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明也点了一支烟。
“你知道，我从小在村里长大的，我们村里，有个米婆，会问米，乡里面什么人中了邪，就送到她那去。那米婆是个瞎子，我小时候很害怕她，因为我经常能看见，她身后趴着个小孩，后来听人说，那是她的孩子，被她养着了，所以，你问我信不信，我肯定是信的。”
苏寒听完林世明的话，手上一抖。
长长的烟灰落到地上，火星湮灭在灰里。
“行吧，知道了。”
苏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
第二天，苏寒在学校找人问了关于祁天赐的事。
半天下来，苏寒对祁天赐有了一点了解。
性子冷淡，除了一个大二金融系的男生，几乎没有朋友。
独来独往，学习优异。
除了平时会穿着他的道服，也不向周围的宣扬道教什么的。
也没人知道祁天赐是哪个门派的。
苏寒自然也听说了祁天赐军训求雨的事。
这么一听，真的更像个神棍了。
苏寒扶额。
苏寒在打听自己，祁天赐是知道的。
宋煜问祁天赐。
“要不请假，去我家避开这几天？”
祁天赐摇头。
“不必了。”
宋煜知道祁天赐的性格，他也不勉强祁天赐，只说。
“有什么事别自己憋着，一定要告诉我。”
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宋煜一向是为祁天赐两肋插刀的。
祁天赐难得的笑了笑。
“嗯。”
“祁天赐。”
苏寒站到祁天赐的面前。
祁天赐没有抬头，只挑着碗里的肉。
苏寒坐下来，看着祁天赐。
“昨天，你猜到了我会出车祸，所以提醒我？”
祁天赐塞了一口饭。
“从你的头来看，你没有听我的话。”
苏寒直接问。
“还会死人吗？”
祁天赐放下筷子，看向苏寒，笃定的说。
“会。”
苏寒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是疯了才来找你吧……罢了，什么时候？”
祁天赐摇摇头。
“这要看对方打算什么时候下手了。”
苏寒皱眉。
“人？”
祁天赐毫不犹豫。
“鬼。”
苏寒舒展开眉头。
“行吧，能阻止它吗？”
“能，但我得见见还活着的两个女孩。”
祁天赐说。
她们已经被警方保护起来了，祁天赐没法见到她们。
“好。”
苏寒答应了他。
祁天赐见到了几乎快被死气包裹住的两人。
两个女生她们看向祁天赐的目光，如同看见了救世主。
“呜呜呜，天赐，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不想死。”
一个叫李小雨的女孩崩溃的大哭，抱着祁天赐的腿恳求。
祁天赐不为所动。
他看着面容憔悴的另一个女孩。
她的眼神里已经是麻木。
祁天赐问道。
“你们害死了谁？”
两个女孩同时僵住。
眼神麻木的那个女孩，看着祁天赐，恐惧渐渐浮上她的脸。
她爆发出尖叫，她捂着头，大喊。
“不是我！不是我啊！不要找我啊！”
祁天赐冷冷的注视着她，道。
“不是你，她就不会找你。”
抱住他的腿的李小雨松开了他的腿。
李小雨站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说。
“是她抢我男朋友，偷了澄澄的钱，我们只是骂了她几句，管我们什么事！”
祁天赐看着李小雨的眼睛。
李小雨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几分疯狂的味道。
被祁天赐的眼睛盯住，李小雨还想说话，却说不出了。
她害怕祁天赐的眼睛。
很害怕。
“倘若她没有做过呢？”祁天赐问。
李小雨激动道。
“不可能！小芸，小芸亲眼看见的！澄澄的钱我们也在她包里找到了！”
祁天赐偏过头，问。
“白芸，你害怕吗？”
白芸打了个哆嗦。
祁天赐慢慢走到白芸面前，白芸抱着膝盖，后缩着。
祁天赐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摸着白芸的额头。
“你会死在最后，她要你看着她们死。”
白芸疯狂的摇头，重复着“不是我”。
苏寒走上前，拉起祁天赐，道：“她快崩溃了。”
祁天赐却丝毫不同情白芸。
他看向窗外。
外面是一个女生，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她等的女孩就来了，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跑远了。
“这本该是她的人生，她们毁了她的人生，不过因果报应罢了。”祁天赐收回目光。
苏寒没听明白祁天赐的意思。
祁天赐站在苏寒面前，背对两个女生。
“她们害死别人，别人为什么不能报仇？”
苏寒明白了。
死去的两个女生和眼前的两个女生，合伙害死了另外一个女生。
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死去的女生，在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苏寒摇头，坚持人设。
“不应该是她自己动手，如果她们害死了别人，法律会还给那人清白。”
祁天赐抬头。
“倘若你的法律给不了她清白？”
苏寒语塞。
祁天赐侧身，从他身边离开，走向门口。
“会给的。”
苏寒突然说道。
“我相信我的自己。”
祁天赐顿了顿脚步，走出房间。
苏寒看着祁天赐的背影，确定了祁天赐对警察是有敌意的。
像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对别人怀有敌意呢？
苏寒摸了摸下巴，追上祁天赐。
“你不帮她们？”
“帮。”
苏寒失笑。
到底还是个心软的人。
“你不是说因果报应吗？”
祁天赐停下来，苏寒差点撞上去。
“正是因为因果报应，她不能再造孽了，否则连胎都投不了。”
苏寒问。
“你打算怎么帮？”
祁天赐回头。
“苏队长，你应该是唯物主义者？”
苏寒疑惑。
“不然呢？”
“走吧，今晚带你见见另外一个世界。”
祁天赐道。
苏寒迟疑道。
“我还挺年轻，才二十七。”
祁天赐不理解。
“管我什么事？”
“所以我还不太想去另外一个世界，你看？”
祁天赐：……
祁天赐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看着祁天赐的背影，苏寒抠了抠头，追了上去。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苏寒叫住了祁天赐
“请你吃饭？”
祁天赐也不客气：“行。”
两人在商业街找了一家平时祁天赐喜欢的店。
主要是这家店还有小包间，方便两人说话。
“今晚到底要干什么？”
苏寒问。
他很好奇祁天赐打算带他见识什么。
祁天赐倒了一杯茶，从桌子上推给他。
自己拿起另外一杯，抿了一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吓尿裤子就行。”
苏寒：……
他怎么觉得从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