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医馆,郎中范衡,前来挑战!”

这个略有些羸弱的年轻人出现,令现场瞬间就炸开了锅!

“这不是济世医馆最年轻的郎中范衡吗?”

“我承认,他给人看病开药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但是比武招亲?他认真的吗?”

“什么比武招亲,他这简直是来自寻死路的好吧!”

“成彪这个身板,都快能顶范衡两个那么多了!”

“范郎中,你快点下来吧!这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待会儿要是被打得脑袋开花了,你自己可医不了自己啊!”

“……”

望着台上那个面白无须、文质彬彬的瘦高年轻人,齐啸风心中也瞬间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今日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多为三千营中想要出人头地的士兵、兵长。

偶尔有几个类似于李子阳之流的官宦之子,在看到成彪过于残暴的拳法之后,也都纷纷选择默默离开。

毕竟谁也不愿意把性命都搭在这上面啊!

总之,今日到场的,没有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

这个医馆郎中的出现,实在充满了满满的违和感!

看到范衡站在擂台上,张昭林也很是吃惊。

“方才的场面,你应该也都已经见识过了。”

“拳脚无眼,你还是考虑清楚了,再来挑战!”

在围观百姓的群嘲、张昭林的警告之下,范衡依旧面色沉静,声音洪亮,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我从一开始就在擂台下等着,等到现在,我愈发确定一件事——”

“婉儿姑娘,我对你的心意,是无论多么有力的拳脚,都无法被轻易消磨的!”

说着,范衡转向张婉儿所在的方向,深情道:“婉儿姑娘,自从你第一次送乞丐来济世医馆看病开始,我便已经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面对街边的乞丐,寻常的大家闺秀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沾染到了半点脏臭味道。”

“可你非但不躲,还愿意主动掏出银子,带那些生病的乞丐来医馆看病!”

“你的善良、你的温柔,范某全都看在眼里,并实打实地心生敬佩!”

“我对你的仰慕之情,并非一朝一夕的冲动。”

“从去年三月二十开始,这份感情便深深根植在我的心中,再也没有动摇过!”

面对范衡的大胆表白,张婉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似乎内心正在经历巨大的动摇。

“去年三月二十……”

范衡点了点头:“不错!”

“去年三月二十,正是你第一次送乞丐来济世医馆的日子。”

“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

“从那时起,我范衡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精进自己的医术,绝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与苦心……”

“如今,有了比武招亲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也不会轻易退缩!”

“我虽不懂拳脚,但为了婉儿姑娘你,我愿意一试!”

此话一出,张婉儿的脸庞“唰”的一下,迅速便羞红了。

见张婉儿仿佛有些动容,一直冷冷旁观的成彪登时觉察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

“既然范郎中的心意如此至真至诚,那就要看看范郎中的身板,是不是也像嘴里所说的那般经得起考验!”

“话不多说,立刻开始吧!”

随着管家一声令下,成彪瞬间向前蹬出一步,一肘猛击在了范衡的下巴上。

“噗——”

一口鲜血从范衡的口中喷出,伴随着一颗白灿灿的门牙喷得老远。

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格外的惊心动魄。

范衡猛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崩住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

眼见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没有让范衡倒下,成彪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

那充满了兴奋与侵略感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只误入野狼领地的绵羊。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范郎中,你承受住了。”

“我要开始发力了!”

成彪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整个人便像一阵风一般飞出了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了范衡的小腹上。

范衡闷哼一声,甚至来不及发出什么太大的声响,整个人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后飞了出去。

“范郎中!”

张婉儿始终左手捏右手,紧张地观察着擂台上所发生的一切。

看到范衡竟然被狠狠踹飞了出去,她哪里还能再坐得住,当即便起身跑了过去。

“范郎中,你怎么样了!”

看着张婉儿那神经紧绷的模样,齐啸风心中明白。

这一场擂台真正的胜者,此刻已然是见分晓了。

“婉儿妹妹!”

方小无也跟着张婉儿跑了出去,见躺在地上的范衡已经几乎是奄奄一息,她终于再次想起了齐啸风刚才说过的话。

她立刻抬起头来,带着三分怨怼、三分气恼、三分责问,向成彪开口道:“你明知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为何还要下死手!”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闹出人命的!”

成彪微微抬起下巴,冷冷打量着被踹到擂台另一方的范衡。

“正如我先前所说,既然上了这个擂台,就应该知道自己即将承受什么样的风险!”

“再说了,他不是还剩下一口气吗?”

“你……”

见成彪如此冷血,方小无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张婉儿和范衡身上。

“婉儿妹妹,范郎中怎么样了?”

“咱们还是立刻把他送回医馆,别耽误了病情……”

方小无正低声同张婉儿商量着对策,只见范衡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说了些什么。

张婉儿猛地睁大了眼。

“范郎中,你说什么?”

“大点声,我听不见……”

张婉儿慌张俯身在了范衡的唇边,焦急地听了半晌。

倏忽间,一行清泪默默顺着她的脸颊垂了下来。

见张婉儿突然哭了,方小无大惊失色。

“婉儿妹妹,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哭了?”

“范郎中他说什么了?”

张婉儿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低声道:“他说……”

“他不要去医馆,他还能坚持,他还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