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朱高燧说,他之所以想去日本,一是闲着无聊,二是看到朱棣年纪大了,自己身为人子,自然要为父分忧。
“瞻壑,不是我说你大哥,他去了石见国,短时间内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真是让人不放心,所以还不如让我去石见国,肯定比他做的好!”
最后朱高燧拍着胸脯保证道,看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似乎真的是打算为国分忧。
“三叔真是深明大义啊!”
朱瞻壑虽然心中怀疑,但也没有戳破,毕竟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最基本的素质。
“不过三叔您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您要真想去日本,直接去找皇爷爷不就行了吗?”
朱瞻壑忽然向朱高燧问道。
“瞻壑啊,你这话就有点装糊涂了,我倒是想去日本,可怕你皇爷爷不同意啊,所以我才想请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朱高燧说着,又给朱瞻壑倒了杯酒道。
这才是他来找朱瞻壑的主要目的,毕竟日本可是朱瞻壑一手打下来的,哪怕后来让朱瞻基镇守,但朱瞻壑在日本这件事上,依然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三叔您这话说的,全天下人都知道,皇爷爷最宠您,大伯和我爹都得靠边站,只要您开口,皇爷爷肯定会答应,哪还用得着我帮您说话?”
朱瞻壑再次哈哈一笑道。
不过他的话却是暗藏刀锋,说朱棣最宠朱高燧,朱高炽和朱高煦都要靠边站,其实是暗指朱高燧给两个哥哥下毒,结果朱棣最后依然原谅了朱高燧,这不是宠爱是什么?
朱高燧也不知道是没听懂,或者是装做没听懂,反正脸色如常的再次笑道:“瞻壑你就别谦虚了,三叔我真的是想求你帮忙,而且我如果去了日本,你不也心静吗?”
朱高燧最后的那句话一出口,倒是一下子让朱瞻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他本来就觉得朱高燧呆在京城有些碍眼,如果对方去了日本,至少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再也不用天天看着朱高燧在眼前晃悠了。
想到这里,朱瞻壑终于露出沉思之色,过了片刻这才说道:“三叔,这件事我需要仔细的考虑一下,无论结果如何,三天后我都会给你答复!”
“好!还是瞻壑你痛快,那我就静候你的佳音!”
朱高燧闻言也是兴奋的一拍桌子,虽然朱瞻壑没有立刻答应,但他也没有立刻拒绝,这对朱高燧来说,已经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于是朱高燧接下来再次热情的敬酒布菜,朱瞻壑虽然无心吃喝,但也勉强应付了一会,然后这才起身告辞。
等到朱瞻壑离开雅间之后,朱高燧脸上的假笑才慢慢的敛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
这时只见旁边的雅间门一开,朱瞻坺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趴在窗口看了一下酒楼外的大街,这时朱瞻壑已经出了酒楼,迈步上了马车。
朱瞻坺看着朱瞻壑登上马车离开之后,这才关上窗户来到朱高燧旁边道:“爹,你说朱瞻壑这小子会帮咱们说话吗?”
朱瞻坺一直躲在旁边的雅间里偷听,因为他知道朱瞻壑最不待见他,所以干脆就躲起来不露面,直到朱瞻壑走了他才敢出来。
“不好说,不过他没有拒绝我,这就是个好现象,只要他不从中作梗,我就有把握说服你皇爷爷答应我!”
朱高燧嘿嘿一笑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海外的好地方那么多,爹你为什么非要去日本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听说那边的所谓大名,甚至都吃不饱饭,否则也不会出那么多倭寇了。”
朱瞻坺忽然有些报怨的道。
这几年随着海贸的发展,已经对大明上下形成了巨大的冲击,比如朱高燧父子两人,也早早的加入海贸之中,甚至还从海贸中赚了不少钱。
再加上报纸的出现,使得他们能了解到更多的情报。
而朱高燧通过各方面的了解,再加上有朱高煦这个榜样在,慢慢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如果再留在大明,日后顶多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王爷,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这对于野心勃勃的朱高燧而言,绝对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而他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出海,所以这几年朱高燧也四处调查,寻找海外适合自己的地方,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日本,于是才有了今天的事。
“你不懂,石见银矿富可敌国,只要开采出来,绝对是一条源源不绝的财路。”
朱高燧却对朱瞻坺摇了摇头道,他选择去日本,可是经常深思熟虑,而不是脑子一热的决定。
“可就算石见银矿的银子再多,开采后也要交给朝廷的,我们总不能私吞掉吧?”
朱瞻坺却还是不理解的问道。
“你傻啊,现在你皇爷爷在,我当然要老老实实的把银子上交,万一日后你皇爷爷不在了呢?”
朱高燧气的一拍儿子的脑门问道。
“皇爷爷就算不在了,可还有大伯啊,甚至大伯不在了,还有大哥在,大明肯定不会没有皇帝,而只要大明在,银子肯定就得交给朝廷啊。”
朱瞻坺也是个死脑筋,依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形势都是会变化的,特别是日本孤悬海外,之前连草原战俘都会发动叛乱,倭人也同样不老实,为何你觉得我去了日本就会老老实实的交银子?”
朱高燧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道。
现在朱棣强势,哪怕他去了日本,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日后朱棣不在了,大明对海外的控制只要稍一减弱,到时朱高燧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当然前提是他能将日本掌握在自己手里,这点他对自己有信心。
“有道理啊,就像交趾一样,以前本就是中原属地,后来中原衰弱,他们就独立出去,而现在皇爷爷强势,又将交趾收了回来,但日后若是大明再衰弱,说不定交趾还有独立的一天。”
朱瞻坺这时也终于开窍,当即一拍桌子兴奋的道。
交趾如此,日本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