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人群里又议论了起来: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看不出来,这小家伙,行啊!”
“八成是把人丫头肚子给弄大了,该!”
“你要让我来呀,谁不愿意来呀~哪个家伙才不愿意来呀~啊哈!”
……
服了,彻底服了。
看热闹说闲话我认了,毕竟茹烟的话就是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可怎么还有人唱起来的?
继续待在这儿,我没被打死都得先被臊死,赶紧走。
于是我顶着围观人的起哄声,拉起茹烟就往外跑。
茹烟还算听话,没挣扎,等跑过两条街之后,我才撒开手问她: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再说了,不是你自己耍脾气不跟来么?关我屁事?”
“可你怎么不回来接我?”
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有这么傻子的姑娘?
看在她是冷先生孙女的份上,我按捺住心里的怒气,强行和颜悦色道:
“你看是这么回事,时间呢,只有五天,一秒钟我都耽搁不起,所以我着急啊,懂不?”
茹烟用狐疑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然后问我:
“我不懂,你一个外人,对我们家的事怎么这么上心?”
“废话!我惜命!瘟疫一旦扩散开,死得可不是你们冷家一家!别问了,要帮忙就老实点儿听我安排,否则趁早回去当你的千金小姐!”
我最后一点儿耐心也没了。
现在不是跟她在这儿扯淡的时候,我得赶紧去找招财宝龙。
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茹烟并没有继续使性子。
她居然点头了?
算了,就当她忽然开窍,我也懒得花心思去琢磨。
和她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后,茹烟忽然提议:
“招财宝龙不能随便做,去天德坊,我帮你问问。”
“噢,好……”
她这变得有点儿快,让我极不适应。
十几分钟前还对我又掐又踹,现在怎么反过来给我出主意了?
这人有病,而且是大病。
不过好消息是有她帮忙的话,那我去天德坊找东西就容易多了。
随后,我们打了辆车,直奔天德坊。
一路上茹烟告诉我,天德坊名下的古玩铺子,在陵州有上百家。
但挂了“天德坊”招牌的,只有一家,也就是总店。
明面上,大家都知道天德坊的老板是四大家族,可暗地里,大家已经把天德坊看成是冷家的产业。
所以冷家人只要出面,不管是谁,那在天德坊都是享有一定“特权”的。
可来到天德坊后,我却多少有些诧异。
因为这里和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截然相反。
一间夹缝铺子,门庭已经旧得掉漆了,招牌也灰扑扑的。
关键是铺子关着门,来来往往许多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匆匆掠过了。
我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是“天德坊”?
“茹烟,天德坊不是陵州最大的古玩铺么?啊,就这?”
“你懂什么?这叫幌子,跟我来。”
带着满腹地疑惑,茹烟带我穿插进了一条很深的小巷。
巷子里烟火气很浓,来往的人也很多。
而越往深处走,我就越能感觉到一股躁动的情绪。
七拐八拐过后,茹烟带我来到一间十分豪华的别院外。
别院门户大开,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把我整个人都看傻了。
“怎么样!厉害吧?”
“是挺牛掰的……”
茹烟向我介绍道,这原本是一处王府别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天德坊的货场和标市。
一般人提到天德坊,说的其实是这里,所有的交易也都是在这儿完成的。
而且天德坊有个规矩,好货从不上架卖,所以铺面看上去才会那么萧瑟。
茹烟还说,那个铺面就算是白天也不开门的,与其说是铺子,它更像是个路标。
“行,那咱们进去吧。”
“等等,我先跟你说好,待会儿跨过门槛之后,拼的可就是眼力了,你行么?”
“我不行,可这不是有你在么?”
“哼!这会儿想起我了?姑奶奶只看,不言语!”
臭丫头,想给我下马威?
不帮就不帮,反正我也不是找什么金石玉器。
一尊招财宝龙的好坏,我多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再说了,子午书铺的老板也没提要什么品质的,反正是招财宝龙就行了。
拿定主意后,我和茹烟走进了别院里。
可刚走进别院我就愣住了,因为正堂那儿,刚好就摆着一尊招财宝龙。
招财宝龙的前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香鼎,里面的香火十分兴旺。
此时,有十来个人手执清香,正排着队准备对着它敬拜。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所有来天德坊买古玩的人,都要去上一炷香。
“您好,我想……”
“唉,要么你带一样东西走,我知无不言!”
我偏头看了看茹烟,她似乎没有对老板使眼色。
看来,这就是天德坊里的规矩。
没办法,事情到这一步了,客随主便,我也只能按他们的规矩办事。
可扫了一圈过后,我发现这些古玩我一件都买不起。
老板开口闭口就是几千、几万块,可我兜里就中午吃饭剩下的零钱,买个屁。
“茹烟,你有没有钱,那个烟灰缸便宜,帮我买一个,回头我挣了钱还你。”
“呵……”
茹烟白了我一眼,偏过头打算不再搭理我。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话有多蠢。
首先,我明知道她和我不对付,借钱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其次那东西要真是个烟灰缸的话,一千五也太贵了吧。
最后就是,我并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烟灰缸……
到底是谁订的破规矩,问事情还得先买东西,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眼看借钱无望,我便打算硬着头皮过去先拜一拜,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就在我前脚刚走,就听到茹烟问那个摊主:
“老板,您这个青花笔洗,多少钱能让给我?”
死丫头,又耍我。
没办法,我只好站住脚,侧过身看茹烟打算怎么做。
摊主似乎也知道茹烟是谁,他搓了搓手,低声道:
“冷小姐,您这不是打我脸么?这玩意儿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