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这一番话,成功勾起了齐啸风的好奇心。

“这个藏珑阁是干嘛的?”

周铭端起酒盅,“吱儿”的一声,抿了一口。

这货微微有些发胖,脸上连根毛都没有,一看就还未到及冠之年。

看他喝酒,齐啸风总有种看小孩硬要装大人的割裂感。

“冯大哥,这个藏珑阁可是咱们京城最牛的当铺。”

“据说里面收藏的,可都是前朝的稀世珍宝!”

“不过有机会进去见识的人可不多,我也只不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说到这里,周铭看上去还有些惋惜。

对于那个神神秘秘的藏珑阁,他似乎有着无尽的向往。

然而对于这个所谓的藏珑阁,齐啸风倒是并没有太多想法。

再牛逼,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眼下先劝说周铭配合自己开布庄,才是头号大事……

齐啸风替周铭把酒满上,笑道:“小周兄弟年纪轻轻,就有非凡的商业头脑。”

“若是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不过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小周兄弟,你就真不考虑考虑,跟我合作开布庄的事?”

周铭咧嘴苦笑:“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是这布庄真开不起来!”

“卖下等料赚不来什么钱,卖上等料,又比不过人家碧云庄的高贵。”

“不上不下,能成什么大事?”

齐啸风重新起了个话题:“你听你爷爷提起过‘改稻为桑’的事情吗?”

周铭有些疑惑:“那是什么?”

看来,周云深并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想想也对,当初渊帝并没有立刻拍板,而是在私底下安排自己去跟波斯使者谈生意。

谈得好,政策自然能够执行。

谈不好,这事儿就算是胎死腹中,也不会再有下文了。

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周云深自然不会和他孙子多说。

齐啸风向周铭大概讲了讲改稻为桑的政策,不过侧重点完全是放在丝绸如何赚钱这上面。

听了齐啸风的解释,周铭酒也醒了,两只小圆眼发出灿烂的光芒。

“真要照你这么说,咱们应该立刻去收购农田,到时候再转手卖了,赚高价啊!”

这小子的商业头脑,永远是那么的另辟蹊径。

齐啸风无奈:“收购农田不要银子啊?”

“你这两天卖火铳,才赚了多少钱?”

“够买多少亩农田?”

齐啸风略微顿了一顿,继续道:“再说了,万一到时候波斯使者不愿意花钱买丝绸,改稻为桑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咋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忙活一场?”

周铭猛地一拍脑袋:“对对对!”

“是我疏忽了!”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跟咱们要开布庄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咱们要跟波斯人做生意?”

齐啸风笑着一拍手:“对,也不全对!”

“咱们是要跟波斯人做生意,但最终目的,还是要促成改稻为桑一事!”

“这事成了,咱们后续也就不愁赚钱了。”

“至于利润嘛,我也不贪多,咱俩对半分就成!”

齐啸风将详细计划给周铭讲了一遍,周铭听后,忍不住直呼厉害!

“冯大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个好办法的?”

“强!实在是强!”

“我自诩赚钱门路无数,可在你面前,还是差得很远啊!”

“不过……”

周铭有些犯难:“店铺我倒是能在城中心找一间,只是这顶级的丝绸……”

齐啸风笑了笑:“这我有办法,你不用操心。”

“你只要记住,尽量找一家靠近碧云庄的店铺,并且照我安排好的布置。”

“后天,我要看到这家铺子开起来!”

周铭倒吸一口凉气,酒也醒了大半!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开一家店铺,谈何容易?

完全是强人所难啊!

但不知为何,面前这个男子身上自带一种气场,让人无法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更何况若真如他所言,这布庄真要顺利开业,肯定能狠狠赚上一大笔……

用不了多长时间,爷爷那三万两养老钱,也能尽数收回来了……

想到这里,周铭咬了咬后槽牙,向齐啸风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说定了!”

“冯大哥,明天酉时三刻,咱们还在这个地方见!”

跟周铭商定完所有细节,齐啸风返回皇宫时,已经天色渐晚了。

傍晚时分,夕阳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一排白鸽成群飞过,悠扬的鸽哨回**在皇宫上空,心境也不觉随之飘向了远方。

齐啸风并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径直来到了龙息阁。

龙息阁外,杨金水正手持拂尘,跟一个小太监交代些什么。

看到齐啸风出现,杨金水连忙脸上堆笑,凑了上来。

“拜见太子殿下!”

“万岁爷正在里面用膳,请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齐啸风一颔首:“有劳杨公公了。”

“哪里、哪里!”

杨金水扭头进了龙息阁,没一会儿,就笑意盈盈地返了回来。

“殿下,万岁爷传您进去。”

齐啸风向杨金水点了点头,抬脚朝龙息阁内走了进去。

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娇媚声传了出来。

“陛下,您今晚总该去臣妾宫里了吧?”

“臣妾这几天晚上都准备了芙蓉酥,您不来,那芙蓉酥可浪费了呢……”

齐啸风继续向里走去,这才看见声音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本以为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嫔妃,谁知坐在渊帝右手边上的,竟是个保养得当妇人。

她年逾四十,身上一袭桃色宫装,将肌肤衬得白皙胜雪,光彩夺目。

一头青丝光滑如绸缎,全部齐整地挽在脑后,梳了一个精致的高椎髻。

她的脸上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这份痕迹并没有跟她带来任何老态,反而让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在她的身上,高贵与妩媚相得益彰,合理共存。

齐啸风有印象,此人正是齐思德的生母,吕墨麟的女儿,吕贵妃。

“儿臣拜见父皇!”

“贵妃娘娘,您也在啊!”

依照大渊律法,齐啸风身为储君,不需要向除了皇后之外的其他妃嫔行礼。

面对吕贵妃,齐啸风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