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报纸点燃并甩出烟雾,然后让保镖把报纸塞到吊顶里。
虽然他不敢对林婉发牢骚,但对我那就是相当不客气了。
他夺过报纸后,朝着我啐了一口:“你小子,给我等着!”
“行啊,我等着。”
我懒得理他,狠话谁不会说?
待会儿你能不能活着都还得打问号呢。
我能留到现在,就是想看着你们自食恶果。
随后,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把报纸塞进去,十分期待会发生什么。
一旁的林婉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用丝巾捂住了鼻子。
我暗自冷笑,虽说正常人都会有这种反应,但蛊毒的传播方式可谓五花八门,捂鼻子根本就没用。
假如走背字遇上“烈蛊”,在蛊术触发的一瞬间,他们俩都得完蛋。
反正我有办法可以自保。
待会儿只要林婉和保镖一倒地,我立马就走,最后谁也查不到我头上。
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想得那么顺利。
保镖用烟熏了好一会儿,我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难道……过期了?
不能吧,书上没提过蛊毒、蛊药也会过期啊?
熏了好一会儿,连人都呛得不行时,我赶紧让他停下。
我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错,办公室里绝对藏着蛊。
就算没有藏在吊顶里,这么浓的烟,林婉和保镖也早该“触蛊”了。
方法没有问题,那就说明问题出在蛊上。
既然走不掉,那我只能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出了啥问题。
这时,我察觉到一个细节。
林婉看到保镖安然无恙,似乎……松了口气?
好家伙,你俩这时有事儿啊。
但现在还不是看戏的时候,我踩上桌子,小心翼翼地扒着吊顶,往里面瞟了一眼。
吊顶的四个角落里,果然分别放置着拳头大的香鼎。
当我看到香鼎的盖子上贴着“封符”的时候,我才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炼蛊的人不仅是个高手,而且没准还和我是同行。
封符并不稀奇,属于传统阴行手艺,专门用来封住器物。
我们开棺人开的十口棺材里,至少有七口棺材是弹了线、封了符的。
任何器物被贴上封符,就等于是封住了“气”。
封住气的目的,就是要防止尸变化煞。
蛊术里虽然没有提到过封符,但我猜大致上应该差不多意思。
难怪烟熏完了之后没有什么作用。
要想“触蛊”,就得让他们俩亲手把“封符”揭下来才行。
说干就干,我伸手去拿香鼎,不料香鼎纹丝不动,竟是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吊顶里。
“那个……威哥!你来试试,我掰不动!”
这回我可没存心想要害他,我确实掰不动。
林婉多嘴问了我一句:“吊顶里有什么?”
“不知道,得拿下来看看。”
臭娘们儿,贼心眼还挺多。
要说你和保镖没点儿啥脏事,鬼都不信。
在我的接连催促下,林婉只好让保镖爬上桌子,帮我一把。
保镖就是保镖,他刚用力一掰,竟然把吊顶都给掰裂了。
吊顶一松,立即牵动了天花板。
“咔咔!咔咔!”
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我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恶寒。
“先等会儿!别动!”
天花板上登时出现了一条裂缝。
紧接着,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令我浑身上下的汗毛立了起来。
办公室里忽然间变得阴冷了许多。
一丝丝阴气从裂缝里慢慢钻了进来。
天花板随时都有可能塌,但我真正在意的,是天花板上面的东西。
因为透过裂缝,我已经看见了。
办公室天花板里面,竟然停着一口棺材。
我弓着腰,死死地盯着裂缝,示意保镖和林婉赶紧离开这儿。
“咔咔!咔咔!”
眼看裂缝又蹿了几寸,我连忙对林婉说:“赶紧出去,不然咱们都会被压死!”
林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她一直靠着门,正打算再催她两句,可天花板已经撑不住了。
“咔……咔……砰!”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往墙角跳了过去。
身后的巨响,震得整间办公室都跟着晃了晃。
幸好我反应够快才没被砸到,但林婉和保镖呢?
他们俩爱死不死,我担心的是,自己该怎么脱身。
万一要是有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人家,天花板里藏着口棺材,掉下来把人给砸死了……
……谁会信?
“林总!林总您没事儿吧!”
我看到棺材顶部的链条依旧绷得笔直,这说明天花板上头还有别的东西没掉下来。
灰尘散去后,我看到对面墙角,保镖和林婉缩在一起。
看见棺材样式的时候,我大概就想到了他们俩应该也没事。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解释这口竖棺。
毕竟我根本没有看出来天花板上藏着棺材。
而且棺材和香鼎搭配在一起,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了马家村的巫棺。
“李小安,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办公室里藏着的会是一口棺材?药呢?”
我心里很不痛快,她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反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从她的问题里,我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棺材的事她并不知情,纯属意外。
第二,林婉事先就知道这间办公室里藏着蛊,但并没有找到。
可我很奇怪,如果她之前来这儿找过,那吊顶是绝对不可能错过搜寻的地方。
要么她只是看着有心机,实际上没什么脑子。
要么……她也是头一回到这儿来。
想到这儿,我把可能逻辑整理了一遍后,猜测她和我一样,也是第一回来这儿。
“林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真的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我们还在玻璃厂么?”
灰尘彻底散开后,我的视线正好和她对上。
她有意无意地将视线避开了一瞬间,这让我心里有了定论。
我猜对了,这里根本就不是玻璃厂。
保镖把林婉扶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后,林婉长吁一口气靠着墙对我说:“没错,这里不是玻璃厂,这里是老窑,是我们林家发家的作坊。”
看来这口棺材确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