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朱瞻壑、张忠与朱勇三人共同举杯,随后一饮而尽。

多年后再次重聚,三人都十分默契的不谈其它事情,只聊以前的趣事,气氛也显得格外轻松。

直到第二天三人宿醉中醒来,这才坐在一起边喝茶边闲聊。

虽然三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境况,但他们还是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也说了一些对未来的打算。

“朱兄,日本那边的局势怎么样,足利幕府之前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朱瞻壑品了口茶,这才向朱勇问道。

“你还真猜对了,足利幕府自从战败之后,一直在暗中操练兵马,说服各地的大名支持他们,看样子是想报仇。”

朱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

“另外石见国有巨型银矿的消息,也被传了出去,这件事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足利幕府更是后悔万分,所以他们练兵,很可能是冲着石见国去的!”

石见有银矿,这件事倭国人也知道,但他们开采的都是小型银矿,并没有找到正确的大矿脉,但自从大明占据了石见国后,大力寻找矿脉,终于在小矿脉的基础上,找到了隐藏的大矿脉。

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毕竟石见国那么多倭人,而且开采银矿,也不能只靠战俘,还是有不少倭人矿工也参与了,于是这个消息很轻易就泄露了出去。

本来石见国多山,没有什么值得耕种的土地,所以当初足利幕府割让时,他们也不怎么心疼,可是当得知石见竟然找到大型的银矿,立刻让足利义持后悔莫及。

除了足利义持外,石见国周围的一些大名,也同样对石见的银矿垂涎三尺,只不过惧于大明军队的实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足利义持带头的话,这些人很可能会跟随足利义持一同出兵,到时也好从银矿中分一杯羹。

“这么说的话,日本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啊,陛下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你调回来,是不是有些欠妥?”

张忠听完朱勇的话后,也不禁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但没办法,陛下已经下旨,而且还派安远侯柳升接替我的职位,安远侯久经战阵,是陛下的爱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朱勇这时无奈的回答道。

他好不容易才在日本做出一番事业,结果因为和朱瞻基的矛盾,导致被忽然调离,这让他也十分不甘心。

“皇爷爷派柳升接替你?”

朱瞻壑听到朱勇的话却暗叫不好,之前他只知道朱勇要回来,却不知道接替他的人竟然是柳升。

柳升是朱棣的爱将,之前朱棣每次北征草原,都会带上柳升,对方也的确立下赫赫的战功。

但朱瞻壑却知道,这个柳升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太过骄傲。

在原来的历史上,柳升就因为太骄傲,在清剿唐赛儿的叛乱时,竟然被唐赛儿的几千叛军打的大败,他也因此被下狱,但后来朱棣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又将他放了出来。

不过这并不是柳升最大的败绩,后来朱棣去世后,朱瞻基更是重用柳升,甚至让他镇守交趾,率兵平息当地的叛乱。但又是因为柳升轻敌冒进,结果导致明军主力被歼,自己也战死在交趾。

也正是柳升的战败,才导致历史上的大明彻底失去对交趾的控制,于是朱瞻基干脆放弃了交趾,使得交趾再次独立,从此之后,中原再也没能恢复对交趾的统治。

一想到柳升此人的缺点,朱瞻壑也不禁担心起日本那边的局势,万一柳升真的出了什么纰漏,到时他好不容易才在日本打开的局面,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瞻壑,你在想什么呢?”

正在这时,朱勇忽然伸手在朱瞻壑面前晃了一下,刚才他和朱瞻壑说了几句话,但他却一直发呆,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呃?这个……”

朱瞻壑这才醒悟过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

“朱兄,我和柳升接触过,之前皇爷爷率兵清剿阿鲁台和朵颜三卫时,柳升曾经带兵冲锋,的确是个难得的将才!”

“那是当然,安远侯在军中的名气可是相当的大,甚至仅次于……”

朱勇本想说张辅,但忽然想到张忠在这里,于是一下子停了下来,不过张忠却并不在意,毕竟他早就把家里的事放下了。

“朱兄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没想到朱瞻壑这时却凝重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柳升虽然是个将才,但此人太傲,之前他跟随大军北征,上面有皇爷爷压着,倒也不用担心,可若是他独自领兵,恐怕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议,我担心他会因此吃大亏!”

“安远侯战功赫赫,我也的确听说他为人骄傲,但他毕竟是军中的宿将,应该不至于会因此疏忽吧?”

朱勇闻言先是一皱眉,但随后又有点怀疑的问道。

“这可不好说,咱们大明的军队,自从去了日本,就未尝一败,导致军中的将领一向看不起倭人,以柳升的性格,肯定更不会把倭人放在眼里,万一因此轻敌,那后果……”

朱瞻壑越说眉头皱的越紧,他真怕自己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局面,彻底的毁在柳升手里。

“瞻壑,我觉得你不必太过担心,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柳升真的无能,从而导致战败,但日本那边不是还有大明的水师吗?以水师的实力,保住九州岛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张忠这时忽然开口道。

“对对对,水师那边还有张芾,他一向稳重,而且水师一向单独行动,顶多就是配合陆师的行动,所以就算柳升战败,对水师的影响也不大。”

朱勇听到张忠的话也连连点头道。

其实他听完朱瞻壑的分析后,也同样有些担心,因为他知道朱瞻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但愿是我多想了,不过等回到京城,我还是要向皇爷爷建言几句,另外再给张芾写封信,让他小心一些!”

朱瞻壑沉吟良久,这才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