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朱瞻壑与胡濙击掌为誓,正式订下了赌约。

如果建文帝真的在谷王府中,就算朱瞻壑输,日后东厂和锦衣卫要听胡濙的调遣,反之则是朱瞻壑赢,胡濙也要听从朱瞻壑的命令。

“下官这就派人去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胡濙向朱瞻壑告辞道。

“呵呵,我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朱瞻壑微微一笑,也向对方拱手道。

随后两人各自离开,朱瞻壑去了东厂,但却根本没有布置关于谷王的任务。

因为朱瞻壑知道,根本不用他调查,很快蜀王那边就会上书,举报谷王造反,并且让他儿子假扮朱允炆的事一同上报,所以他和胡濙的打赌,完全就是躺赢。

相比于朱瞻壑的悠闲,胡濙在回去之后,立刻发动手中所有的力量,赶往长沙调查谷王的情况,希望可以早日证实,朱允炆就在谷王府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数情报从长沙发出,最后汇聚到胡濙手中。

结果当看到这些情报,胡濙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关于朱允炆是否在谷王府这件事,他手下并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一的一个证人,也只是听谷王提了一句,并且见到一个疑似朱允炆的人,并不能肯定对方就是朱允炆。

不过胡濙的手下却查到不少谷王豢养死士,打造利弩与战舰的消息,这些与朱瞻壑说的几乎一样,由此可知,谷王的确有谋反的想法。

自己查到的信息反而印证了朱瞻壑的话,这让胡濙本来坚定的信心也因此动摇。

…………

金陵上游的长江河道上,一艘普通的小客船顺流而下,混在周围的商船与客船中并不起眼。

顾瞻手按腰刀,一脸紧张的坐在船舱之中,随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做为蜀王的女婿,顾瞻与妻子富顺郡主的感情很好,两人可以说是夫唱妇随,又生了两儿一女,生活再美满不过了。

但是顾瞻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身陷险境,甚至随时都可能丧命。

前段时间,蜀王将顾瞻叫去,让他带上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送到京城交给陛下。

顾瞻也没有多想,带上随从和护卫就乘船出发,一路顺江而下,速度十分的快捷。

只是让顾瞻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船抵达岳州府时,却在一天夜里遇到一伙身份不明的贼人袭击。

当时毫无准备的顾瞻,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身边的护卫和随从战死大半。

幸好顾瞻是镇远侯顾成的侄子,他们顾家是扬州人,世代以操船为业,因此顾家的男人大都精通水性,顾瞻也不例外,他从小几乎是泡在江水里长大的。于是顾瞻趁着别人不注意,一头扎进江水里游出去数里,这才逃过了一劫。

但顾瞻并没有因此安全,那伙人并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杀,期间顾瞻几次改换行装,甚至改走陆路,但都差点被对方发现。

最终顾瞻再次雇了这条小船,混在来往的商船之中,这才暂时摆脱了追杀。

不过眼看着就要到达金陵城了,顾瞻却再一次感受到那些追杀者的存在,前天甚至有船只试图靠近他的小船查看,因此顾瞻怀疑自己的行踪再一次暴露了。

“岳父啊,你到底是让我送我什么信啊,这简直要害死小婿了!”

顾瞻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信筒,信筒用黄铜打造,接口处还用火漆封上,因此就算落水,里面的信也不会受到影响,有时顾瞻真想打开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但是蜀王交待过,必须把信筒交给陛下,期间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连顾瞻自己都不行,所以他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冲动。

漫长的白天终于过去了,随着夜晚的降临,船老大将船停靠在江边,毕竟人也需要休息,而且前面就是金陵城,江面上的船只又多,如果晚上行船,很容易出事。

顾瞻随便吃了点东西,得知明天就能抵达金陵,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但想到那伙阴魂不散的神秘人,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如果对方要动手的话,今晚将是最后的机会,一想到这里,顾瞻立刻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对方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如果呆在这里,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顾瞻低声自语道,随即他做出决定,今晚不能再呆在船上了。

于是顾瞻立刻收拾了一下东西,又给船老大留下一些银票,自己则偷偷来到甲板上,然后悄悄的下了水。

顾瞻现在无比感激自己那位早死的老爹,当初要不是他逼着自己从小下水,他也不会练出这么好的水性,哪怕在晚上,他也有把握在长江中游个来回。

口中衔着钢刀,顾瞻在水中无声的向前游,之前天还没黑时,他就已经看中了一条商船,那条船上装满了货物,而且也是向下游行驶,傍晚时,这条船也停靠在岸边,距离他乘坐的小船并不算远。

只要顾瞻游到商船上,然后藏在货物之中,应该就能逃过今晚的追杀。

然而就在顾瞻刚向前游了不远,忽然感觉水中有些不对,紧接着他就感觉身上一紧,竟然被一条渔网给缠住了。

这让顾瞻脸色大变,做为从小在江水中泡大的人,他深知水里最大的危险不是江中的大鱼怪兽,而是渔民的渔网,任你的水性再好,只要被渔网缠住处,那也是死路一条。

更加糟糕的是,这条渔网显然有人操控,他刚一入网,立刻就有人开始拉扯渔网,紧接着一条沙船从黑暗中驶来,船头也亮起火把,一个中等身材,却极为健壮的中年人立在船头。

“果然是你们!”

顾瞻看到船头的中年人,咬牙切齿的怒道,对方正是之前偷袭他的那灰神秘人首领。

“嘿嘿,本以为你只是个纨绔子弟,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机灵,还有如此好的水性,差点让你给逃了!”

中年人得意一笑,说完一挥手,旁边立刻有两个弓箭手上前,尖利的箭头对准了水中的顾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