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疑惑的看向太初:“什...”
话音未落,后颈处便挨了星流一下。
傅雷应声而倒,晕倒前还不忘给星流一个幽怨的眼神:什么仇什么怨,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呗,为什么又打他。
见傅雷躺在地上,耿一丹忍不住咋舌:“你这心倒是够狠的。”
太初给她一个眼神:“继续看热闹,还是去楼上回避,你自己选。”
耿一丹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放心吧,她会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
见耿一丹同意保持安静,太初丢了条毯子给赵甜甜,随后才看向地上的傅雷:“现在不出来,是在等我请你们吗?”
耿一丹兴致勃勃的看向一动不动的傅雷,太初这是在和谁说话啊!
随着太初的声音落下,房间的窗帘无风自动,温度也跟着下降了许多。
赵甜甜熟练的将自己包裹好,虽然不知道鬼在何处,但应急方式她熟。
鬼的能量似乎很大,因为屋中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赵甜甜嘴边已经出现了哈气。
太初挥手向傅雷的方向打去一道灵力:“差不多行了,别给脸不要脸。”
只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傅雷身侧,这两人身上穿着完整的登山装备,如今摘去面罩,露出两张青白色的脸。
似乎欣喜于被太初看到,两人对太初深深鞠躬:“大师好。”
知道耿一丹和赵甜甜看不到这两人,太初拿出两张显影符丢在两人身上。
显影符迅速自燃,两人的身影也迅速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看过无数次大变活人,可看着女人和傅雷那八分相似的脸,赵甜甜还是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若说这两人没有关系,打死傅雷她都不会相信。
两人似乎也发现自己现了形,第一个反应便是抱住地上的傅雷:“傻孩子,傻孩子!”
太初也不说话,只看他们抱着傅雷哭的肝肠寸断,虽然鬼没有眼泪,但有执念的鬼却有丰富的情感。
就像是面前这对。
算计着时间差不多,太初终于出声:“你们打算一直哭下去,还是同我谈点正事,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再这么抱着,你们儿子就上霜了。”
这倒不是说笑,如今傅雷身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晶,嘴唇也带上淡淡的紫色。
太初望着夫妻俩的表情中满是感慨,难怪傅雷总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原来是脑子里的温度太低了。
夫妻俩迅速放开傅雷,顺便给傅雷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再次对太初恭敬行礼:“大师,这段时间辛苦您帮助傅雷在,受我们夫妻一拜。”
夫妻俩动作整齐的跪下去,眼中满是不舍与悲伤。
太初看着夫妻俩:“我以为你们当初上山时,就已经做好了生离死别的准备。”
天才与疯子仅有一线之隔,家族传承越久远的人,就越有玩命精神,因为他们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便极度渴望精神上的刺激和突破。
像傅雷这么惜命的富N代,才是真的少见。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任谁有一对愿意因探险遇难的父母,都会越发珍惜生命。
傅雷的母亲葛家瑶悲伤的摇头:“我们也以为自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当我们真的遇难时,我们还是后悔了,我们对不起傅雷...”
葛佳瑶一边说,一边悲伤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若是能重新选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和老公一起去探险。
直到现在,儿子都不愿承认他们已经死了,只说他们在国外做生意。
可事实上,一直都是儿子独自承担了所有。
家人不是没劝说过,但最后也不得不陪儿子演下去,因为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更无法纠正一个严重缺爱的孩子。
他们出事的时候,她的傅雷还年轻,正是需要父母扶持的时候,她好后悔啊!
看到葛佳瑶那副要哭不哭的死德行,太初对她摆手:“行了,别演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你们从小都没太管过他,每一次出去探险的时候也都没考虑他,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次次都能平安回来,这次也不例外。
而且你们享受每次傅雷迎接你们时,眼中的期待和喜悦,这会让你们产生成就感。
你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视彼此为唯一,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根本不会去考虑儿子的心情。
如今的悲伤来自意外身亡后的后悔,并非对傅雷的愧疚。
可别忘了,既然每次出去旅行时都下意识忘记自己为人父母的责任,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后悔。”
身为父母,虽然要有自己的生活,却也要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这两人丧命前便不大管傅雷,明知道会有危险却还是去探险,真没法狡辩说他们是爱自家孩子的。
世人总是这样,自己拎不清,便希望别人也是糊涂的,只需要看到他们的痛苦,强迫别人忽略他们隐藏于痛苦后的自私。
赵甜甜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一脸迟疑的看着太初:“师傅,傅雷不是经常给父母打电话么,那些电话是打给谁的。”
太初看向地上的傅雷:“打给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号码。”
葛佳瑶将头靠在丈夫傅锦山身上:“我们是真的对不起傅雷。”
大师说的没错,他们都是自私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好自由,可实际上却是想抛开孩子,享受只有两个人的自由生活。
之前都是好好的,他们也保持了每年出去旅行两次的频率。
可傅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忽然有朋友约他们去爬世界第一高山,他们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
山峰太高,位置又险,就连尸体也没能被带下来。
原以为傅雷会非常伤心,却没想到傅雷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他常年失眠,甚至在脑海中臆想出一对在国外开疆拓土的父母,并坚持同对方通话。
为了圆这个谎言,亲戚们都尽了最大努力不刺激傅雷,傅雷也花费了大量精力在海外公司,这才圆满保住了他自己的设定。
可那种孤独感却如蚀骨之蛆般啃噬着傅雷,看的他们相当心疼。
想到儿子最近的变化,傅锦山感激的看向太初:“自打碰到大师,傅雷比过去轻松了不少,这都是大师的功劳。”
不等太初说话,耿一丹便先开口:“你这话跟少爷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有什么区别,能不能说点实际的,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
脸色青白,说话的声音也没她好听,居然还敢和她说相似的台词,切!
太初瞥了耿一丹一眼:“没事,她不过是破防了,我今日叫你们出来是有事要问。”
尸体尚未安葬,傅雷又不承认父母已死,这两鬼入不得酆都,更过不了奈何桥,自然无法轮回,只得隐藏于傅雷身边。
否则傅雷为何会如此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