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在场所有人都是在火灾中受过伤的患者,他们身上都留下了严重的烧伤疤痕。”白夫人环视着那些黑衣人,目光中流露出同情和怜悯,“他们本就因为容貌被毁而极度自卑,终日将自己包裹在这些衣物之下,不愿示人。你让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身体,揭开他们最不愿触碰的伤疤,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白夫人的话让在场黑衣人想卸掉身上遮蔽物的动作变得犹豫起来。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不安和挣扎。

一些人原本已经摘下了帽子,此时又默默地戴了回去;一些人原本已经拉开了口罩,此时又紧紧地遮住了口鼻。

张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各位,我很理解你们在火灾中遭受的身心方面的重创,也明白你们因为身体被灼伤,心里十分自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人愿意顶着一张被毁掉的容颜生活。但是,”

她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始终相信,面容的丑陋是次要的,可怕的是内心的丑陋!那个凶手现在就隐藏在你们中间,难道你们不想将他绳之以法吗?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逍遥法外,继续伤害无辜的人吗?”

听到这话,立马有黑衣人表示:“我愿意配合!”

他一把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庞,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我的脸在火灾中受伤,变得奇丑无比,但我的心灵是美好的!我决不允许京都有伤害漂亮女性的凶手存在!”

“对!”另一个黑衣人也摘下遮蔽物,露出同样伤痕累累的脸,语气愤慨地说道,“虽然我经历过被歧视、被嫌恶,但我从未萌生过仇视漂亮女人的念头,更不会通过残害无辜的人来宣泄痛苦!我愿意配合警方,把凶手早日绳之以法!”

“我也是!”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站了出来,他们纷纷摘掉帽子、口罩,褪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被大火摧残过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面前。

“谢谢你们的配合!”张萌对黑衣人们说道,语气中带着敬意,她深知这些伤痛背后的故事,敬佩他们愿意配合调查的勇气。

她转头看向白夫人,“也谢谢白夫人,把整个京都的烧伤患者都聚集在这里,否则,我们一个个找到他们再进行调查,工作量就太大了。白夫人,你可真是帮了我们警方一个大忙!”

白夫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张萌的话中有话?

此刻她精心维护的优雅仪态险些崩塌,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客气!”

阿哲带着几个警员进入房间,开始进行调查工作。

警员们仔细查看每一位烧伤患者的伤势,询问他们受伤的时间、地点以及经过。

他们认真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虽然警方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诡艺屠夫”,但他们很清楚,“诡艺屠夫”绝对是个手部不可能受伤的烧伤患者。

法医鉴定表明,受害者的身体组织切面相当平整,受力均匀,并且由受害者身体组织做成的艺术品做工精细,没有一双灵巧的手是不可能完成的。

按照这个标准,很快就就将手部受伤严重的患者排除在外。

接着是排除他们遭受火灾的时间。

“诡艺屠夫”是四年前开始大开杀戒的,也就是说,只有在四年前或者更早时间遭遇火灾的患者,才有可能成为凶手。

为了避免患者撒谎隐瞒,警局还特意从医院请来几位经验丰富的烧伤科专家和护士,现场查看患者的伤口,以确保万无一失。

另一边,江时瑾收到尾号201联系人的信息回复:“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回礼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阴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江时瑾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回礼?”江时瑾低声自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回拨过去,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该死!”江时瑾怒吼,像只落入陷阱的猛兽,焦灼又彷徨。

我在一旁也隐隐有些不安。

凶手所谓的“回礼”究竟是什么?难道是……

就在这时,江时瑾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女佣颤抖的声音:“少爷,不好了,门口又有人放了个粉红色的礼盒……”

听到这话,江时瑾的瞳仁骤缩!

“礼盒?怎么会、怎么会……”他一把抓住瑶真的胳膊,语气急促地逼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把馨满送回来,而是给我送礼盒?礼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瑶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阿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江时瑾见她不说,狠狠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出房间,不忘将门紧紧地锁上。

我还没来得及跟上去,就听到瑶真低低笑出声,那声音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阴冷的寒意。

“阿瑾,去看吧,等看到那份‘礼物’,你就会对馨满彻底死心的……”

她语气里满是嘲弄和得意,仿佛已经预见了江时瑾看到“礼物”后的绝望表情。我顿时脊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知道“诡艺屠夫”寄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时瑾,不要打开那个礼盒!”我发了疯似的飘出地下室,来到江家别墅门口。

江时瑾已经站在门口,目光死死盯着放在地上那个跟鞋盒差不多大小的粉色礼盒。

看到那个粉色礼盒,那股熟悉的诡异的感觉席卷了我。

我很确定里面装的,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周围的佣人们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他们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生怕被卷入这场可怕的事件中。

不久前,他们才亲眼目睹了从这样一个礼盒里拿出人头的恐怖场景,现在又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少爷,要不我们先报警吧?”吴妈忧心忡忡,“万一跟上次一样是那种东西……”

“不用。”江时瑾脸色惨白,声音干涩,像是在说服众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让我先确定一下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只是恶作剧……”

“时瑾,别打开,求求你……”我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绝望而恐惧。

然而,依旧阻止不了他伸向礼盒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