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食堂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位医生,和一些看起来极为憔悴的病人。

他们正默默的吃着饭。

苏寒注意到,那些眼神黯淡的医生和病人,在他们进来以后,眼睛亮了一下。

就像即将被淹死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哦,他们把我们当替死鬼。

苏寒坐了下来,桌子上已经是摆好的早餐。

早餐和医院的外面一样简陋。

和米汤一样的稀饭,馒头馅的包子,咸到发齁的炒青菜,还有看起来有些发黑的油条。

苏寒他们不约而同的去拿了包子。

没有馅的包子,总比发黑的油条好。

苏寒注意到,慕长生胃口还不错,一直在呼噜呼噜的吃着。

过了一会儿,老人捏着包子,缓缓开口。

“各位,吃好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老人叹了口气,开始讲起这个医院发生的事。

这个医院是六十年前建成的,出资建医院的是当地的一个富豪。

他是为了他的女儿建的这个医院。

他的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好。

而附近的医院医疗设施都不怎么样。

爱女心切的富豪,直接花钱找来当时最好的医生,买来最好的器材,建成了这个医院。

女儿的身体也在富豪的精心呵护下慢慢好转。

可突然有一天,女儿死了,死在了医院。

富豪勃然大怒,发狂的杀了当天照顾她女儿的所有护士医生。

甚至是病人,也被杀了几个。

后来,富豪以极快的速度衰老,因为受的打击太大,他很快就死了。

他死了以后,财产被全部捐给了他为女儿而建立的医院。

当时,院长为了让富豪安心离开,几乎把所有的财产都用在了修建医院上面。

可医院建好后,噩梦也就开始了。

刚开始,是一些病人说会在晚上听到小女孩的哭声。

后面,直接有人看到了小女孩的踪影。

护士医生一个接着一个死亡,住进来的病人也病的越来越严重。

渐渐的,即便这家医院的设施再完备,医生技术再好,都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了。

不过,还是有些医生被高昂的薪酬吸引而来。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死了。

“那为什么不关掉这家医院?”

有人发出疑问。

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让人恐惧的事般,他连连摇头。

“关不掉,关不掉,如果有人试图对这个医院做什么……他们……他们会让那个人死的!”

“好吧,他们是谁?”

苏寒问出关键性的问题。

“那些曾经死去的医生,护士,还有那个……小女孩。”

一般情况来说,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了。

苏寒的食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顾寒山知道,苏寒这模样,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好了,如果你们吃饱了,就麻烦去各自的岗位吧……我们这没什么病人,很轻松的。”

老人提醒苏寒他们。

苏寒的食指停了下来,他勾勾嘴角。

“好。”

走在老人的后面,苏寒突然转头。

“您,是院长对吗?”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了解过了。”

“我不确定,毕竟我没见过院长。”

苏寒耸了耸肩膀。

老人停在口腔科的门牌前,看向苏寒。

“你的门诊室。”

苏寒看着里面破旧的设施,冲老人笑着点头。

随即,老人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老人一离开,一个护士就抱着东西进来。

“你好。”

苏寒主动打招呼。

护士小姐放下东西,对着苏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好。”

“怎么称呼?”

“叫我琳达就好了。”

苏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琳达。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三年了。”

苏寒故作惊讶道:“听说这个医院……”

琳达面色不改回答。

“只要你规规矩矩,不去惹怒那个孩子,她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苏寒眯眯眼,还想问什么,另外一个护士就进来了。

这个护士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场,她死死盯着琳达,语气有些凶狠。

“你在这干什么?”

琳达可怜巴巴的往苏寒身后一躲。

“新来的医生这么帅,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那个护士冷漠的看了一眼琳达。

“那位安排我来帮医生的忙,你可以离开了。”

琳达冲苏寒眨眨眼,转身离开了。

苏寒看着这位新来的护士。

“你似乎不太喜欢她?”

那个护士也冷漠的看着苏寒。

“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苏寒耸耸肩,没再开口。

如同老人说的,他们的工作很闲,除了医院现有的一些病人,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病人来医院看病。

苏寒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厕所在哪?”

苏寒问那个护士,她指了指头顶的标识,没有说话。

苏寒慢慢地向厕所挪过去。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不是一般厕所的那种骚臭,是一股让人反感的腥臭。

苏寒向来对这类味道敏感,他捂着鼻子,拉开拉链。

等解决了生理需求,苏寒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里的水有些泛黄,苏寒决定先把水放一会,再洗手。

水的颜色渐渐变深。

苏寒盯着水,后退了一步,本来只是泛黄的水,已经渐渐变得一片赤红。

水槽也不再下渗那些血水,血红的水溢出水槽,流向苏寒的脚边。

苏寒连连后退,退到墙角后,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躲进了一个厕所隔间。

厕所隔间里很是肮脏,墙壁上还有很多字。

但苏寒现在没心思去看那些字,他屏住呼吸,听到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

高跟鞋停在第一个隔间,用什么东西砸烂了隔间的门。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停在了苏寒躲着的那个门前。

隐隐约约,苏寒听到和昨晚一样的哭声。

苏寒咬着牙,看着一个铁锤,狠狠砸烂了厕所的门。

一张苍白诡异的脸探了进来。

苏寒屏着呼吸,看着那个浑身血污,嘴角咧到耳边,却被线缝着的护士。

她的眼睛也被缝住了。

护士举着铁锤,狠狠冲隔间里面一挥,锤子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