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明姝听了翠竹的话,并没有感觉到惊讶,“他怎么不对劲了?”

翠竹撇了撇嘴,“我怀疑,他根本不是生病,他是受伤了。”

“受伤?”苏明姝蹙眉,“可是我没发现他身上有伤口啊?”

“这倒是。”让苏明姝这么一说,翠竹自己也不确定了,“可是刚进屋的时候,我明明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儿。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十五感冒发热吃的药味儿。

可后来一闻发现不是,那药香更像是……

更像是受伤后,涂在伤口上的创伤药。

而且,我还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闻错了。”

“我倒是没闻到。”苏明姝摇头,“十五怎么会受伤呢?

如果他和别的侍卫打架,祥叔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能就是吃药的药香吧?你别多想了。”

“哦……”翠竹点头,“也是,十五可是七皇叔身边的侍卫,谁敢跟他打架啊?

那不是打七皇叔的脸吗?”

“翠竹,你让厨房去熬些人参汤和阿胶汤,给十五送过去。”

“我这就去。”

回到院内,苏明姝收起脸上的笑容。

翠竹没说错,她也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药香和血腥味。

也就是说,十五不是感冒发热,而是受伤了。

而且,十五是个武者,他有着不同于寻常人的敏锐和机警。

在自己和翠竹踏入那个小院儿时,他应该已经听到动静了。

既然听到动静,就不可能光着膀子衣冠不整的躺在那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十五是故意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掩饰他受伤的事实。

十五在这个时候受伤,不得不让苏明姝多想。

那个刺杀江兆宇的刺客,该不会就是十五吧?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管刺杀江兆宇这件事情是不是十五做的,苏明姝都不想让别人猜忌十五。

就算是翠竹,她也没实话实说。

晚上,十五坐在灯下,望着苏明姝让厨房送来的人参汤和阿胶汤,不由的陷入沉思。

此时,苏明姝已经吹灭了屋内的灯,把符纸贴在自己脑门儿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来到自己的意识空间,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苏明姝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煞笔。

煞笔正躺在她经常躺着的那块大石头上晒太阳。

看到苏明姝来了之后,煞笔阴阳怪气儿的问道,“哎,正春风得意的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你都知道了?”苏明姝笑着问道。

“可不是知道了嘛!”煞笔打了哈欠,“真是没想到啊,那个玄武大师竟然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更没想到,你画的符咒,竟然可以蒙蔽佛的双眼,你可真是不简单哦!”

“所以,你该庆幸和我一起穿越到这里。

否则的话,你可能就已经被我那几张符纸给打的魂飞魄散了。”

“我谢谢你手下留情啊!”煞笔问道,“你又来干什么了?”

“想问你关于十五的事情。”苏明姝直言不讳,“他是不是去刺杀江兆宇了?”

“是啊!”煞笔也不藏着掖着,“就是他去刺杀的江兆宇,差点儿就成功了。

可惜,是江兆宇的运气太好,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苏明姝蹙眉,“煞笔,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现在看来,你似乎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如果我不来问你,这件事情你是不是会一直隐瞒下去?”

“我……联系不上你了。”煞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话无法呈现在你的脑海里。”

“怎么会这样?”苏明姝一愣,“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煞笔委屈的回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就是无法把我知道的东西传递到你那里。

所以……你要是想知道些什么,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都需要亲自来这里问我了。”

“哦……”苏明姝叹了口气,“那好吧,以后每天我都来你这里一趟。”

煞笔:……

要是每天都来,其实也怪烦人的。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不管你死活的。

要是遇到万分危险的事情,我会提前向你发出警告。”

“你这么做的话,对你有什么影响?”苏明姝有些担忧,她总觉得煞笔对她有所隐瞒。

佛要杀她的时候,是煞笔用自己画的天罡印骗过了佛。

可那是佛啊,就那么好骗吗?煞笔一定有事儿瞒着她。

“无非就就是折损我的法力呗。”煞笔蔫蔫儿的回道,“不过无所谓了,过段时间自然就恢复了。”

“真的吗?”

“真的!”

一人一笔沉默片刻之后,苏明姝才又问道,“十五为什么要去刺杀江兆宇?是江洛白的命令吗?”

“这我不知道啊。”煞笔回道,“反正他现在只是受了伤,又没死,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苏明姝:……

“十五身边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那是他死去的兄弟吗?”苏明姝又问道。

“……不知道。”

“之前去皇宫刺杀老皇帝,也是十五干的吧?”

“……不知道。”

“你都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这次江兆宇遇刺,他会对你开展更加疯狂的报复。”

“他怀疑是我?不过无所谓了,十五干的和我干的,本质没什么区别。”

“呵!你别太幼稚了!”煞笔冷笑了一声,“三皇子不是好人,但我觉得十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我现在没证据!”

“煞笔,你似乎对十五的意见很大?

你对他到底是直觉,还是偏见?”

可惜,不管苏明姝在怎么问,煞笔都不吱声。

苏明姝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煞笔懒洋洋的躺在那块大石头上,先是在石头上蹦跶了一会儿,然后又躺在石头上,一会儿滚到这边儿,一会儿滚到那边儿。

躲在暗处的苏明姝并没发现煞笔有什么异常,这才真正的离开。

苏明姝离开之后,煞笔才停止了滚动,长长的叹了口气。

然后身形一晃,一个白发黑衣的七八岁的男童躺在了大石头上,他仍然没有脸。

半天之后,他坐起身,把脚伸到溪水中,自言自语道,“这破剧情真是越来越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