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似乎不愿意太多讨论他在非洲支援时遇到的事。
他只是说：“末日也许真的来临了。”
有了陆川的危机意识，苏寒才意识到。
这个Z病毒，并不是闹着玩的。
“等会上高速，我们轮着开，一天多就能到首都了。”
陆川放下地图，给苏寒标了几个点，然后就继续睡觉了。
从小镇那边上了高速，苏寒发现有些不对。
越靠近收费站，车就越多，而且有些车被直接弃在了高速上。
跟一辆宝马擦肩而过时，苏寒下意识地往车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苏寒吓得手里方向盘都差点被他打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后车窗上，是一双血淋淋的手，而手的后面，是一张被啃食的残缺不全的脸。
从剩下的脸来看，应该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姑娘。
苏寒不知道车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但他感受到了那双瞪大了的双眼中的绝望。
“操。”
苏寒咬牙吐出一个脏字。
陆川听到苏寒的声音，又醒了过来。
“怎么了？”
苏寒回答：“有感染者，路上有一些车，被扔在公路上了……我现在是觉得车里有感染者，把车上其他人咬死了。”
陆川一听，神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们得尽快过收费站。”
赶到收费站，陆川担心的事发生了。
一排排的警车，堵在收费站那里，警察们劝说着想要离开的人们回去。
陆川皱着眉，让苏寒别轻举妄动。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然后走向看起来是负责人的男人。
他们聊了一会。
陆川回头，冲苏寒挥挥手，苏寒把车开了过去。
“您确定首都那边，会有办法解决这些病毒吗？”
穿着警服的男人充满了担忧。
他们很久以前就收到了上级的安排。
如果病毒爆发，而且失去了和上级的联络，就尽早封城。
有特殊证件的人可以放行，很显然，陆川就是拥有特殊证件的。
陆川看着身后人头攒动的人群，眼神坚毅。
“会有办法的，请相信组织。”
男人冲陆川敬了一个礼，目送陆川上车后，让人给他们放行了。
看着身后的人群，陆川沉默了。
苏寒问。
“会有办法？”
陆川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每个地方政府一直在研究对付Z病毒的办法……可都收效甚微……Z病毒几乎可以吞噬一切，至少……在我退伍之前，并没有有效对抗Z病毒的办法。”
陆川十八岁一满就被家里人送去当了兵。
自己在部队熬了三年，去了特种部队，又在特种部队干了七年，现在刚好退伍一年。
这一年里，陆川和他曾经的队友们也还是有交流，也曾经问过关于Z病毒的事情。
虽然队友们不能透露太多。
但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Z病毒的攻克没什么进展。
如今Z病毒爆发，陆川也只能去首都找曾经的战友了解情况。
而且更多的，他是做好了感染者爆发的准备。
去找队友，哪怕找不到他们人，武器什么的，他还是可以搞一点的。
“算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苏寒到是安于天命。
“说起来，我要去找的朋友，他父母就是专门研究病毒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触Z病毒……”
说起顾寒山，苏寒的心情沉重了一些。
现在几乎没有信号。
苏寒根本就联系不到顾寒山，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从小到大，他就这一个朋友。
越野车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人的合照。
陆川见苏寒盯着相框。
“这就是你那个朋友？”
苏寒点头。
看着照片里勾肩搭背二人，亲昵的不行。
照片里的苏寒还被用马克笔在他旁边写了“我的小王子”的字样。
陆川沉默了，随即陆川试探着：“你和他……是……那个？”
苏寒脸瞬间就黑了，现代人就都那么没有污秽的吗？
看着苏寒一脸要吐的表情，陆川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苏寒后知后觉，要不是开车，他肯定锤陆川一拳了。
“妈哒，你思想纯洁一点，我，直男，我发小，也是直男！”
陆川翻了个白眼：“直男会给你写个‘我的小王子’？”
苏寒一言难尽。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们现在不太缺时间。”
陆川兴致勃勃。
苏寒只好担当起起故事的讲解员。
苏寒是一个孤儿，不过他不满四岁的时候，就被一对夫妇领养了。
这对夫妇的男方，就是顾寒山的舅舅。
年龄相仿的两人，理所当然的成了对玩伴。
而每个小孩，都逃不过过家家的经历。
在幼儿园的时候，长相可爱的苏寒更得女孩子们的青睐。
他总是扮演王子。
而发育良好，总是比同龄人高一些的顾寒山就理所当然的扮演骑士。
但是顾寒山从来都不会救公主。
他每次都是牢牢的跟在小王子的身后，对公主的不满视若无睹。
而由于小苏寒太过于受女孩子的欢迎，有些小男孩就有些不满了。
有的时候，小孩子的坏，是猝不及防的。
小苏寒被一个男同学骗到小黑屋里锁了起来。
他在小黑屋里，足足哭了两个小时，才被急疯了的顾寒山找到。
打开门的一瞬间，顾寒山比大人更先抱住了哭得快要晕厥的苏寒。
他看着哭得一脸泪水和鼻涕的苏寒，眼泪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
“对不起，我的小王子，我来的太晚了。”
从此以后，旁人常用“顾家那小子的小王子”代指苏寒。
陆川听完这个故事，脸都黑了，一言难尽。
这还没什么问题？
果然搞基，是要从娃娃抓起吗？
“对了，你为什么没和你……父母他们在一起？”
陆川问，生怕他们已经出事，自己问的问题不好。
苏寒沉默了一会。
“我爸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得病死了，我妈妈受不了打击，在爸爸死了两年后自杀了。”
车上陷入沉默。
“抱歉。”陆川道歉。
苏寒摇摇头。
“其实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要一个小孩也是妈妈的心愿……其实她本来是希望爸爸去搞个代孕生个孩子的……但是爸爸觉得他不能这么自私，所以两人最后决定领养。”
陆川想，苏寒的养父母一定很相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