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外面的喊杀声彻底的消失了,看守的表情也从凝重变为轻松。

这让朱瞻基他们全都是心中一沉,不用问也知道,外面官兵的救援肯定失败了。

就在朱瞻基他们在懊恼之时,忽然只见牢房外有人走了进来,这让他们都是心中一沉,因为随着官兵攻打山寨失败,很可能会让山寨里的人怀疑到他们身上。

只是让朱瞻基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些人中,为首的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长得像教书先生的老者,另一个就是将他们绑来的金刚。

“佛母,这些就是我绑来的人!”

金刚这时哭丧着脸,伸手一指牢房中的朱瞻基介绍道。

刚才许文功猜到官兵和被绑的人有关,立刻把金刚臭骂了一顿,但金刚也很委屈,毕竟他绑架这些人也是为了给山寨敛财,没想到财没敛到,却招来了一群官兵。

牢房中的朱瞻基也十分震惊,他之前就听说过佛母,也知道白衣人是佛母的手下,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佛母竟然是个年轻的美貌女子。

唐赛儿来到牢房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朱瞻基,这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瞻,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我?”

朱瞻基强自镇定道,他之前便服出行,早就给自己取了个化名,张是他母亲太子妃的姓,然后用了他名字中的一个字。

“张瞻?外面的官兵是不是你们引来的?”

唐赛儿怀疑对方报的是假名字,但还是继续问道。

“什么官兵?我家大老爷是兖州同知,公子这次是去河间府探亲,你们只是求财,我们也是想要保命,只要再给我们几天时间,十万贯肯定能送到!”

王志这时抢先说道,他先是自报“家门”,免得对方怀疑朱瞻基的身份,又强调十万贯的赎金,从而引发对方的贪心。

“这么说你家公子是兖州同知的侄子?”

唐赛儿再次打量着朱瞻基,眼神中却带着十分的怀疑,如果对方只是一州同知的侄子,恐怕根本引不来那么多官兵。

“不错,兖州同知是我大伯,我看姑娘你这么年轻,为何要做让人不齿的山贼?不如你们弃暗投明,我愿向我大伯求情,到时肯定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朱瞻基这时竟然向唐赛儿劝说道。

“哼,全都是屁话,我们做山贼,还不都是被你们这些当官的给逼的!”

没等唐赛儿开口,旁边的金刚就忍不住指着朱瞻基怒骂道。

也不怪金刚生气,他本是一个小商人,但因为官府的逼迫,导致他家破人亡,因此平时对官府十分的痛恨。

其实不光是金刚,但凡是加入白莲教的人,几乎都有着悲惨的身世,而他们的悲惨遭遇,很大一部分都有官府有关。

“好了,金刚你老实一会!”

许文功瞪了金刚一眼,责怪他乱插话。

唐赛儿一直打量着朱瞻基,这时忽然开口道:“你在撒谎!”

“姑娘你为何这么说,我哪里撒谎了?”

朱瞻基心中一跳,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反问道。

“兖州的确有位张同知,但据我所知,他在家中行二,你刚才却称他为大伯,显然你的身份都是编造的!”唐赛儿直接点破朱瞻基话中的漏洞道。

唐赛儿颇有智谋,这几年一直收集着附近各州官员的信息,兖州与青州紧挨着,她当然对那边的情况十分了解。

朱瞻基闻言心中一惊,当即看了旁边的王志一眼,结果发现王志也满脸苦涩,显然王志也知道自己和朱瞻基都说错话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外面的那些官兵,肯定是来救你的吧?”

唐赛儿再次平静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出身肯定不一般,金刚在无意间抓了一条大鱼回来。

面对唐赛儿的盘问,朱瞻基这时也只能沉默以对,如果这时表明身份,很可能会被对方灭口。

“你不说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许文功这时上前一步威胁道,说话时还扫视了一下整个牢房。

就算朱瞻基不愿意说,但他身边这么多人,严刑逼供之下,肯定有人会撑不住交待出他的真实身份。

面对这种情况,朱瞻基也慌了手脚,只能再次看向旁边的王志。

但王志这时也同样束手无策,而且许文功一直盯着王志,显然他也看出王志是朱瞻基的心腹,因此很可能第一个审问他。

“不说是吧?来人,把他们拉出来挨个审问!”

许文功一声令下,立刻有白莲教徒上前,就要打开牢门将王志等人拉出来审问。

就在这时,朱瞻基也吓的满头大汗,但他的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当即大声叫道:“等一下,我说!”

“公子!”

王志闻言吓了一跳,急忙想要阻止,但却被朱瞻基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乱动。

随后只见朱瞻基迈步上前,与唐赛儿隔着栅栏对视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不瞒你了,我祖父是大明的宁王殿下,这次是进京为陛下送寿礼,却没想到被你们劫持。”

身后的王志听到朱瞻基竟然假冒宁王的孙子,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即又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毕竟宁王的孙子虽然尊贵,但远比不上太孙,这些土匪应该不至于因此就杀人灭口。

“你既然是进京送寿礼,那寿礼呢?”

唐赛儿再次追问道。

“我们本来走的是海路,但刚到山东沿海,就遇到大风暴,船队受了损伤,而且我也怕有危险,所以就带人改走陆路,至于寿礼,则还在船上,可以慢慢运到京城。”

朱瞻基神情淡定的回答道。

他的话半真半假,反而不容易被人识破。

果然,唐赛儿听后与许文功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朱瞻基的解释比较合理,毕竟对方是宁王的孙子,平时出行肯定带着大批的护卫,也只有遇到天灾临时改路,所以才带了这么点人,结果被金刚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