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石?你确定?”
“嗯,爷爷说过,玉腊比黄金贵重多了,一般工匠是不敢随意加工的。所以只能用来当风水石。”
听完茹烟的解释,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考虑到这块玉腊的稀有程度和它本身的外形,我断定它肯定不是钥匙。
但这东西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我面前。
看来想要弄清细节,还得等过几天回到陵州后,再问问冷先生。
我让茹烟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本来我想睡醒再联系孙老爷子,但这事宜早不宜迟。
我回到酒店大堂,给孙老爷子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我听到了月姐的声音:“喂?李小安,是你么?”
这个电话号码,只有我知道,所以只要一接通,月姐肯定就能猜到是我。
“嗯,月姐,你咋样?还好不?”
“我挺好的,就是每天都得跟着孙老爷子去走阴,学的东西也杂,不好消化。”
“正常正常,一开始都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行了,说吧,什么事?”
月姐很聪明,她知道我没事不会给她打电话。
我也没和她细说,只是问她孙老爷子在不在?
幸好孙老爷子没有出远门之类的,他人就在月姐旁边。
等他接过电话后,我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孙老,我这儿有段咒,你能帮我译一下么?”
“咒?你人在哪儿?怎么无缘无故……”
“哎呀,你就别问了,快帮我翻译翻译。”
“唉,好吧,你说,我听着呢。”
我把咒文分段背诵给他听。
当他听到“地运有推移,天气从之”时,不禁发出一声讶异。
紧接着都不用我背,他就问我,下一句是不是“天运有旋转,地气应之”?
我在无比惊讶的同时,还以为孙老爷子是不是知道这段咒文?
可他却告诉我,这并非是咒语,而是堪舆口诀,但现在基本没人这么念了。
简而言之,这两句话是在概括风水无常,不可能永远不变。
随后“气之三邪,死当先、从者怨、煞为终。”这句话就更容易解释了。
孙老爷子说,这说的还是风水。
好比一座古墓,如果在风水不佳的地方,那最先出现的是死气,然后出现怨气,最后会变成煞气。
但这三种气息并不是递进关系,而是并存关系。
如果发现一个地方同时存在三种气息,那这个地方就是“三邪之地。”
又叫“死怨煞。”
口诀的下一句是“九窍之邪,在乎三要”。
孙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后,再次问我从哪儿得知的这段口诀。
我不敢和他说我独自来到了北幽,于是只好把锅甩给了冷先生。
他虽然不知道我后来在临安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冷先生名声在外,他肯定是听说过的。
一听是冷先生告诉我的这段口诀,孙老爷子便没再多问。
他直言道:“九窍之邪,指的是死人,而且特指那些埋在三邪之地的死人!但各行有各行的说法,细分下来的话……你们开棺人的九窍之邪,说的就是活死人!”
孙老爷子说,其实就是命不好。
好比我的天煞孤星命,这绝对不正常,像是老天爷恍惚间随便给我定下的命格一样。
但同时这又是成为活死人的先决条件。
其次是“无人见者”,从字面翻译,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孙老爷子解释道,口诀里指的,是阴气和阳气。
“李小安,活人身上的阴气和阳气是平衡的,但活死人不是这样,下一句的太阴而藏,大有说法……”
他说,如果要拆开细说阴阳,太复杂。
但太阴就是极阴,如果要成为活死人的话,阴阳二气必然要失衡。
而且,阴气会将阳气完全压制,从而达到“藏”的效果。
听到这儿,我已经完全迷糊了,什么叫“藏”?
随后孙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藏”是一种比喻,可以理解为避世不出的意思。
等他把前面所有的内容都给我细细讲完一遍后,最后的“祛凶避祸”我自己也能弄明白了。
总而言之,翻译完这段口诀后,我心里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于是我问孙老爷子:“孙老,您觉得这段口诀,是在什么场合下出现的?”
“唔……不好说,这要看编写口诀的是什么人,如果是风水师,那就是在挑阴宅。”
“那活死人呢?”
“这个你不用太过在意,所谓“活死人”只是一种说法,这你应该比我清楚。”
没错,真正意义上的活死人,除了染上某些怪病外,其实是不存在的。
总有人说我是活死人命,那也只是因为我的命格特殊,先天阳气不足所导致。
之后,孙老爷子又交待了我一些话。
他说我无论人在哪儿,都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阴行是个大杂烩,虽然大部分人都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吃这碗饭。
但还是有人居心叵测,试图通过阴行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临挂电话前,孙老爷子还特意提到了三叔。
在他眼里,三叔那样的天才,几千年都未必会出一个。
他叮嘱我千万不要走三叔的老路,去碰那些我根本不了解的东西。
可在挂断电话后,孙老爷子这番话却引起了我的深思。
没去云冲古城之前,我做事一直比较保守,也比较谨慎。
本来我以为,靠着身边有人帮衬,我能顺利活下来就不错。
就目前来说,活是活下来了,可谁能保证这不是苟且偷生?
因为不止一个人在看出了我的命格后,说我命不久矣,想活下去就得自救。
这种话,过去我听听也就算了。
我也没啥大志向,能把这条命捡回来那就是烧高香。
不过,当我到了云冲古城后,我发现自己过去的想法,实在幼稚。
守株待兔,等转机自己找上门,那绝不是办法。
我必须主动寻找救命的法子,而不是听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特别是这趟“北幽”之行,让我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其实这段时间我有时候会想,当时缝血尸皮,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