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婷瞪大了眼睛,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口。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就是贴符么?
鬼火煞,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血符贴在活尸身上,让其和活尸一同燃烧。
可王馆长的尸体在外面,我们在屋里,所以待会儿我得从窗户翻出去,和冯丽婷里外配合才能清除活尸。
“冯丽婷,你也看见了,那东西已经不是王馆长了,所以待会儿你点火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怜悯。”
“这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还有,一定要听我的信号点火,见到它也别害怕,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活尸,烧了一了百了。”
冯丽婷点了点头,然后就让我别啰嗦了,赶紧准备准备。
我偏过头一看,王馆长晃晃悠悠地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为了把时间掌握的更加精确,我在窗边守着数了一会儿,大概还有一分钟左右,他才能走到门口。
于是我暗自读秒,准备随时翻出窗户,现在万事俱备,只希望我手里的血符别再出什么变故。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贯注地盯着活尸一举一动。
“九……”默数到九的时候,王馆长已经近在咫尺。
我摆了摆手,示意冯丽婷赶紧准备。
“八……七……六……”我双手扒住窗框,一只脚踩在窗沿上,随时准备翻出去。
冯丽婷也已就位,她拿着引火的报纸,为了以防万一还往上面又弄了几滴机油。
油斗“咔哒咔哒”地响着,这是我已经默念到了“三。”
“二……”我俯下身子,屏住呼吸……“一。”
我一跃而起,直接通过窗户跳了出去。
屋里屋外完全是两种温度,想不到这东西身上的阴气居然这么重。
我连忙掏出血符绕到值班室正面,只见活尸背对着我,正在用头不断地撞门。
“咚……咚……咚……”
看见这一幕,我心里先是觉得有些庆幸,看来这煞化得并不怎么样。
可下一秒,我猛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活尸在用头撞门,可这里的阴气为什么没有窗户那边重?
想到这儿,我连忙低头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发现脚印。
不好!中计。
我顾不上活尸有没有发现我,紧接着急忙转身打算跑回窗边。
然而就就在这时,我听到不远处竟响起了一道阴森的笑声:“桀桀桀……桀桀桀……”
计划再次失败,我万万没想到会被一个邪祟调虎离山。
但同时这也说明,对方一定非常忌惮我的存在。
我顾不上其他,急忙高声呼喊:“冯丽婷!窗户!盯着窗户。”
我不确定冯丽婷有没有听懂我的提示,只好边喊边往窗户那边跑。
可刚拐过墙角,我就看到了瞒地的脚印……一大一小。
脚印已经延伸到了窗户边上,我不作他想,掐着血符就跑了过去。
我跑到窗外,看见冯丽婷正死死地盯着我这边,浑身瑟瑟发抖。
突然,她目光一凛,点着了手里的报纸就朝我这边扔。
为了增加重量,报纸里裹着一堆螺丝钉。
看见飞来的火团子,我赶紧侧身躲开,并急声道:“是我!是我!别慌。”
可冯丽婷却拼命摇头,惊慌失措道:“不!它在你身后!我看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感到一股恶寒蹿上后背。
这种感觉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我身上似的,很不舒服。
同时,我还闻到了相当浓烈的血腥味。
那家伙果然在我身后躲着,连脚印都是为了引我过来,然后伺机而动。
我承认,我刚才慌了,但毕竟生死攸关,我不能在这儿倒下。
我赶紧调整好心态,头也不回地冲冯丽婷喊:“快!继续点着报纸团,朝我扔过来。”
冯丽婷二话不说,虽然看得出她很害怕,但手上动作并不慢。
很快,又是一团火球朝我飞了过来,我再次避开的同时,眼角余光也瞥见了王馆长。
兴许是这边动静太大,所以才把它也引了过来。
白天仓库里确实藏着不止一个邪祟,我也想过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最麻烦的是,我现在不确定凶煞在不在我身后?
如果回头,天晓得值班室里的冯丽婷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保住我俩的命要紧,所以我才会选择面对值班室,背对凶煞。
“咻。”地一声轻啸响起。
我顿时觉得腰间一麻,背过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支飞镖。
与此同时,冯丽婷猛然瞪大了眼睛冲我喊道:“李小安!快进来。”
她一边喊,手里的还不断地朝我身后扔着火团子。
没办法,我只能在她的掩护下,吃力地翻上了窗户。
然而我又听到“咻。”地一声,这次飞镖命中了我的后腰。
我顿时身子一软,直接摔进了屋里,浑身酸软无力。
不对啊,我缝过血尸皮,应该百毒不侵才对,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儿劲都提不起来,手脚还时不时地有种触电的麻木感。
直到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飞镖上被人涂了麻木的药物。
不一会儿,我的视线便开始模糊起来。
但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值班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冯丽婷好像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紧接着,我便听到一个不太真实但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唔……简陋是简陋了些,但高低是鬼火煞,李小子,你成长了啊。”
就在我彻底昏迷前,我呢喃了一声“秦老……”但我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人听见。
……
“祭肝胆,天凶出,李小子,这些事你不该瞎掺和啊。”
听到秦老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睁开眼睛。
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视线里,我看到冯丽婷被捆住手脚倒在我身边,晕了过去。
我们身处一间暗室内,正前方有一盏吊灯,吊灯后面坐着一个人,显然就是秦老。
“秦……秦老……是你么?”
秦老的脸缓缓从灯光中探出,但我总觉得他脸上多了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