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闯入乾清宫的严玉松忽然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如同川剧变脸一般进行了数次变换。
乾清宫内不止女帝一人,那个刚入内阁的死陈印居然也在这里!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这家伙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
可为何女帝的脸色也十分红润呐!
严玉松的视力很好,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殷南嫣额头上细腻的汗珠和红扑扑的脸蛋。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居然有些衣衫不整...
严玉松只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在陈印尚未出现之前,他便一直对这位一国之君有别样的情愫。
但殷南嫣向来不近男色,这让严玉松一直以为,这位女帝陛下极有可能对那方面比较冷淡,甚至很抗拒。
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放着后宫几十位俊男而不动心呢?
然而当他看到今天这一幕,他终于明白了。
去他娘的不近男色,去他娘的性冷淡!
这哪是抗拒男人啊,这只是抗拒我啊!!!
严玉松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竟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鬼知道他们之前在干什么?
陛下的脸色红得和熟透的桃子一般,这…难道是…
陈印!我严玉松跟你不共戴天啊!
殷南嫣被这家伙盯得浑身不自在。
“严侍郎既然有急事要禀告,为何又不发一言?”
严玉松这才倍感屈辱地抬起头来,对着陈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开始说正事。
“陛下,凉城守将发来急报,鲁国已经连续几日派出小股兵马在我国边境线处进行试探!”
“什么?”
殷南嫣心里一惊道:“莫非是知道自己中计了不愿任我大周摆布,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派兵了?”
严玉松回道:“根据守将急报来看,极有可能!”
殷南嫣眼里闪过厉色,冷笑道:“我大周还真是让人看扁了。”
“先是乾国觊觎我的半壁江山,现在就连不善军事的鲁国都有发兵的意思,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大周放在眼里!”
见女帝已经动了要打的心思,严玉松顿时心中一动。
严家除了卖官,最大的收入其实就是发战争财。
朝廷的粮草、军费、物资,包括给当地百姓的安家费,给士兵们的阵亡抚恤金...这都是可以贪的!
而且卖官才几个钱,这打仗的利润可多太多了啊!
想到这,严玉松继续怂恿道:“陛下,臣以为鲁国就是在试探我大周的底线!”
“若是现在还不打,岂不就是灭了自己的威风,只会让天下各国都觉得我大周好欺负,谁都能来踩一脚!”
殷南嫣不傻,知道严玉松想发这笔财,因此仍有些犹豫。
但不打也不行,鲁国明显是狗急跳墙之举,他们不愿意高价买粮,那便只剩下抢这一条路走。
就在严玉松不断怂恿,殷南嫣逐渐被说动之时,陈印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仗是说打就能打的吗?”
“国库储备银两只剩下十万两白银,再加上乾国打下的那些国土刚刚收回,还处于灾后重建的阶段,这也是需要钱的。”
“更不用说我朝边境驻扎人数并不多,要是鲁国真下狠心举全国之力发兵攻打,咱们人数方面就会被绝对压制。”
殷南嫣原本激昂的战意顿时冷静了下来,因为陈印说的完全没错。
要真打起来那便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开支,现在国库又几近见底...
这一仗,没法打。
可打不起来的话严玉松自然就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开口道:“陈印,你不要以为自己投机取巧赢了一次就真的懂兵法了。”
“本公子年仅六岁便通读兵书,十岁便能在沙盘上战胜老将军,真论兵法造诣,我严玉松比你高得多!”
陈印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那为何强如严侍郎这样的军事天才,没法解京城之围呢?”
“是不喜欢解吗?”
严玉松顿时满脸通红,用颤抖的手指指向陈印道:“你!”
殷南嫣却忽然冷冷道:“怎么,你被陈印问住了?”
“若是你严侍郎真有本事,便亲自去西境抗敌,朕必封你为三军统帅,给你实践的机会。”
“你敢去么?”
“我...”
严玉松哑口无言。
纸上谈兵他在行,但真要他去前线指挥作战...他没有这个胆子,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陛下,既然陈大人方才语气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您为何不让他去打这场仗呢?”
殷南嫣皱眉道:“陈印已入内阁,现在的身份是文官,是朕的谋臣,又怎能...”
“陛下,小人愿再去一趟凉城。”
没想到陈印居然站了出来,这可让严玉松心里笑个不停。
军费是经过兵部的一层层往下,最后才到将领和大头兵的手中。
现在兵部全是自己人,自己想贪多少钱就是多少钱,陈印到时候军费都不够,他怎么打这个仗?
“陛下,陈大人果然是忠臣能臣,既然他愿意去,小人便代表兵部恭候陈大人得胜回朝!”
殷南嫣长叹了一口气。
她是不希望陈印再次前往边境的,不仅是因为这家伙能力出众,她需要陈印对政务的辅佐。
更关键的是,陈印有一种很奇怪的魅力,只要他坐在乾清宫,就能给人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实在是太过吸引人。
殷南嫣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只不过对弱小的男人没兴趣罢了。
越是强势的女人,便会更加追求比自己强大的男人。
陈印的出现便证实了这一点。
但事已至此,不同意也不行了,殷南嫣只能无奈地摆手道:“既然陈印主动请命,朕便允了你。”
“此次开战,预计需要多少银两和粮草,朕拨款给你。”
陈印却果断摇头道:“臣此次开战,不需朝廷的一斗米一两银,仅凭凉城的守军和近日所赚周纨钱,便可轻易击溃鲁国大军。”
此言一出,严玉松顿时一愣。
不要钱?
你不要钱我怎么贪啊!
“陈印你别打肿脸充胖子,打仗哪有不花钱的,想要多少钱说就是了,后面打赢了又没人怪你。”
陈印继续摇头道:“国家有难,臣本就应该挺身而出,说不要就是不要。”
“要了钱,反而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层层剥削,到最后能落到将士手中的钱又有多少?”
说罢,陈印接过殷南嫣手中虎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只留下愤怒不已的严玉松站在原地。
好,你有种...
严玉松快速离开这里回到了严府,径直朝着自己老爸的书房走去。
“爹,陈印已经接下此事,动身前往凉州。”
“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死在那里!”
严林甫却神情自若地放下毛笔,淡淡回应道:“我已秘密派人前往凉城。”
“放心,在边境这种混乱地界,杀一个人,如饮水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