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我在餐车里暗自肉疼了好一会儿。

三个菜,居然吃了我一百三。

不过大师傅的手艺是真不错,味道比许多快餐店炒的菜要好多了。

这年头,会来餐车吃饭的人本来就少。

列车乘务员和大师傅看我年轻,便也凑过来和我聊了几句。

聊完我才知道,人家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跟住在火车上没两样。

只有当火车路过自己家乡的时候,才能抽空回家看看爹妈。

人家大师傅说,火车上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又不容易保存,所以定价高,是为了避免浪费食物。

我心想也对,刚才我恨不得把盘子都给舔干净,就是不想浪费。

直到餐车关闭时,我才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真不容易啊。”

回到车厢时,我发现自己座位上坐着一个老人家。

老人见我过来,刚要起身,我便示意他没关系,坐着吧。

这年头,哪儿人过得容易的?

我从座位下面拿出自己的行李,随后便来到车厢连接处,闻着烟味儿休息了起来。

夜晚的列车里,有打牌输了急眼的,有着急忙慌给孩子喂奶的,有手脚不规矩摸别人兜的,还有跟我一样,蜷在某个角落里闭目养神的。

“旅客朋友,您好,前方很快将要到达阳关站……”

随着到站播报响起,我睁开眼睛,提着行李径直走向列车长办公室,准备补票。

刚巧这时,一位乘务员见我提着行李在通道间穿行,于是便问:“你是要下车么?”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到天州,扛不住了,想补张票。”

对方点了点头,随即提出要帮我看着行李,这样过去能快些。

我也没多想,谢过对方后便走向了办公室。

幸亏没多少人上车,这票补得倒也还算顺利。

可就在我回去的途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位乘务员了。

不会吧……不会吧?

重要的东西我都贴身带着,可箱子里有我换洗的衣服,还有冷先生给的一部分报酬。

我人都麻了,难不成这是什么新的骗局?

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假扮乘务员偷东西?

管不了这么多,我再次回到列车长办公室,并且向他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列车长没有犹豫,立刻帮我进行了全车厢播报。

我坐在一旁暗自吐槽,心里落差感极大。

一想到自己晚上刚卜了一卦,怎么这会儿就来变数了?

这变数要来也行,但能不能别这么坑啊?

“是小郑晕倒在厕所了。”

列车长让我先别着急,毕竟火车仍在行驶中,犯人肯定还在火车上。

他让我先回卧铺等消息,在火车到达下一站之前,他们一定能帮我找到行李。

列车长的态度让我很是感动,虽然我知道希望不大,但这态度确实没得说。

我心想,反正行李里也没多少钱,衣服丢了还能再买,只要钥匙没丢就行。

可就在我转身准备卧铺车厢时,忽然瞥见晕倒的乘务员手背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肿包。

“请等等!”

我急喊出声,吓得列车长打了个哆嗦。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小伙子,怎么了?”列车长很快调整好语气询问道。

我握住昏迷乘务员的手腕,指着他手上的肿包说:“他中毒了,快拿盐水和针过来!”

说话的功夫,肿包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他皮肤下面似的。

众人见状,全都吓得说不出话,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最后还是列车长比较镇定,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问:“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这些待会儿再说,赶紧拿盐水和针过来,不然这东西要跑了!”

列车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脚人去把盐水和针拿来。

没多会儿,有人把我需要的东西递给了我。

我随便借了个打火机,把针尖烧得通红,想都没想都朝肿包刺了下去。

“叽叽叽!”

一阵刺耳的声音从肿包下方传来。

随后,一股淡淡的黄烟竟从针眼位置飘出。

见状,我连忙对众人喊道:“都后退!这烟有毒!”

众人闻言,立马捂着嘴散开,有些好事看热闹的人也统统被驱散开。

列车长镇定自若地退到我身后开口道:“小伙子,小郑他……”

“嘘,先别说话,等我把他救回来。”

说着,我拿起盐水就往针眼处倒,不一会儿黄烟就消失了。

于是我又扎了一针,这才感觉到那东西还没死透。

眼看乘务员小郑手上的包越来越肿,我又对列车长说:“我行李箱里有些朱砂,那东西效果最好,现在能找的替代品不多,麻烦问问你们谁身上有香烟?”

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朝我递来了香烟。

我赶紧摆手示意道:“各位,麻烦你们把烟点着,赶紧抽几口,我要草木灰。”

霎时间,一阵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厕所外顿时烟雾缭绕。

有几个肺活量生猛的老大哥,还不到三分钟就把烟抽完了。

紧接着,我便开始收集烟灰,然后将灰敷在了肿包上。

不一会儿,干燥的烟灰表面开始变色,淡黄色的**也渗了出来。

期间,列车长已经把火车上的医务组叫来了。

有专业人士在,我就不好再继续上手,昏迷的乘务员小郑中的是蛊,但还好蛊虫并没有侵蚀太深。

在我的指点下,几个护士准备用手术刀划道口子。

可口子才刚划开,周围所有人就被吓了一跳:“啊!虫!怎么会有虫?”

“哕!”

“是啊,哪儿来这么大条虫子?”

……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示意大家别慌,并告诉他们,这是尸蚕。

眼看尸蚕还在蠕动,我二话不说直接又是一针戳了下去。

没多久,等尸蚕完全没了动静后,我才拿镊子把它揪了出来。

之后,医护人员连忙帮乘务员小郑消毒、缝合伤口。

而我则把尸蚕扔到托盘上细细研究了起来。

这条尸蚕算是大的,而且已经有了要结茧的迹象。

之前两针,放了它一半体液,烟灰又把这家伙给弄晕了,不然还真不好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