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陷在刚刚母亲惨死的悲痛中无法自拔,阿哲已经抱着瑶真坐上了去往医院的车子。

“瑶真小姐,你别怕,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哲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道。

瑶真抽泣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今天来给养母送生活费,谁知道……谁知道那个黑衣人突然冲进来,想……想对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难以启齿般,用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阿哲连忙安慰她:“别怕,有我们在,你现在安全了。”

瑶真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声音颤抖地继续道:“养母为了保护我,被他……被他连扎了好几刀……”

她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地说:“他……他杀了我妈之后,还……还……”

她说到这里,又哽咽起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哲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愧疚:“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灵魂歇斯底里地怒吼,“是她,是她把黑衣人带来我妈出租屋里的,是她指使那个人杀了我妈,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但无论我怎么喊,都没人知道这个被瑶真刻意隐瞒的真相。

医院里,医生给瑶真做了详细的检查,确诊她遭受了性侵,而且撕裂严重,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听到这个结果,阿哲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骂了一句:“禽兽!”

张萌接到阿哲的电话后,很快也赶到了医院。

“张队,你来了。”阿哲看到张萌,连忙迎了上去,将他了解的事情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她。

张萌听完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难道她跟黑衣人真的没有关系?”

“肯定没有!”阿哲笃定地说,“否则她怎么会遭受这样的折磨?张队,我们之前都误会瑶真小姐了,她跟馨满小姐一样都是受害者!”

“别信她的话,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我忍不住大声说道。

然而,我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耳边吹过的一阵风,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张萌突然抬起头,看向阿哲:“阿哲,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瑶真在自导自演?”

毕竟一切都太凑巧了。

他们警方正好怀疑她跟凶手的关系,就出了这档子事,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跟凶手撇清关系。

阿哲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张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她是真真切切地被伤害到了,谁会这样自讨苦吃?你自己也是女人,你会为了达到目的,让自己陷于这种境地吗?”

张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是的,正常人不会用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跟凶手毫无关系。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连我自己都头皮发麻的猜测——瑶真的心智并非正常人!

相比变态杀人狂,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病房里,瑶真躺在病**,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张萌敲了敲病房门:“瑶真小姐,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进来吧,张警官。”

张萌走进病房,拉了一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一双睿智的眸子看向她:“瑶真小姐,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为了尽快抓到凶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瑶真点了点头:“张警官,你问吧!”

“请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秦女士家里?”

瑶真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说:“我去……我去给秦姨送生活费。”

“生活费?”张萌微微蹙眉,“根据现场散落的钞票数目,一共有近十万元。秦姨只是一个生活拮据的保姆,需要这么多的生活费吗?”

“而且听说你跟养母关系很差,出事情一天还跟她有过争吵。”张萌一针见血,“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答应给她那么多钱?”

听到这话,瑶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张警官,我也是没办法,秦姨总去我家里闹,我不想我爸妈为难……我爸妈他们害怕秦姨闹大了对我的名声不好……所以我只能答应她的要求,每个月给她一笔钱,让她不要再来找我……”

看着瑶真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刚刚在出租屋里,她是怎么命令黑衣人对我妈痛下杀手的,简直禽兽不如!现在她竟然还有脸在警方面前装可怜?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真真!”

只见江时瑾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保镖。

看到瑶真躺在病**,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的样子,他的心似乎瞬间揪了起来,脸上浮起肉眼可见的心疼。

他快步走到瑶真床边,关切地问:“真真,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瑶真摇了摇头,泪水却越发汹涌起来,她扑进江时瑾怀里,哽咽着说:“阿瑾,我的清白被坏人毁了,我对不起你……”

江时瑾顿时心疼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傻瓜,你怎么会这样想?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本来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的,现在我已经不是个纯洁的女孩了,我配不起你……”

我心里一阵冷笑,难怪她肯让凶手这么对她。

原来就是为了让江时瑾以为,她是被凶手糟蹋才失去处子之身的。

也是,比起当妓女,被糟蹋后失去清白之身更让人同情。

江时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纯洁最善良的女孩!”

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让一旁的张萌有些尴尬,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江时瑾这才看向她,神色冰冷:“张警官,真真身心受创,不适合问话,麻烦你先回去吧!”

“江先生,我知道你很心疼你的未婚妻,但目前为止,只有瑶真小姐在凶手手中幸存,她的证词对我们很重要!”

他显然有些怒了:“这就是你们警方办案的方式?一点也不顾及受害者的感受吗?”

张萌不卑不亢道:“江先生,我们只是在例行询问,请您配合。”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他说着,猛地一把将瑶真抱了起来,冷冷道,“我们走!”

“等等!”张萌叫住他,“江先生,请您冷静一点,案件还在调查中,请您不要妨碍公务!”

江时瑾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盯着张萌:“如果你们警方真的有能力办案,我的未婚妻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说来说去,还是你们无能,到现在都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说完,他抱着瑶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我的灵魂像一片落叶一样,无力地飘**在空中,看着江时瑾抱着瑶真远去的身影,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悲愤。

江时瑾,难道你不知道,你怀里抱的并非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而是一条凶狠残忍的毒蛇吗?

我对他愚蠢和自以为是的憎恨,不亚于对瑶真恶毒和歹毒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