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4.24 小会
有些时候,一个人越想躲避麻烦,麻烦偏偏越喜欢自己找上门来。
当天傍晚,田灼突然被通知要去参加院里组织的一个小会。跟班长确认过才知道,这是院里专门为挂科次数达到4次或5次的同学组织的一场会议。其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这些同学提高警觉,让他们端正自己的学习态度。
田灼问班长能不能不去。班长表示他说了不算。
虽然田灼对这个大学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但还是不得不跟这里的人再周旋一会儿。
没办法,他现在寄人篱下。他需要在这个大树底下乘凉。不论他将来要从事什么职业,或者他已经做出了一些尝试,至少现在还看不到一个比较完整的轮廓。他不可能因为只看到了一个微弱的苗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即使将来不准备从事在大学所学的这个专业,大学的时间也是绝对宝贵的。他需要用这段时间来做更多的实验,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方向。甚至,他还希望能够在这段时间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定的基础。
为此,他曾经想到过考研。如果能拿到学位证,考研对田灼来说应该是比较轻松的,因为他比较擅长那种形式的考试。当然,他想考研,也不是为了进一步学习自己的专业知识。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就像回合制网游一样。在有些回合制网游中,许多玩家不喜欢冲级。他们会一步步卡级往上玩。在一个等级段,先把下个等级段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等他们点了升级,直接就可以在下个等级段达到一线或者至少接近一线水准。
田灼对自己的大学生活和研究生生活就是怀着这样的期待的。
如果什么准备都没有,前一秒踏出校园,后一秒就会被茫茫人海淹没。
因此,田灼暂时还不能离开这个校园。就算拿不到学位证,他也至少要保证自己不会被开除。所以,无论他有多不耐烦,他都应该努力克制,尽量避免和校方对刚。
在心中挣扎了几秒,田灼走向了食堂。他得赶快去吃个饭,然后去院里的学生工作办公室报到。
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要采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来应对那些喜欢找存在感的家伙。
你说什么?行。好。嗯。知道了。然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认真听讲,绝不执行。诚心认错,绝不悔改。挺过一天是一天。说白了,就是蒸不熟煮不烂油盐不进滚刀肉。
到了地方之后,田灼发现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粗略扫了一眼,大概有二三十个。
他们被领到了三楼的一个会议室。这里有一圈椭圆环形的桌子。
田灼也没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直接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负责给大家开会的是一个什么书记。具体的名头,田灼没有注意听。他只知道这个书记姓刘。
刘书记开场先讲了一段套话,然后又讲了一段“假大空”。当大家都已经“灵魂出窍”了之后,刘书记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真正有意义的话题。
刘书记让同学们分别介绍一下各自的情况。首先是专业班级和姓名,然后是已挂科目及原因,最后是表态。
这种形式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就算专业不同,学习的科目也有很多是重叠的。甚至,在一些科目考试的时候,还有过不同专业的学生在一个大教室里一起考的情况。所以,如果这些人在一起交流一下自己的挂科心得,说不定就可以了解到一些自己之前不知道的挂科方式。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往往就会缺乏防范意识。在这里交流之后,还真有可能让一些人避免之后可能遇到的某种麻烦。
不过,这些跟田灼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着前面发言的几个同学一个个跟三好学生或者道德标兵一样“宣誓”着,田灼连忙低头掩面。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笑出声来而引人注目。这也太假了吧?如果是假话,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说得这么“假”就有点太“戏精”了吧?倒不是这些人的话有什么毛病。问题是,他们脸不红心不跳,情绪却太过饱满。简直像是事先准备好了台词,然后现在拿来演讲。一步步铺垫,有起伏,有转折,有**,有口号,宛如一场大戏。田灼现在只想送给这些同学一首“我的一个戏精同学”。
终于轮到了田灼发言。他将自己简单介绍了一遍。非常简单,除了刘书记的要求之外,一句废话都没有。然后,他又把自目前已经挂掉的五个科目介绍了一遍。至于原因,他表示“一言难尽”“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了”。
当田灼介绍自己挂掉的五个科目时,除了跟他比较熟的同学,其他人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体育怎么还能挂呢?”刘书记一时也忘了保持一贯的沉稳姿态。
“因为之前那个体能测试。我先漏跑,然后又找人替跑。所以那个老师就把我的名字从选课名单里给去掉了。之后上课点名不点我,期末考试也不考我,今天的补考也不让我参加。”田灼简单地把事情说明了一下,对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和美化。
“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些交流方面的问题。那老师后来找过你吗?比如单独找你谈谈,或者在课下之类的?”刘书记问。
刘书记在学校不是负责教课的老师。硬要说教课的话,他只是偶尔负责一下学生思想方面的内容。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学生思想方面的教育。学生固然有错,但刘书记认为,那个体育老师作为老师应该起到纠正的作用,而非只是对这种学生进行惩罚。刘书记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思想教育工作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没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人家那意思就是直接把我给除名了。我已经不算他的学生了,那他凭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田灼道。
“那你就没主动找老师认个错啥的?我觉得,放在之前,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如果好好沟通一下,其实是可以解决的。但现在直接搞到挂科了,按你的说法还不能补考,那就比较麻烦了。”刘书记道。
“我知道这件事的问题最先出在我身上,但我不明白这事和我体育课的成绩有什么关系。我找人替跑,他可以算我没通过体能测试,也可以把所谓的体能测试的学分给我扣掉,但凭什么在课堂上点名不点我?体能测试本来就不属于体育课的一部分。这位老师临时客串一下,怎么就把它们混为一谈了呢?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也不是找他拜师的学徒。就算我人品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他将我踢出课程。他凭什么?我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我也交了学费了。学校也收我了。我跟这个体育老师就是消费者和工作者的关系。这就跟去餐馆吃菜一样。我付费吃菜,他做菜,公平合理。”田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