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左俊完全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陈印?

他不就是一个投机取巧,哄得女帝欢心的家伙吗?

我们这些文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人!

“段大师,你是不是在畏惧陈印的官威?”

“我告诉你,你完全不需要害怕,我爹可是工部尚书!”

“现在朝堂之上,最有影响力的尚书就是我爹了,就算是兵部尚书,现在都没有他有威信!”

上官宁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位公子哥真的是一点朝堂上的事情都不关心。

你爹为什么地位高,你自己没点数吗?

如果不是陈印颁布的新政,所谓的工部尚书,现在还应该是六部尚书垫底的一个!

左俊都对这些事情没什么概念,上官雅就更不可能懂这些了。

见陈印没有说话,便认定了段融是被威胁的事实。

她眉头一皱,带着贵族大小姐不可一世的语气说道:“段大师,无论怎么说,你也是在咱们上官家,咱们直接实话实说。”

“陈印哪怕是玩阴谋诡计确实有一套,也不可能还懂锻造方面的事情。”

二人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越走越远,眼瞅着就要闹起来,上官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声。

“都给我闭嘴!”

“你们知道为什么现在周国工业水平如此之高吗?这都要归功于陈大人当时带过去的三张草图!”

“左公子,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回去问一下你的工部尚书父亲,看看他知不知道大周工业发展迅速是因为谁,”

“还有你雅儿,你不要总是在自己根本没有了解过的领域去质疑,这种没有理由的质疑就是纯粹的污蔑!”

见哥哥真的发了火,上官雅这才闭上嘴巴,眼睛里却写满了不甘心。

陈印没有说话,说实在的,他现在甚至想要感谢一下这个不良少女。

毕竟如果不是她,上官宁就不会对自己有愧疚的感情,想说他办事也就困难多了。

现在这样,倒成了这俩人坏心办了好事儿。

上官宁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在陈印面前,头都有点抬不起来。

“陈大人,今天这件事是我妹妹错了,在下很惭愧,请允许我代表妹妹向您道歉。”

“至于晚上的寿宴,您大可放心,如果说狄家真的会针对你,在下一定会出来打圆场,无论如何不会让大人您出事。”

陈印心里窃喜,自然是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将军这是哪里话,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

“令妹也就是一时生气罢了,我没有放在心上。”

“自古宝剑配英雄才对,上官将军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解决过不少棘手的问题,在下那个时候还在当一个小小的御史呢。”

两人你捧我我捧你,愣是捧了个十几分钟。

期间左俊不止一次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但看着陈印这副嘴脸,他根本就愧疚不起来。

你就算是对这些东西有点研究又怎么样?

最终天下还是咱们读书人的!

满心仇恨的左俊随便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剩下的几人也终于准备收拾东西,前往寿宴的现场。

就在这时,段融却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陈印手中。

“额,陈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找线索,实在是老夫能力有限,别说是这个东西的出处了,就是他的锻造工艺,老夫到现在也没能看透。”

陈印接过那个物件。

这是一枚古色古香的青铜吊坠,上面的花纹极其复杂,甚至给人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吊坠明显有破损,只剩下了七成不到。

根据陈印前身的记忆来看,这也是他的亲生父母唯一留下来的线索。

说是无父无母,但既然是前身的心愿,陈印也应该去完成。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段融无奈摇头道:“一点都没有。”

“这个东西内部材料之神秘、花纹之复杂,老夫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更别提见了。”

“青铜吊坠内部的那种材料,似乎是好几种铁或者钢结合起来的,相当的坚固。”

“无论我查多少资料,都没能找到这种东西的出处。”

陈印摆了摆手道:“行吧。”

就在此时,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庭院内入口,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南浑身僵硬,眼神里迸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印手里的那块受损青铜吊坠。

像!

好像!

怎么可能这么像?!

他的浑身开始颤抖,若非还没踏入庭院内,这副中了邪般的模样定然会吓坏众人。

平时稳如泰山的上官南,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只是一瞬间,他就打消了跟着一起去寿宴的想法,匆匆忙忙地给儿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准备动身前往江南,去寻找自己远在老家的父亲。

是的,这个物件的出现,重要程度远远高于参加什么狄老爷子的寿宴。

就算今天是女帝亲自举办的宴会,他也绝对不可能去!

临走之前,他还刻意将儿子上官宁拉到了自己跟前,千叮万嘱告诉他今晚一定不能让陈印出事。

准备好所有随行物品匆忙地坐上马车,他朝着陈印几人离去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

陈印这个名字,也被他牢牢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京城内环,狄家府邸,议事堂。

“爷爷,我真的是搞不懂,明明孙儿方方面面都要比他陈印好,为何陛下就是要把这个三军统帅的位置交给陈印?”

红木圆桌旁,狄家长子狄英满脸的不满。

他的样貌就没有上官宁那么英俊潇洒了,甚至是个头都要矮上半截。

标志性的蒜头鼻更是让他自幼就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只不过碍于狄家长子的身份没有人敢明面上说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狄英才更需要通过实力证明自己。

可陈印的成功,对他来说就是当头棒喝,让他既嫉妒又无可奈何。

爷爷狄崇却不动如山,旁若无人地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茶,越品越有味道,人也是一样。”

“心浮气躁,成不了大事。”

“殷家权势够大了吧?那殷正阳、殷山河,有一个担得起大任的吗?”

狄崇的话很有道理,但急功近利的狄英已经很难听进去这些说教了。

“爷爷,道理我都懂,但陈印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您觉得这还有道理可言吗?”

狄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遇到事情不要这么焦躁,他陈印说到底也就是没有底蕴的寒门子弟,不可能和你这样的世家后人相比的。”

“今晚的寿宴,满朝文武都会来,就连陛下也不会不给爷爷这个面子。”

“为了让陈印颜面尽失,爷爷今晚会特设一场军演比赛,孙儿,你有信心在军演上击溃他吗?”

狄英顿时眼前一亮,兴奋道:“当然!”

“要真比起军事造诣,就是上官宁我也不惧!更何况一个只会投机取巧的陈印?”

狄崇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都淡了几分。

“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孙儿。”

“去换一身衣服准备出席今晚的寿宴吧。”

“陈印哪怕今晚能有陛下保着,也必将颜面尽失,日后再随便做点文章,他的官帽子戴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