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骑马走在官道上,时不时就能见到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经过。

有些流民看到朱瞻基等人衣着华丽,也纷纷凑上前讨要食物或钱财,但却被锦衣卫给赶走了。

对于这些流民,朱瞻基也感到同情,但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他隐藏身份,亲自行走在民间,为的就是多收集一些有用的证据和消息,日后好回京向朱棣禀报。

同时朱瞻基也命令锦衣卫,不让他们与东厂合作,打定主意要把这件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傍晚时分,朱瞻基他们来到一座县城,为了隐藏身份,他这几天连驿站都不住了,晚上都是随便找个客栈休息。

不过就在朱瞻基刚进县城,却只见城中到处都是流民,这些流民三五成群,聚集在街头巷尾,虽然面带饥色,但并没有四处讨要食物,反而显得颇为淡定。

这时天色将晚,朱瞻基带人穿过这些流民,想找一家客栈居住。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只见几个白衣人出现,头上绑着红头巾,手中敲打着锣鼓高叫道:“佛母施粥了!”

白衣人的一声高喊,立刻引得四方的流民向大街上聚集起来,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都是面带激动,手里拿着瓦罐、破碗、木桶之类能够盛饭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向前挤。

这些白衣人似乎很有经验,立刻有人上前维持秩序,使得这些流民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其中一些老人、孩子和女人会被带到前面。

直到饥民的队伍队伍排好之后,这才又有白衣人拉着大车走来,车上装着一桶又一桶的稠粥。

看到车上的这些装粥的大桶,饥民们再次变得有些**,但在白衣人的维持下,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很快白衣人开始在街头施粥,虽然粥不是什么好粥,米是陈米,面里还混着面糠,另外还有切碎的野菜,味道闻起来有点怪,但绝对是可以活命的粮食。

不少饥民领到粥后,一个个抱在怀里,然后跑到角落里慢慢享用这来救命的食物。

“这些白衣人是什么人?”

朱瞻基看到眼前这一幕,却是脸色一沉。

这些白衣人显然不是官府的人,而且从他们的穿着也能看出,这些人组织严密,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借此收买民心。

“我立刻派人去打听!”

旁边的王志立刻说道,随即就派身边的锦衣卫前去打听情况。

不一会的功夫,打听的人就跑回来禀报道:“启禀公子,这些白衣人自称是佛母座下的使者,这段时间四处施粥放粮,在民间拥有极大的声望!”

为了不暴露身份,朱瞻基化身为一个出游的贵公子,王志这些锦衣卫则扮成下人或护院。

“佛母?肯定又是别有用心之人,借着神佛之名收买人心!”

朱瞻基冷哼一声道。

“公子,这帮人虽然别有用心,但在这里却拥有极大的声望,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妙!”

王志小心提醒道。他知道朱瞻基身为太孙,一向心高气傲,万一没忍住惹了这些白衣人,恐怕给会他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发生危险。

“我知道!”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

一行人最后找到客栈,因为到处都是流民,再加上山东这几年的情况恶劣,所以民间的经济也大受打击,连这个县城的客栈也是如此,几乎都快开不下去了。

因此当看到朱瞻基这么多人住进客栈,掌柜也十分的热情,当即将最好的上房给他们腾了出来,事实上整个客栈除了朱瞻基他们外,一共也没几个客人。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朱瞻基与王志等人来到客栈的大厅吃饭,虽然客栈的生意不好,但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朱瞻基尝了一下味道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就在这时,忽然只听外面有人敲门,掌柜的急忙跑上前开门,他似乎知道外面是什么人。

只见门被打开,门外竟然站着一群白衣人,为首的一个白衣人,怀中抱着一个小箱子,上写“佛香钱”三个字。

“李掌柜,老规矩!”

为首的白衣人显然认识客栈的掌柜,见到他也笑着招呼道。

“小人明白,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李掌柜点头哈腰,显得十分恭敬。

随后只见李掌柜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宝钞,然后塞到了对方怀里的箱子里。

白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走进客厅,客栈的其它客人似乎也知道规矩,也同样拿出宝钞放到箱子里。

朱瞻基看到白衣人的举动,却是眉头紧皱。

最后白衣人来到朱瞻基面前,这让他终于忍不住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抢劫吗?”

“公子不要误会!”

没等白衣人开口,那位李掌柜立刻跑上前解释道:“使者大人可不是为了敛财,而是为了全城的流民募捐,毕竟您今天肯定也看到了,城中到处都是饥民,如果不施粥的话,说不定会引发大乱,所以使者大人才向所有人募捐,所得钱财用于买粮食施粥!”

李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向朱瞻基等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这些白衣人惹不起,还是早点拿钱保平安。

不过朱瞻基却早就看不惯这些白衣人,当即再次怒道:“施粥自有官府去做,你们这些人强抢过路的客商,用这些钱财去收买人心,是不是想造反?”

面对朱瞻基的质问,只见为首的白衣人却冷笑道:“官府?要是等官府施粥,我们早就饿死了,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却如此的天真,简直可笑!”

被人说自己天真,朱瞻基立刻大怒,刚想发作,却被旁边的王志劝住道:“公子息怒,咱们出门在外,自然也要入乡随俗!”

王志说完示意身边的人给钱,他自己则挡在朱瞻基和白衣人的前面,主要是他怕朱瞻基再乱说话,万一惹怒了这些白衣人,恐怕他们就别想走出这座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