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了李妍的学校地址后,我打了辆出租车。
车上,李妍还是在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虽然我心里着急,但我还是在耐着心地安慰她。
三叔因为命格的问题,刑克六亲,不能和家人住在一起。
所以李妍还是我的邻居的时候,三叔就异常喜欢这小女孩儿,对她非常好。
现在三叔快不行了,李妍怎么可能不伤心?
半个小时左右,李妍的学校到了。
下了车,我强行给李妍塞了两千块钱。
让她赶紧去上学。
跟李妍道别后,我马上打车去了许锋家。
许锋看我的模样,大概知道了我有急事儿。
我都还没开口,他就打了十来个电话出去。
让手底下的人,全城找人。
打完电话,许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安慰道:“李兄弟,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生老病死很正常。”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一直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终于响了。
许锋赶紧接起电话,过了两秒钟后。
他的脸上,笑容慢慢浮现。
挂断电话,许锋也没管蔡苒和冯茹月,拉着我就跑出了门。
上了车,许锋发动汽车后才开口道:“人找到了,就在城郊。”
“好,你先带我回公寓,我回去拿东西。”
我从死人村回来之后,把冯春梅的尸骨,放在了公寓里面。
回到公寓,我收拾好东西,马上赶往城郊。
去到她家后,接待我和许锋的,是一个老婆婆。
婆婆年纪很大了,手里拄着拐杖,走路不算利索。
知道我们达到来意后,婆婆当场哭了出来。
哭得伤心欲绝。
如果不是我和许锋安慰着的话,我毫不怀疑她会哭得晕厥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婆婆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打了个电话,让自己的儿子赶紧回家。
给他姐姐办一场迟到二十年的丧事。
对于老婆婆的处理,我和许锋都比较满意。
在来冯家之前,我担心过一个问题。
一是冯家现在没什么人,只剩一对老头老太。
这样的话,我就要先帮忙把冯春梅的尸骨处理了再走。
因为这是我答应过冯春梅的,不能不办。
幸好冯春梅还有个弟弟,能帮忙操办丧事。
确定老太太的状态稳定下来,我和许锋赶紧道了别,出了冯家。
处理好了冯春梅的事情,就该处理我的事情了。
许锋知道我很急,赶紧把我送到火车站。
可即使他开车已经开得够快了,我还是没赶上最后一班火车。
看着越行越远的绿皮火车,我攥紧了拳头。
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把事情办完。
现在,多耽误一分钟,都会多一分见不到三叔的可能性。
夜风拂面,我的眼泪也慢慢流了出来。
三叔,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重病之时,我不在他身边就算了。
现在连见他最后一面都难。
就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我的肩膀上。
回头一看,是许锋。
“李兄弟,先别伤心,我送你回去。”
我抹干净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我和许锋出了站台。
开车回村。
上了车,我问许锋他走了公司怎么办。
许锋告诉我,他来火车站台里面找我之前,就已经交待过蔡苒,临时担任他公司的老板。
这些问题,不需要担心。
我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彻底把许锋当成朋友了。
之前我和他的关系,更接近于合作伙伴。
互相利用,互相帮忙。
但现在,只要他有事相求。
在不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的情况下,我都会不留余力的帮他。
车开得很快,夜风从车窗灌进了车里。
夏天的夜里,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同时,对三叔的情况,也越发担心。
三叔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他之所以能成为村子方圆百里内,说话最权威的人。
自然有他的本事。
其中,算命是一绝。
完全不夸张地说,三叔算到别人三更会走。
别人就绝对活不到五更。
这句话,用在三叔自己的身上,同样合适。
我多么希望,三叔这回算错了卦啊。
许锋开车很快,本来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硬生生被他缩到了十个小时。
他这几百万的车,也因为走山路刮得满是划痕。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
车就停在家门口。
我匆忙下车,行礼都还没来得及拿,就飞奔着冲向了家里。
才进门,就看到李爸陈海两兄弟守在三叔床前。
“李小子,你终于来了。”
陈海见到我,赶紧起身让了位置。
我一步去到三叔床前。
只看到此时的三叔,紧紧闭着双眼,面色蜡黄,已经没有了生气。
呼吸,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我抓着三叔的手,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三叔,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
随后三叔跟我说了很多事,他并非是正常死亡,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还有,我母亲的死,也很蹊跷。
但三叔不知道,害死我母亲的人是谁。
只知道害死我母亲的人,用的手段和害死他的,很相似。
用的都是邪道的手段。
还有就是,我十八岁的劫难,并不是人生中的第三道坎。
真正的第三道坎,在二十岁。
三叔说,他本来想帮我挡挡二十岁的劫难的。
但现在帮不上忙了。
半小时后,三叔走了,这天,我抱着三叔的尸身,哭成了泪人。
三叔一走,这世间就只剩我李小安一人了。
三叔对我的重要程度,别人体会不到。
因为他们有父有母,不缺爱。
但我不一样,我从小就是个异类。
连人奶都没喝过一滴。
是三叔不嫌弃我,将我一手养大,教我吃饭的本事。
也是他,为了帮我以后结婚娶媳妇儿,攒了一大笔钱。
……
当天,我就给三叔办了葬礼。
葬礼办得很草率,没有殡仪,没有别人来吊唁。
只有一口薄木棺材,还有一个位置不算太好的墓穴。
三叔跟我说过,我们这一行,吃的就是晚上的饭。
死了不适合大葬。
深夜里,三叔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