走去。
拐过几个弯角后,许生看到几个眼熟的男人站在门口。
“啧,水鬼幽灵看门,这待遇还真够高的。”
许生看着在门口看门的两人,随口说着。
两个国安没在意,懒洋洋的在门口守着。
“吱~”
李胜将门推开,外面的一缕缕光顺着缝隙映在审问室的墙上。
同时还照亮的几个人。
审问室内有五个人。
两个在王元岁背后看着,两个提着箱子,不断在王元岁身上使用东西的人。
听到开门声,几人下意识看向走进来的两人。
“许侦查?”
戴着口罩和一个白色乳胶手套的人稍微一顿。
“国安沙组长成员,代号【毒师】,嗯,按照命令在这注射点东西。”
啧,又冒出个【毒师】,这老家伙多少有点太过富裕了
许生感到些许咂舌。
之前突然冒出一堆【电子幽灵】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代号好像不是某个人的专程,而是一类人的专称,除此外,还有更详细的称呼,比如【ai】【黑客】等称呼。
就是不知道【毒师】更详细的叫什么,又有什么能力。
“你们这是在配什么药?”
许生看着那手提箱中各种瓶瓶药药,好奇的开口。
“找过敏点。”
毒师开口回答,没有保留,即使他们身后就是王元岁也没避讳。
“找过敏点干什么?”
李胜有点诧异,“王元岁对吐真剂过敏?”
“不是,就单纯的找过敏的药剂,看过敏反应。”
毒师开口说道,“他有体检报告,档案里写着对什么什么过敏。”
“你们应该知道,人对某种东西过敏并不只会呈现同一种症状,有人会感到浑身燥热,有人会不知不觉的起红点,也有人会感到虚弱。”
“你们要找什么?”李胜上下扫视这几人,“疼痛?”
“不,疼痛神经毒素就已经证明没用。”
毒师摇摇头,他顿了顿,又道:
“找瘙痒的过敏点!”
瘙痒?
李胜愣了愣,随后眼角一跳。
有些人过敏,会感到浑身瘙痒,好像身上爬满了无数只蚂蚁一般,不断在汗毛之间穿梭,让人难以忍耐。
而疼和痒,可没有上下之分。
前者是干脆利落的玩法。
后者简直就是折磨!
古代有种酷刑名为‘笑刑’,东西方都有。
其刑法过程便是,将被行刑者的衣服扒光,放在架子上用绳子捆绑住,随后在脚心涂上盐水,之后再牵来一只羊。
羊遇到含盐分的盐水,自然会舔食。
而被行刑者,往往会忍受着瘙痒直到肌肉僵硬,缺氧死亡。
这是一种十分残酷的刑法,死亡过程虽然不血腥,但被行刑者宁愿被一刀砍掉脑袋!
“他对疼痛不起作用,我们将目光瞄到了瘙痒上。”
“找到过敏点,然后进行配兑一定药剂,会让人痛苦,但却不会死亡。”
毒师开口说道,说着,将针管抽出,推了推里面的空气。
“只要一针下去,生不如死是很正常的。”
李胜:.
“你们国安还有正常人吗.“
许生难得发出一道感慨,满眼复杂的看着面前这【毒师】。
确实挺毒的.不过许生喜欢!
这种人确实是人才,常规的拷问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这种能运用高科技,一针下去不费力不见血,还不危及生命安全,甚至更加煎熬的拷问方式才是好东西!
再者说,反正对方又不用在正常人身上。
“你们先配,我和王元岁聊会天。”
许生乐呵呵的走着。
聊会天?
两个国安对视一眼,随后识趣的走向一旁。
从始至终,王元岁都没有任何一丝反应,他依靠在椅子上,眼神呆滞,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干涸留下的污垢。
“王元岁?”
许生坐在面前,挑眉开口。
近距离听到他的音色,王元岁稍微有了点反应,他记得,这是那个对保镖喊‘罗威欧’的声音。
王元岁稍稍抬头,那双麻木的眼睛盯着许生。
“还有点理智啊。”
许生看着对方的档案,“嗯,三十岁,瀚海市三甲医院的外科主刀医生,这个岁数这个职位,很不错。”
“不过.手术熟练度是从船上得到的吧?”
“大学毕业后从哪找上那海上的船?”
许生看着王元岁,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暗网的渠道有很多。
对方和赌场,以及贷款存在一定的关系。
韩熙的父亲韩家,便是因为韩熙贷款贷了足够的高利贷,没的还,又经过高利贷的因素,接触到一个器官移植组织。
只不过不管是高利贷还是韩熙,都不知道船的存在,只知道涉及器官移植,被选中后可以获得一定的钱。
韩熙瞒着韩家带对方做完检测。
突然某一天发现韩家莫名消失,贷款的钱莫名划走,对方甚至还给了一笔不少的闲钱,她就知道,自己成功将自己父亲卖掉。
而某个医院的后台,又突然多了一个肺癌死亡的人.
总的来说,死法各有千秋。
配合的会找到配合的渠道。
不配合的会莫名死掉,什么都不知情的稀里糊涂就没了。
“你呢?”
“档案里显示,你的手术熟练度在毕业后某段时期涨的很快,但在期间你却没主刀过任何一起器官移植手术。”
“这很不合理。我又稍微查了下。”
许生念着档案上的信息,挑眉看着王元岁。
“而那段时间.你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