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去山里鬼市的公交车，一路颠簸摇晃着。
外面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见。
倒是天上的星星，要比城市里多得太多了。
唐晓燕提着心，好奇地一路张望。
“到啦！”
唐晓燕下了车，才发现，所谓的秦岭鬼市，其实就是在农村的十几个打谷场上摆摊而已。
不过，这是在山里，星星点点的夜灯，如果远远地看过来，蓝幽幽的，看上去跟真的鬼火一样。
想到这里，唐晓燕禁不住的汗毛林立，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咱们……”
“别说话！跟着我看就行了！”
有了丢人现眼的前车之鉴，唐晓燕彻底闭嘴了，她老老实实地跟着高阳，慢慢地闲逛着。
她发现高阳几乎从来不弯腰，偶尔掏出旧手机，对着摊位只是拍个照片而已。
这哪像是淘宝捡漏啊，这简直好像是自媒体来访问来了。
突然，高阳停下了。
这让唐晓燕感到纳闷不解，他并没有停在摊位上，而是靠近一个角落停下了。
“……”
唐晓燕刚想要问，就被高阳举手示意安静。
原来高阳是在听，黑暗角落里的，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悄悄议论什么。
“能介绍几个人啊？”
“大概能凑十来个吧！”
“都靠谱吗？”
“绝对靠谱！”
“怎么分？”
“老规矩，三七分！”
“那还要付工钱吗？”
“那当然！一天一千块！挖出东西，再三七分！”
唐晓燕躲在高阳背后，听到这里，作为一个受过侦察专业教育的优等生，她大概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高阳抿着嘴，轻轻地对她点点头。
唐晓燕也学着他，抿着嘴，还眯着眼，回他轻轻地点点头。
那些人临散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不放心地说道：“这次小心啦，别搞得跟十几年前那样，被高顽固抓到，害得老子进去蹬了十年缝纫机！”
高阳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阵剧烈的抖动。
还忍不住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从黑影里出来的时候，有意识地把帽檐压低了一下。
微弱的灯光下，只能看见鼻子以下的嘴，其他地方啥也看不见。
在经过高阳和唐晓燕的时候，那个人还特意拐了一个弯，尽量远远地避开了他俩。
高阳立即就想跟上去，但是，被唐晓燕一把拉住了。
“你不要拦住！”
高阳用力挣脱着唐晓燕，焦急地小声喊道。
“跟踪不是这样跟的！”
唐晓燕连忙劝住高阳，解释说。
高阳反应过来了，眼前不就是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跟踪专家嘛。
唐晓燕看高阳不再挣扎了，才试探着松开手，小声说：“你跟着我！”
说完，唐晓燕就好像一个继续闲逛的游客一样，远远地跟着那个人的身后。
两个人远远的，一路跟着那个人进了山里的一个村子，消失不见了。
高阳要跟着进村，被唐晓燕死死拉住。
唐晓燕四周看了看，安抚高阳说道：“这种小山村，通常路不多，他大概率跑不了！”
山里的小村，通常隔着十几里地，而且山路白天都不好走，更何况是大半夜，更难走。
因此，唐晓燕分析，那个人很可能就居住在这个村子里。
如果这样贸然进村的话，肯定容易引起狗叫声，那反而会容易让对方警觉了。
高阳听了唐晓燕的分析，服了。
“我还以为你就是个花瓶呢！”
“啥意思？”
唐晓燕在黑暗中噘着嘴，不满地小声问道。
“唐局长？唐晓燕？不会那么巧吧？”
“姓唐的多了！那又如何？”
唐晓燕依然嘴硬道。
“哪有警员抓住局长的胳膊的？”
高阳直接就给拆穿了。
“你怎么发现的？”
唐晓燕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啥时候让高阳看见这个场景了。
“赌石的那个时候……”
唐晓燕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是曾经抓过爸爸的胳膊，那不过才一两秒钟而已，这样都被他发现了？
“说说这个人吧？这个人怎么了？你要跟踪他？”
高阳犹豫了一下，挠挠头，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是摸金校尉？”
唐晓燕猜测道。
高阳惊讶地看了看她，小声笑道：“盗墓就是盗墓，还摸金校尉？你鬼吹灯看多了吧？”
“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可不许参与啊！”
唐晓燕紧张地说道。
高阳懒懒地伸了伸腰，不屑地说道：“我才看不上呢！”
“不过！他们这个行当就是鬼市的第三大业务！”
高阳拉着转头唐晓燕回去了，一边继续说道。
“鬼市第三大业务？”
唐晓燕很有兴趣的疑问道。
“嗯！鬼市主要是三大业务，九大规矩！三大业务就是交易、拍卖和中介！”
“你说他们是中介？他们不是盗墓的吗？”
唐晓燕越听越糊涂了。
“鬼市就是另类的集市，所以，鬼市不存在盗墓一说。但是，鬼市有买家需求，因此，就产生了中介业务。只不过，这个中介并非传统的中介。”
高阳一边走一边徐徐说道。
“继续说，继续说！”
唐晓燕越来越有兴趣，催促着问道。
“传统的中介业务，都是有针对性的买卖关系。但是，鬼市的中介不是这样，而是先有传言或者消息，进而产生购买欲望和需求，然后再由若干道中间人，分别介绍另外的人实现，最终满足购买需求的整个过程，就是鬼市的中介业务。”
高阳说完，不忘看看唐晓燕，笑着问：“能听懂吗？”
“完全没明白！”
唐晓燕眼睛转了几圈，也依然没有明白高阳到底在说什么。
高阳只好换了一个说法，重新说道：“就是无论你是想买古董，还是想盗墓，还是缺人手，还是想造假，还是想走私……总之，只要你说出你的需求，在鬼市就一定有中介接单帮你完成！”
“现在懂啦！”
唐晓燕点点头，抿了抿嘴，疑惑地问道：“那也跟你没啥关系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这个人？”
高阳停下，认真地看了看她，严肃地问道：“你真想知道？”
唐晓燕毫不犹豫地肯定点点头。
“因为我爸！”
“高顽固就是高山叔叔？”
唐晓燕意外地脱口而出。
“你知道我爸？”
高阳更是感到大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