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她,慢慢靠拢时,她无动无衷,就那样安安静静看着。

快要亲吻住时,卢安停住了,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反抗?”

他确实不解。

按道理讲,以他对刘荟的性格认知,不可能这般顺利才对。

面对扑鼻而来的男人气息,刘荟展示出极其娇弱的一面,自怜地说:“您是男人,我是小女子,这种情况下,您想要干什么我也阻止不了,还不如让您图个痛快。”

卢安不信,下意识吐出两个字:“这样?”

刘荟点点头。

卢安问:“这光天化日之下,我想怎么样都成?”

刘荟眼睛半眯成弯弯月牙儿,里面全是不可名状的意味,就那样盯着他看。

对峙半晌后,卢安结束了近距离四目相视的状态,直起身子说:

“我要是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成了真小人?落入十八层地狱的那种?”

刘荟甜甜一笑,暗自松了好大一口气,接着又生怕他反悔,及时安抚道:

“也不尽然,至少在我心目中、您维持住了怜香惜玉的一面,不叫人那么害怕了。”

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劲了?

卢安蹙眉,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好一会儿后,他忽然又把脑壳凑过去,表示要吻。

对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刘荟猛地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缩、紧贴在了水泥墙壁上,那小心脏呀,这时在急速跳转,以至于湿漉漉的白色素衣都跟着上下律动,落在某男人眼里,恰到好处的塔尖一时间诱人极了。

收到这要命的**,卢安没再停留,直直亲了过去。

不过在快要亲到时,在两张嘴距离只有5厘米时,刘荟右手掌赶忙封在了他嘴上,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求饶道:“卢先生,请放过我。”

我就知道!

老子就知道!

这女人在耍诡计!

在走投无路之下,她选择了以退为进!

之前那样坦然,之前那样不设防,其实就是在玩心计,在赌,赌他不会这么莽,赌他会及时停下。

赌的原因也很简单,毕竟过去四年,两人虽然彼此有情愫,但都处在不可言传只可意会的情况下,两人还没熟稔到那个程度,还没熟稔到见面就拥抱接吻的程度,还没熟稔到无所顾忌的程度。

果真是那个刘荟啊,还真是会拿捏人心!

如果刘荟不设防让他亲吻,卢安反而会觉得索然无味,反而会兴致怏怏,为什么?

因为这样没成就感了啊。

想想前生奋斗了一辈子都没碰过她一丝一毫,今生就这么得逞了,那落差太大,有些适应不过来。

好吧,换一种说法的话,这就是贱。

但识破她的小心思后,他骤然兴致大涨,隔着手掌说:“你知道错了么?”

像纸片一般贴在墙壁上的刘荟,晶莹透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很无辜。

卢安不为所动:“别装了诶,竟然跟我玩心计。”

闻言,刘荟面色瞬间一垮,可怜兮兮地道:“卢先生,您都有万里挑一的孟氏姐妹了,还有吴英口中平生罕见的黄婷,我这平平无奇的姿色您怎么好意思下嘴呀?”

卢安伸出一只手,“你错了,你看这5跟手指头,它们大小不一,长短不同,但一只完整的手缺了它们谁都不行。

清水和黄婷纵然貌美如花,但你也别妄自菲薄嘛,长相和气质还是很耐打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生视你为梦中情人了。”

听到这话,刘荟心中警铃大作,顿觉危险倍增,左手立马加持上来,叠在右手背上,一起封住他嘴。

卢安看笑了。

他是谁啊,力大的农村小伙,还练过拳脚功夫,这点哪够看儿的?

再说了,她抗争的力度越大,她就越有后世的影子了,这大大激发了他的渴求和欲望。

前生我没得到的,今天我必须收点利息,实在是压抑太久太久了。

带这这种信念,卢安两只手动了,右手抓住她左手腕,左手抓住她右手腕,在她稀碎地眼神下,用力往两边一掰,前路立时畅通无阻。

见那张嘴快如流星,见那张嘴越来越近,刘荟本能想偏头躲开,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或者说,行动没跟上念头。

还没等她动作,下一秒就被亲吻住了。

软软的,十分温润。

接触的瞬间,那个有着各种神奇思想的小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这一刻,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有这种软糯温润的感触。

亲住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实实在在的,不是眼花,真真是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的内心。

热血澎湃!

自信心极度膨胀!

成就感爆棚!

感觉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地球都容不下他了。

这可是刘荟啊,前生努力了一生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今天还真拿捏住了,能不兴奋吗?

啊!能不激动吗?

只是亲着吻着,卢安就感觉不对头了。

这张垂涎欲滴的樱桃小嘴,不论他怎么亲昵,不论他玩出什么样的花样,刘荟都没阻止,静静地凝望着他,可就是咬紧牙关。

某一刻,已经不满足外部的卢安停止了嗦求的动作,用眼神询问:这是几个意思?

反正已经这样了,这时的刘荟依旧怕他,但也没那么害怕了,用眼神回质他眼神:您亲您的,我坚持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卢安怨念地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是你这双眼睛,平时看起来清澈透亮,充满了灵气,可淑女、可俏皮,但关键时刻真是能气死人。”

刘荟听了小酒窝浮现,浅笑不止,但两秒后又兀自收敛住了,小嘴儿抿得紧紧的,很是怕他趁虚而入,怕他直到腹地。

见她警惕心这么高,卢安很是不死心,于是又低头凑了过去,一会用长蛇阵,一会用啄木鸟式地攻击方法。

那两片软和的桔子瓣都快被他玩坏了,但刘荟坚如磐石,一丝缝隙都不给他。

又试了两分钟,卢安还是没能撬开,最后只得啄她嘴唇一下,叹口气说:“算了,这局你赢。”

望着他无可奈何的一连串小表情,刘荟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不过她马上就没心情憋笑了,只见卢安手指划过她的嘴唇,然后一路往下,掠过下巴,指指尖尖在她腻白的脖颈上画几个圈圈,把她弄得痒痒的。

不过还没等她从痒痒的美妙中回过神,卢安的指尖已经勾住了她领口,对她说:“你固守嘴唇,我们换一局怎么样?”

刘荟这次是真吓住了,花容失色地捂住领口,“您要干嘛?”

卢安眨巴眼,然后错身吻住她右耳垂,瓮声瓮气地说:“我想看看原野上的风景,还想……”

“还想”后面是什么,他没说,但用一个你懂的眼神儿告诉了她。

刘荟低头不敢再对视,不敢再捉狭他,本能地轻轻晃了晃脑袋。

但卢安可不管她,凝神摒气了会后,勾住领口的手指头动了动,开始发力。

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真的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她如今的力气比封他嘴时大了不少,一时竟然没勾开衣服,竟然没勾出一道口。

接着又试了两次,两人就着领口悄无声息地拔河了两次,但她显露出了誓死捍卫的决心,领口贴着肌肤没让他得逞。

见状,卢安忽然身子一矮,整个人半蹲到了地上,那嘴嗬,刚好对上了她的心口位置。

虽然是隔着衣服,虽然还没触碰到,但迎着他那比火山还炙热的眼神,刘荟心里一颤,立马投降了。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吧,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怜巴巴地乞求道:“卢先生……!”

卢安仰头,“让我吻嘴?”

“嗯……”

刘荟这一声“嗯”里,既充满了羞涩,还夹杂着满满委屈。

卢安说:“这回可是你让我亲嘴的,牙关可别再挡道。”

刘荟长长地眼睫毛抖了好几抖,期期艾艾说:“是。”

这个“是”,有如天籁之音,卢安听得好想仰天大笑,他在想,要是前生的刘荟知道来生会有这下场,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卢安站起身,在她灵魂惊吓出窍的情况下,深情注视了她好会,接着缓缓吻了过去。

刘荟下意识伸出双手放在他胸膛,想推开他,但迟疑过后,又拿开了,让这个男人结结实实吻住了她嘴,亲了个瓷实。

就在卢安意气风发之时,就在卢安准备越过长城去见识那辽阔的大草原之时,眼角余光瞟到一艘船的刘荟突兀地有了大动作。

只见她从卢安嘴里抽离出来,紧着一把扑到他怀里,整张脸埋在胸口,担惊受怕地急速说:“卢先生,快抱住我。”

卢安脑壳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问:“怎么了?”

“快点呀,不然来不及了。”

刘荟的声音有了一丝哭腔,但更多的是紧迫,与此同时,她右手摘下皮筋,把丸子头变成了飘直长发。

随即手指匆匆拨弄一番,用黑黑的发丝把她两边的侧脸遮住。

见她这幅模样,卢安没敢作多想,果断掐断了邪念,双手抱住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此时资江河面上恰好有一条渔船路过,从下游往上游开,经过桥下涵洞时,渔船上的俩中年人好奇地望着桥下的一男一女,目不转睛。

像观猴一样的看了会岸上的两年轻人,年长的青衣男人砸吧嘴说:“这鬼世道,风气一天不如一天咧,如今的年轻人啊,不像我们那年代了,诶,看不懂咯。”

白衬衫、黑西裤的中年男人听了没接话,视线在卢安背上停留一会后,不知不觉落到了刘荟的七分裤和白色耐克鞋上,眉毛紧缩了下。

雨一直下,稀里哗啦还是下得很大,桥面上基本没人,甚至连车子都没有,不过渔船有乌篷,两个中年男人倒也淋不着。

但倾盆大雨还是影响到了渔船速度,在江面上行驶地比较缓慢,原本不长的桥洞,好似在走一个漫长的时空隧道,让刘荟焦心不已。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异样情绪,等到渔船快要驶出桥下时,卢安侧头瞥了过去。

只一眼,他脑袋刹那间炸裂,迷糊中赶紧收回了头,收回了视线,不敢再同船上的人目光相接。

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他娘的!他真想骂一句他娘的,同刘荟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碰到了她亲爸和她大舅!

你说离谱不离谱?

他娘的简直离了大谱!

这老天不当人啊,这样玩弄自己。

他好想自己认错了人,但怎么会认错人嘛,前生自己去过刘荟家好多次,同这两人都喝过酒的次数不下10次。

好在刘荟爸爸和大舅如今还不认识他,卢安如此琢磨着,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不过他还是有些忧虑,两人不认识自己,但难保不认出刘荟,怎么说也是父女关系,就算被自己挡住了,就算看不到刘荟的脸和上半身,但鞋子和下半身还是能一览无遗。

有句古话不是说么:你就算烧成灰我都认识。

搞不好人家就能通过隐约的身子轮廓认出自己的女儿呢?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毕竟情同父女,毕竟血脉相连,有些直觉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刚才见到卢安侧头看过来,年长的青衣男人还嘿咻了句:

“嘿,志文,还别讲,这男伢子皮囊属实阔以,比你年轻时还要强个几分,难怪能骗到那女娃。”

刘志文面沉如水,脸上见不着任何表情,认真打量一番卢安的身高和穿着后,也是换了个位置,不动声色说:“屁股都坐疼了,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果然,年长的青衣男人转移了注意力,抬头看了看天色,根据经验预判道:

“快了,这种雨就是一赶,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会到家就停了,不影响你出门钓鱼。”

今儿单位放假,大舅刚开船接妹夫回家,他知道这妹夫平日里放松心情的方式就是钓鱼,所以才有此一说。

说说谈谈中,渔船开过去了,驶出一段,等到快要过河湾时,刘志文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还在桥下抱着的一男一女,各种猜测止不住地钻进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