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卓心神不稳,握紧了手中的短刃,再抬头眼中杀意弥漫,缓步走向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吓得面色越来越惨白,手撑着地一个劲的往后爬,希望能逃过眼前男人的追杀。

“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

萧奕卓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戾气浓郁,手起刀落利落的解决掉一个黑衣男子。

一旁的木竹看到这一幕,心情有些沉重,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是明白自己少主一直以来的信念,现在也能理解萧奕卓的痛苦。

木竹紧紧抿着唇,到底是没有再开口阻拦萧奕卓杀人。

萧奕卓手握短刃,杀人一下眼睛都不扎,不过片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

横尸遍野,看起来格外骇人。

木竹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心中并没有觉得自家少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那还谈什么保护苍生,拯救百姓的大梦想。

等温书棠安顿到萧泽骑马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令人惊惧的一幕。

萧奕卓手持短刃背对着她,站在满是尸体的草地上,他身上的衣服染上了鲜红的血液,看起来孤独冷漠又有些吓人。

温书棠微微一愣,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萧奕卓,这样孤寂,苍凉。

温书棠翻身下马,走上前低头看着都已经彻底断气黑衣人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丝对这些人的怜悯。

她冷着脸蹲下身检查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是谁派来的证据。

将尸体翻了个遍,温书棠也没找到什么能额证明的东西。

她站起身走到萧奕卓的身边,伸手接过他手中那已经沾满鲜血的短刃。

“这把刀和你送我的那把很像。”

听到她的声音,萧奕卓这才注意到温书棠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那把短刃上,声音干涩又沙哑:“这把刀与你的那把是一对鸳鸯短刃,基本上别无二致,只是这把要更沉一些。”

温书棠点了点头,掂量了手中的短刃一把:“感觉到了,确实很沉,不过看你应该用起来很顺手。”

萧奕卓的目光从短刃上转移到温书棠的脸上,他目光沉沉,看不透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

“你害怕吗?”

闻言,温书棠抬头看向萧奕卓。

“怕什么?”

“我把他们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萧奕卓抿唇轻声回应道,眼睛紧紧盯着温书棠的嘴巴,似乎是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温书棠将短刃还给他,走上前伸手环抱住萧奕卓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萧奕卓被迫弯下腰看她。

两人视线相对,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温书棠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害怕,相反,如果你今天但凡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放跑了,我都会觉得你是一个懦夫,而不是英雄。”

听到她说的话,萧奕卓眸中明显划过一抹惊异。

不等他开口,温书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保护苍生,心怀大义与解决一些人渣毫无关系,你要保护的是那些弱小,而不是这种仗着权力可以胡作非为,伤害别人的人,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温书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萧奕卓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忽然之间,萧奕卓好像一下子释然了。

是啊,他心中一直想保护的都是手无寸铁勤勤恳恳生活的百姓,而不是这些仗着自己手中有些权力就助纣为虐是非不分的小人。

萧奕卓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目光炯炯的看着温书棠,眼中的阴霾霎那间褪去,拨云见日一下子转变成了晴天。

他勾唇扬起一抹浅笑:“还是夫人明事理知大义,是我一时间乱了心智才会有所迟疑。”

温书棠点点头满意的嗯了一声,她刚刚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萧奕卓刚才身处迷茫之中,立马明白他在迟疑徘徊什么。

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在怀疑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当年在军团之中温书棠其实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在恶势力集团做卧底做久了,她也会迷失自己,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迷茫之中,温书棠便经常逼迫自己去看看那些还在饱受生活之苦的普通百姓,让自己一直保持着清醒。

“想明白了就好,你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而是连自己的孩子都守护不好,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要保护天下苍生。”

温书棠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手准备退后一步,却被萧奕卓一把搂住了腰。

有力的胳膊紧紧揽着她的腰肢,温书棠挑了挑眉。

不等她开口询问,萧奕卓上前一步低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闷声道:“夫人,让我抱一会。”

闻言,温书棠本想推开他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她莫名觉得现在的萧奕卓有些脆弱。

算了,他只是想要个抱抱而已,有什么错呢。

温书棠原本想推开他的手转了个弯回抱住了他。

感受到温书棠的回应,笼罩在萧奕卓心头的最后一点阴霾也彻底消失殆尽。

站在一旁的木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随后默默地转过了身移开视线,给两人留出了独处的地方。

还好少主夫人在啊,不然少主又要像以前一样自己独自一个人消化所有的悲伤痛苦了。

他们这些属下,说白了还是帮不了少主过他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儿,只能由少主心里最亲近的人来帮他。

而这个人就是眼前的少主夫人。

木竹现在觉得只有温书棠才有资格做他们的少主夫人。

萧奕卓休息了片刻便放开了温书棠,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刚刚的迷茫已经彻底消失,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若。

温书棠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木竹,将刚刚那个首领的脑袋丢到唐弗笙面前去,带个话,若是我明日看不到他亲自来谢罪,那被送到京城的就是他的脑袋。”萧奕卓扫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站的木竹,声音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