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子也无奈了:“那我换个说法,我想培养年轻后辈,成为阴行中的佼佼者。”

闻言,我转头看着孙扒皮:“真的吗?孙老?”

说实话,我觉得孙老爷子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天赋,能成为什么阴行中的佼佼者。

我会的东西,只不过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开棺术。

炼幽灵不会,养幽灵不会,其他术法也不会。

就连驱邪,靠的也是三叔给我留下来的法器。

就我这样,有人跟我说想让我成为强者?

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孙老爷子很果断地回答道:“假的。”

“那孙老您到底是什么想法?”我直接问道。

孙老爷子见我这样,也不跟我饶圈子了。

“我想让你活过二十岁,成为开棺人之中的翘楚。”

说到这儿,孙老爷子也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我:“这回你信吗?”

我点点头:“我信。”

因为我以我现在的能力,成为阴行中的翘楚。

还是有点难度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但要说让我成为开棺人中的翘楚的话,我很有信心。

三叔说过,我在开棺这方面,很有天赋。

学东西比他年轻的时候都还要快。

但我估摸着,这不是孙老爷子的最终目的。

把我培养成一个厉害的开棺人,然后呢?

我不信,孙老爷子真有那么闲。

没事儿就找个后辈培养着玩玩儿。

就孙扒皮目前的表现而言,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真想知道?”

我“信”字才出口,孙老爷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有些瘆人。

但我必须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然这个记名弟子,我当不安心。

我也严肃了起来,道:“真想知道。”

“行。”

孙老爷子点点头,脸上顿时凶相毕露,眼中也浮现出了杀意。

“我想让你,帮我儿子报仇!”

“那……他们呢?”

“他们全都死了。”

都死……死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死的?”

“报仇失败,都死在了阴脉派的人手里。”

孙老爷子一字一句回答道。

他说的话,像是寒霜重鼓一般,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里。

阴脉派。

又是阴脉派!

这个阴脉派,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我继续问道:“孙老,所以您退出阴脉派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孙老爷子摇了摇头:“是我退出阴脉派在先,第二年儿子才去世的。”

说到这儿,孙老爷子脸上的凶光逐渐收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掩盖不住的哀伤。

他这样,我也不好继续问了。

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车上,盘算着回到临安城之后的行程。

鬼市,是必须要去的。

现在我的体内,阴气郁结,要找到棺材菌把阴气拔出来。

其次,就是找出对冯茹月下手的人。

虽然现在阴脉派不来找我麻烦了,可他们对冯茹月下过死手。

我不可能被欺负到头上了,就默默忍着。

无论如何,那人必死!

最后,就是开棺这事儿。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这一晃神,好几天就过去了。

再这么耽搁下去,我别说开尽天下棺材了。

就连临安城的棺材我都开不完。

这样跟等死没有区别。

时间来到凌晨,我们也回到了许锋家。

孙老爷子告诉我,接下来三天,他就在许家待着了。

这三天,我哪儿都不能去,必须和他寸步不离。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吃过早餐,我刚想回房休息。

但还没走出客厅,就感受到了孙老爷子那要杀人似的目光。

无奈,我只能坐回客厅,强行打起精神来。

这两天,我几乎就没怎么睡好。

本来想着回临安城的时候眯一会儿的,但山路实在是太陡了。

车子一颠,我的五脏六腑就跟着疼。

实在是睡不着。

但孙老爷子,像是故意折磨我似的,坐在我旁边话也不说一句。

他也不闭眼,就时不时地瞅瞅我。

看得我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我实在撑不住了,只好叹着气问道:“孙老,您到底想干嘛?”

不料,孙老爷子只是冷笑一声,道:“连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的话,你觉得你能成什么事儿?”

这一句话,把我的精神马上提了起来。

“我懂了。”

说完,我正襟危坐,瞪大双眼。

草原上,有种职业叫熬鹰人。

熬鹰人熬鹰,就是跟抓来的鹰比耐力。

谁先合眼,就算谁输。

现在,我就是那个熬鹰人,孙老爷子就是那只鹰。

我估摸着,只有我熬赢了,他才肯教我本事儿。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正午。

今天的太阳很大,透过客厅的玻璃射到了我和孙老爷子身上。

这时候,我能明显地感受到我的眼袋,已经十分沉重了。

但我明白,我不能合眼。

一旦合眼,孙老爷子就瞧我不起了。

但就在迷迷糊糊之间,孙老爷子开口了。

“小子,你是真能熬啊。”

闻言,我微微侧头,看向孙老。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了孙老爷子的黑眼圈。

现在的孙老,就像是个没几斤肉的熊猫似的。

眼圈极深。

为了考验我,也是为难他老人家了。

“那啥……孙老,你要不要去睡会儿?”我试探着问道。

“不着急。”

孙老爷子耷拉着眼皮,摆了摆手:“说实话,体内有阴气郁结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但像你这种受了伤,体内还有阴气郁结,还这么能熬的人我是真没见过。”

他一边说着,牙齿都咬紧了。

孙老爷子说的这番话,虽然是好话。

但我怎么感觉哪儿不对劲呢?

我身上的伤势,好像有点严重。

“孙老,您的意思是,我这一身伤……”

话还没说完,孙扒皮就点了点头。

“你身上的伤,换我来我都扛不住,所以我才说需要灵材来解决。”

“那我怎么没事儿?”我有些疑惑。

按照孙老的说法,现在我至少也应该爬不起来了才对。

但我除了觉得脏腑还是有些阵痛以外,就只剩困。

困的原因,还是因为没睡好觉。

跟阴气和幽灵造成的伤势,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