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不能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我赶紧转过头喊了一声:

“威哥!你就站那儿帮我扔祡禾!我不叫停,你就一直往坑里扔。”

“我扔没问题,你干啥去?”

我指了指墓坑,示意他我得跳下去,用脚踩着棺材盖!

三叔要是知道的话,铁定不许我这么干。

首先,这完全不符合开棺的规矩,甚至犯了忌讳。

但我觉得,开棺的规矩,针对的是贵人、阴魂、邪祟。

而这口棺材里不管是什么,它本质都是“蛊毒。”

所以我没必要守着开棺人的规矩,直接点儿反而更有效。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咬着牙跳进坑里。

脚下的震动感十分强烈,我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不停地撞棺材盖!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要是不跳下来,这会儿棺材盖子说不定已经飞了!

与此同时,我又仔细地检视了一遍棺材上的封符。

在火舌的燃烧下,榆木贴面已经彻底被熏黑了,可封符竟然完好无损,连个印都没留下。

这些符纸很不简单,日后我一定要弄清楚它的来历。

另外我总算看透了这口棺材原本的材质。

之前找到这口棺材时,我就暗自猜测过,它要么是松木、要么是楠木。

但我到底还是猜错了,这口棺材的底材竟然是杨木!

杨木油性小,火一烧就“噼啪”响,听着还有点儿瘆人。

过去农村里就有“头不顶桑、脚不踩槐,生不睡柳、死不睡杨。”的说法。

而且杨木价格相对便宜,作为寿材的质量也算不上绝佳。

起码在耐腐蚀方面,它就远不如榆木、柚木。

不过由此我也明白了打造这口棺材的用意。

人家或许就是等着棺材自己烂掉,然后里面的蛊毒就可以轻松破开榆木贴面!

好在我们发现得早,棺材还没有彻底腐烂。

“咔嗒!咔嗒。”

我心头一颤,不会这么寸吧?

木材断裂的声音传来,我一点儿力都不敢使。

棺材里的东西还在不停地闹腾,这是要我今天死在这儿啊!

“威哥!加火!棺材要塌了。”

话音刚落,威哥那边就抛下来许多树枝。

我赶紧帮忙把树枝扫进坑底,火舌和浓烟很快就涨了起来!

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脚下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但棺材里的东西却没有丝毫想要停下的意思。

我有点儿撑不住了,要不要现在上去?

不行,我现在只要一离开棺材,盖子准得飞!

现在比的就是时间了,看是我先被烧成焦炭,还是里面的东西先被烤熟!

“噼啪噼啪。”

随着温度不断升高,脚下已经发烫了。

棺材表面的榆木贴片基本上一碰就碎!

那些水火不浸的封符,这会儿总算被熏出了黑印,说到底,它不还是纸么。

但我是真有些撑不下去了。

“兄弟!你快上来吧!再不上来要被烧死了。”

威哥的呼喊让我坚定了最后一丝信心。

我咬紧后槽牙,忍着滚烫的火舌,喊道:

“再加柴!不能功亏一篑。”

漆黑的浓烟已经将我彻底包围,我每吸一口气,都感觉嗓子里全是灰尘。

脸上火辣辣地疼,有些蹿得高的火苗,已经能燎到我小腿了。

忍着灼烧的疼痛,我不停地吞咽着唾沫,尽量让自己别咳得太凶。

“咔咔!咔咔。”

木板断裂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这时,我猛然察觉到棺材里那东西的撞击频率终于变慢了!

而且那股恶臭也逐渐消散殆尽。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我的时间也不多!

突然传来一声。

“咔嚓。”

棺材盖,塌了!

“威……威哥!快把火灭了。”

威哥二话不说,抡起铲子就往墓坑里填土。

等我情况稍好一些,我也帮着一起用土把火势先给盖住再说。

几分钟后,半空中还飘着没有散去的黑烟。

墓坑附近一片狼藉,我摸了摸地面,这把火居然把周围都给烤热了!

还好灭的及时,否则火势一旦大起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先歇会儿……歇会儿……”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威哥给我递了瓶水过来:

“兄弟,往后不管事情有多难办,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他撸起了我的裤腿,叹了口气:

“你看看这烫的,感觉都快被烫熟了。待会儿就要起泡,少说一个星期,你连地都下不了。”

一口气把水喝完,等气喘匀后我笑着对他说:

“我这是纳投名状呢,不然林总咋信我?不是我想玩命,是不玩命不行啊,而且这事儿还没完呢。”

“还没完?都烧成这样了还要弄什么?”

“蛊毒八成是除掉了,可移魂棺还在,哪怕只剩块儿板子,它也还是移魂棺。”

休息过后,威哥扶着我站起来。

这会儿缓过劲了才觉得脚脖子火辣辣地疼!

果真就像他说的一样,少了一个星期,我这伤铁定好不了。

我让威哥先把坑再挖开,然后看看墓坑里是啥情况。

在没有亲眼看到棺材里到底有什么前,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很快,墓坑又一次被挖开,但棺材……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棺材呢?烧没了?”

我想了想,指着墓坑对威哥说:

“继续挖,还在下面。”

“噢!对对对!太岁拱土,现在太岁破了,是这意思吧?”

没错,说法不同但意思一样。

蛊毒已经破了,棺材没了“尸气”的支撑,应该是陷下去了。

拨开层层烧焦的木炭后,我们果然看见了一个洞口!

被烧得焦黑的棺材,就在坑底!

等威哥把坑彻底挖开后,这口诡异的棺材,总算露出本来的面貌了。

棺材上的封符被烧了个七七八八。

榆木贴面彻底没了,要不是那条大铁链子栓着,这棺材肯定要散架。

盖上的窟窿是我踩出来的,透过窟窿能看见棺材里躺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威哥问我要不要开棺看看,我摇了摇头。

这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不管这具尸体是谁,它的作用只是充当蛊引。

等浓烟彻底散尽后,我把目光投向了四只香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