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摸不清封尘的来头,但是单看他的本事,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相较的。

他,和江嫣是一类人。

风二被席宴的人控制,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您付出了多少辛劳才走到现在,怎么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啊!”

席宴冷眼看着他。

“他,能救江嫣吗?”

风二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如果封总都没有办法,那大罗金仙来了都没有用!”

听此,席宴稍稍松了一口气。

确实,全国最好的医生都已经在里面了,若江嫣真的出事,他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让他挫败。

曾经以为只要二人相爱就能直面万难,他错了。

他和江嫣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真要出事,他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

他,护不住江嫣。

此时,封尘在无菌室内将自身汩汩不断的玄灵渡进江嫣体内,他的脸色已经苍白,毫无血色。

身形也开始不稳。

直到那名女医生说“缝合完成”,他凌厉的眉眼才稍有缓和。

封尘见江嫣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平稳,终于将手松开。

然后,用手术刀刺进心脏位置,取心头血滴进江嫣嘴中。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看呆了,可是碍于他的强势和恐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能呆呆看着。

封尘取完心头血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灵魂一般,摇摇欲坠。

他万般不舍地看了江嫣一眼。

随后,走下手术台。

耳边响起孩子的哭声,他停下脚步,转而向那襁褓中的婴儿走去。

是个女孩子。

很漂亮的眉眼,就像江嫣一样。

他,说的是真正的江嫣。

可,这是席宴的孩子。

想到这里,封尘不自觉向那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伸出了手。

他的手放在了小婴儿的脖子处。

只需要一下,他就能解决掉这个孩子。

谁敢说什么?

江嫣也只是心疼几天罢了,过段时间就会忘了。

如此想着,他的手逐渐收紧。

“封尘!”

江嫣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拉回了封尘的思绪,他终是不忍心,收回了手。

封尘微微侧身,看着江嫣那疲倦的眉眼,收回了目光,抬步离开。

无菌室的大门打开,门外的人一拥而入。

江嫣在众人的寒暄问候中,昏沉睡去。

席宴看过江嫣后,去追封尘,可他无宫守卫森严,却连一个封尘都留不住。

天二来报。

“老板,我们所有的监控都未能查探到那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席宴于窗前负手而立,神色冷漠。

“我知道了。”

“不追吗?”

“不用。”

席宴清楚,他和江嫣一样,有瞬移的本事。

……

封尘和风二回去之后,直接晕倒在大厅,连卧室都难移半分。

风二紧张不已地跪在封尘旁边,扶着封尘。

“封总!”

“主子!”

“您醒醒啊!”

风二的话音刚落下,整个别墅内突然多出了巨大的威压,压弯了风二的脊背。

风二艰难地抬头,怒视着窗外。

“狗屁的天道!”

“你可知我主子是谁!”

“敢对我们施压!”

这时,只有风二和封尘能听到的空灵声音自别墅响起。

“人玄有别,数万年来我们互不相犯,容忍你们在人界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

“你们!”

“该回去了!”

这声音刚落下,风二抱着封尘,还来不及开口,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

江嫣是在第二天晚上醒来的,她一睁眼,好几道目光就向她探来。

从这几人的目光中,江嫣读出了一个答案。

疑惑!

他们在疑惑!

覃兰率先开口。

“你们不觉得小嫣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漂亮了,说不出来的感觉!”

柳英眉也点了点头。

“何止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齐飞一本正经。

“自从夫人生产完之后,无宫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大变活人了!”

当然,封尘那对主仆例外。

他们都在怀疑眼前人是不是被换了。

只有席宴,一脸平静。

“不用瞎想,她就是江嫣。”

他的妻子,就是有千百面,他都能一眼认出。

江嫣起先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能有多陌生。

难道是生了孩子变浮肿了?

直到冯宁宁拿过了镜子。

看着这张脸,江嫣握着镜子的手颤抖起来,她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这张脸……

就是她在玄界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占用了原主的身体!

怎么会……怎么会成之前的样子?

江嫣手中的镜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了!

她玄界的身体上有一处伤!

江嫣急忙抬起了左手。

在玄界时,她与一妖魅大战,被那妖魅伤了手腕,留下了一道疤。

她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那疤痕都不得退去。

如今……

下一秒,江嫣的眼神呆滞住。

她的左手手腕确确实实有那道伤疤!

她这是……魂归原身了?

那人界江嫣的身体去哪了?

江嫣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她只是生了一个孩子,失去知觉时,到底什么地方出现问题了?

封尘!

难道是封尘?

江嫣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席宴的声音响起。

“想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

这才拉回江嫣的思绪。

她的孩子!她还一眼都没有看过!

当覃兰将孩子放到江嫣的枕边时,江嫣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小小的一只,皮肤皱皱巴巴。

但是能看得出来五官很精致。

江嫣心底一软。

“席宴,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起了。”

“叫席念颜。”

席念颜,永远念着江嫣。

颜,是她的法号——清颜。

江嫣眸色微动。

“很好听的名字。”

“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大家看江嫣兴致不高,以为她是刚刚生产完孕激素作怪,老老实实退出了卧室。

屋内只剩下席宴。

他坐在床边,看着江嫣,神色复杂。

“你,有什么想说的?”

江嫣眼眶红了。

“席宴,其实我……”

席宴抓住了她的手。

“你究竟是谁,我并不在意。”

或许真的是孕激素的原因,江嫣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席宴,我们……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