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卢安问陆可儿:“学姐,你要不要一起走?”
陆可儿回答:“你先回,我不急,等工作室忙完了我再走。”
卢安点点头,到路边摊随便买2份凉拌面和2瓶水就上了车。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对陆青说:“陆姐,绕到去一趟沪市医科学院。”
听到吩咐,陆青当即打方向盘往以医科学院开去。
女生宿舍楼下,卢安见到了清水和冯希姐妹。
在两姐妹面前,孟清水没有抗拒他的主动拥抱,还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的袖口。
卢安告诉她:“昨晚那首歌,今天已经录制好了,改天你就能在市面上听到。”
孟清水只是轻轻嗯一声,相比过去面对他时少了很多话。
由于不太早了,见状,卢安也没过多纠缠她。
因为以他的丰富经验来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清水没个小半年根本缓不过来。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卢安在等,等待那个活力满满的清水回归。
同冯希姐妹寒暄一阵后,卢安带着冯兰走了。
目送虎头奔消失在街道尽头,冯希挽住孟清水手臂弯,调笑道:“有没有感觉你今天的未婚夫不一样?”
孟清水不动声色问:“哪不一样?”
冯希歪头思索会,“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一时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但确实感觉不一样了。
嗯……比如他对你比以前更好了,看你的眼神也更心疼了,真叫我好生羡慕。”
这话让孟清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黄婷,要是半路没杀出个黄婷,要是他不爱上自己姐姐,自己真的很幸福,真的让人羡慕。
可如今的她年岁不小了,经历姐姐和黄婷这事后,已然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卢安面相这么好,那么有才华,就算没有姐姐和黄婷,还会有其她女人,烦恼不会断。
要想自己不那么痛苦,唯有自己变得更坚强。
……
这边两闺蜜在校园里散步说话。那边车内的冯兰也壮着胆子找卢安说话。
冯兰问:“学长,你和清水姐是怎么认识的?”
卢安回答:“我们双方父母是要好的朋友,很小就认识。”
冯兰讲:“我姐姐说,清水姐很爱你、对你很忠诚,在学校从不和异性走得太近,总是保持相应距离。
我姐还说,清水姐这是遇上一生的白马王子了。我们两姐妹好向往。”
正在吃拌面的卢安顿了顿,不知高该怎么接这话?
因为不好吹牛啊,要不然这姑娘哪天在中大遇见了自己和黄婷在一起,那不得社死?
前面开车的陆青通过内视镜瞧了瞧两人,她非常能理解孟清水的痴情。毕竟连俞小姐这样的女人都对卢先生青睐有加,一般小女生还真的难以抵抗他的魅力。
回到南大时已经很晚了,女生宿舍都关了门。
还好卢安和人家宿管阿姨熟悉,几下几下就喊开了门。
“学长,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冯兰原本还担心进不去,还担忧今晚在哪里过夜,现在宿色大楼门开了,很是激动。
卢安摆摆手:“不用客气,太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那学长晚安!”
“晚安!”
等到冯兰走人后,一旁的宿管阿姨开始了八卦之旅:“你这是换口味了?黄婷那样的红花已经腻了,开始嚼草尝鲜了?”
卢安今晚谈兴不浓,伸手到桌子上抓一大把南瓜子就走了,压根不在意宿管阿姨在后面如何叨逼叨逼。
他没回宿舍,而是抹黑去的画室。
刚洗完澡打算进主卧休息,不曾想洗漱间门外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手里还拿一根棒子,猛地把他吓了一跳。
卢安连着腿两步,右手往额头上捎三下,待看清外边是叶润时,很是松了口气,随后就是抱怨:
“大半夜的穿白衣服就算了,你也不提前吱一声,你要吓死你男人好另外找啊你!”
叶润可不兴惯他,一棒子敲在门框上:“你个混蛋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卢安蹙眉:“别把门砸坏了,这可是租的房子。”
叶润勾勾嘴,“坏了就坏了,又不是我赔钱!”
话到这,她哼哼卿卿一声:“再说了,哪个晓得你半夜回家?我还以为进了贼。”
卢安没好气道:“你有见过贼一进门不是搜贵重东西、而是进淋浴间的?这么蠢?”
叶润眼睛往额头上睁,用非常不屑地语气刻薄他:
“那可说不准,要是那个贼拉肚子刚好要上厕所嘞?要是那个贼是个**贼嘞?不得往淋浴间碰碰女主人洗澡的运气?”
卢安反驳:“瞎咧咧,我要是**贼,就先去卧室。大半夜的卧室不更靠谱?”
叶润吹胡子瞪眼:“还什么你要是?你进门不是先去的主卧?你脚踏几条船还不是个**贼?”
我这个小暴脾气我!卢安快要被气晕了,当即不管不顾,一把扑过去要制服她,必须用行动告诉她抬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必须用行动告诉她秋天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卢安快!早有准备的叶润比他更快!
见他扑过来,叶润尖叫一声,吓得一溜烟缩回了书房,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紧,瞬间把两人分割到两个世界。
卢安无能狂怒,拍房门喊:“开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门牙都磕掉了。”
叶润在里面奚落道:“掉了就掉了,反正你是个流氓,破个相那些女生还能更安全些。”
卢安不死心,试着再拍门,“我看你是巴不能得我破相,想独占我吧。”
“切!”
里面传来一个切字,背靠门的叶润无情讥讽他:“人贵自知,一个不知道几手的三手货、还是四手货,把自我身价抬那么高,放古代妓院里都没人点,只有那些女的眼瞎了才看上你!”
这几天心情本就不佳的卢安听了这话,灵魂都快气出窍了,咬着腮帮子放狠话:
“你给等我着!今晚我就不走了,看你出不出来!”
隔着门,叶润一点都不怵他,双手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爬上了床,没一会儿就气息匀称地熟睡了过去。
听到里边没动静了,卢安先是在沙发上窝了会,最后熬不住了,也是进了主卧。
……
次日。
天才刚刚大亮,书房门就开了。
叶润探头探脑一番,见客厅没人,然后迈着大长腿一溜烟跑了。
等卢安听到动静反应过来追到走廊上时,她已经到了楼下。
心有所感的叶润回头跟他来了一记隔空相望。那小脸上呀、眼里呀,全是得意之色,嘴里快活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消失在了某人视线中。
……
洗漱完,卢安拿着香猪火腿偷摸去了趟主任家,在那里喝茶吹牛半小时后,他又转移到了南园8舍楼下。
宿管阿姨磕着瓜子问:“又来了,这次叫谁?”
卢安靠着窗户说:“阿姨,帮我叫下黄婷。”
“你有几天没喊这姑娘了吧,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宿管阿姨根据过往十多年经验如此说。
卢安指指自己的脸,开玩笑道:“怎么可能?我这张脸女人怎么舍得跟我吵架。”
一提到脸,宿管阿姨笑咩咩没话说了,打开小喇叭开始喊:
“317的黄婷!317的黄婷!楼下有人找……”
连喊两声,宿管阿姨关闭小喇叭说:“你这张脸这回好不好使,等会就知道……”
结果还没等话说完,宿管阿姨就识趣地把嘴闭上了,望向卢安背后。
卢安迅速转身,刚好看到黄婷正笑语晏晏地走下楼梯,观她这幅样子,好似前几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
卢安迎过去,像往常那样拉着她往外走,“你怎么下来得这么快?”
黄婷瞄眼拉着自己的大手,不疾不徐回答:“我刚才和阿晚在二楼串门,听到你找我,我就立马下来了。”
卢安眨眨眼,“这么确定是我?”
黄婷眉开眼笑说:“除了我老公,这个学校谁还敢找我嘛。”
一声“我老公”,卢安悬着的心落了地,顺嘴问:“就没女生找你?”
其实这问题很傻,但他愿意傻乐。
果然,下一秒黄婷用一种“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瞧他:“女生就直接进宿舍找我了啊。”
卢安改拉为牵,牵着她的手咧嘴直乐呵:“你吃早餐了没?”
黄婷说:“还没,我在等你。”
卢安停下脚步:“你知道我回来了?”
黄婷挨着他身子:“不知道,但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带我去海边玩,醒来后我就有一种直觉,你今天会来找我。”
卢安四处张望一番,见没人后,凑头咬着她耳垂:“你这直觉还挺准,完全是吃定我了?”
感受到耳迹传来的温热,黄婷眯个笑眼,很是享受地说:“那是嘛,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我家亲爱的不会抛弃我的。”
卢安沉默,貌似一句很喜庆很自恋的话,却道尽了她这几天的忐忑、担忧和心酸。
紧了紧她的手,“好几天没跟你吃早餐了,等会我要吃两碗牛肉粉。”
“好。”黄婷笑眯眯应声。
两人看似什么都没说,这一通话下来却什么都说了,心结瞬间解开不少。
从沪市回来的路上,卢安一直在琢磨怎么跟她交代,原本以为她会问一些关于清水的事情,结果她只字不提,极其智慧地用做梦、我家老公和一句“我家亲爱的不会抛弃我”打消了彼此的疑虑,重新建立了彼此的信应。
这几天她不失落吗?
怎么可能!
不过比起失落,她更害怕失去他。
这几天她不烦闷吗?
怎么可能!
只是比起烦闷,她更焦虑,害怕卢安会选择在沪市扎根落户,抛弃她。
这些天,黄婷几乎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不知道有多少次是从梦中惊醒的,醒来后她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卢安,回想过去一天的点点滴滴,再次确认卢安没有跟他提分手后,才能安然喘息一口气。
第一次恋爱,她爱得十分认真,十分真诚。
第一次遇到情敌,她有惊慌、有无措、有丧气,还有权衡过得失。
第一次碰着自己这么喜欢的男生,她舍不得就此放下,想再努力一把,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憧憬明天会更好。
所以,如此种种过后,她选择了大度、选择了从容、选择了往将来看,更选择了自己。
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资本,只要用心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她一定会打败强敌,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其实,在她做出决断的背后,是小姑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前几天在她最痛苦、最迷茫、最失落的时候,小姑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晚上睡觉时问:
“婷婷,你饭吃几口就把筷子放了,精神也不好,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
“真的没有?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不用,我只是暂时胃口不好。”
黄婷当时撒了谎,没敢把事情真相告诉对方。
但黄颖何其精明,不怎么费力就猜到了事情关键:“我看你晚上睡觉都会惊坐起来好几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得了心病吧?”
黄婷还是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是睡不着。”
闻言,黄颖伸手搂着侄女:“告诉姑姑,是不是跟卢安有关?你们是吵架了?还是感情出了问题?”
黄婷缄默。
黄颖继续往下猜:“那天那个孟清水,也喜欢卢安,对不对?”
黄婷不可思议地转过头。
黄颖拍了拍侄女腰腹,“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在体制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一路上升,五分靠能力,五分靠眼力,这点看人本事你姑姑还是有的。”
话到这,她顿了顿,接着说:“那天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叫孟清水的女生就感觉不太对劲,如今再结合你的表现,我基本可以断定,我家婷婷遇到情敌了,姑姑说得对吗?”
黄婷默认。
黄颖问:“对方是什么来路?让你这么挫败?”
黄婷小声说:“她和卢安从小认识,两人初中谈过一次恋爱。”
黄颖问:“这么说,两人是初恋咯?”
黄婷不情不愿地嗯一声。
观察到侄女的表情,黄颖笑了:“就因为对方是初恋,你就怕了?”
黄婷抬起头,抿抿嘴:“我不是怕,我只是……”
黄颖打断的她的话:“只是没把握赢?只是对卢安很失望?”
黄婷叹口气:“有一点点。”
黄颖沉吟一番,稍后慎重问:“你跟姑姑讲讲,你对卢安是认真的,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比如毕业分手也能接受?”
黄婷身子前倾,额头抵在小姑胸口:“我爱卢安,我没想过跟他分开。”
黄颖信了这话。不然这个从小眼光比天高的侄女不会主动追求卢安,更不会把他带回黄家。
黄颖问:“那这卢安和孟清水现在是怎么回事?”
黄婷说:“两人应该是分了,但孟清水还非常喜欢他,而且他们两家走得很近。”
黄颖质问:“所以你没信心了?”
黄婷嘟囔:“哪有,我只是难受。”
“吃醋,吃味?”
“姑!不许笑话我。”
黄颖看了会笑话,末了伸手抚摸她的脸蛋:“你看这脸蛋多漂亮啊,我要是个男的都会动心,卢安怎么会舍得你?
再说了,你的相貌、你的气质、你的家庭哪个比孟清水差了?你要明白一点:你现在才是卢安的正牌女友,你是优势方,该急的是别人。”
说罢,黄颖还不忘语重心长地补充一句:“卢安面相生的好、有才华、会来事,注定会吸引很多优秀女生飞蛾扑火,你应该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才是。
要是没预估错,孟清水仅仅是个开始,今后这条路还长着呢,身为黄家女儿,你不能在第一关就被人吓倒了!”
黄婷问:“小姑,那我该怎么做?”
黄颖说:“什么都不用刻意,一切行事说话遵循本心即可。
记住姑的一句话:欲承王冠,必承其重。
感情这条路因人因事千变化万,没有任何模子可以套用,需要你用心去体验和感悟,这样才能得其大道,阻断一切来犯之敌。”
整个晚上,黄婷都在回味与小姑的对话,咀嚼“欲承王冠,必承其重”8个大字。
其实,黄颖今天说这么多,主要是基于4个原因:
一是,婷婷对卢安动了真感情,她不忍袖手旁观。
二是,卢安上过黄家的门,那就意味着得到了黄家的认可。
哪怕卢安在私德这方面有缺失,但毕竟处于年轻气盛的年纪段,模样又好,招女人喜爱很正常,只要引导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看重的是卢安未来的可塑性。
三是,南大租房卧室那一幕,黄颖都看在眼里,既然婷婷已经交出了身子,交出了女人所有最宝贵的东西,那就该助力她一把,不然现在就撤退,那就太亏了!
最后是,黄颖无儿无女,早就把婷婷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尤其注重独立性的培养,要是遇到一点挫折就怕这怕那的,那还是黄家女儿?那还能成什么事?
穿过马路,两人进了粉面店,卢安还真扯着嗓子喊:“老板,来三碗牛肉粉,一碗不要辣椒,两碗越辣越好。”
黄婷用手指戳他一下:“我那碗也要辣椒。”
卢安问:“牛肉哨子里头就有辣味,你确定要加辣椒。”
黄婷眉飞色舞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加!”
卢安眼皮一掀,梗个脖子问:“媳妇儿,那我到底是鸡,还是狗?”
看他傻乎乎的样儿,黄婷低头笑得十分开心,手指头忍不住在桌下挠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