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好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扑倒他。
明知她只是受药剂所惑,意识不清醒,还是希望那是她内心深处对他最炙热的渴望。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想从她美丽明亮的双眼中,看穿她的心思,探透她的内心。
可乔荞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大概她根本不想和他发生什么吧。
“我哪有想对你做什么?”乔荞掩饰着小鹿乱撞的内心,淡定道,“你想多了。”
看来,那只是一个梦。
如狼似虎的年纪,如狼似虎的梦。
害!好丢人啊。
好在那只是个梦,她并没有对商陆做什么。
否则自己够无耻的。
嘴上说着要跟他做朋友做亲人的话,却贪恋他的身体,想跟他睡觉。
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无耻。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商陆的声音,把她从自嘲的神思中拉回来。
她摇了摇头,“谢谢关心,我没事了。”
“你是安安的妈妈,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商陆谨记着她的话。
如果跟她走得太近,她肯定会烦。
所以,他也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与她保持着距离。
“安安呢?”乔荞牵挂着宝贝女儿。
“安安有爷爷带着,你放心。爷爷已经送她去幼儿园了。”
“好。”
既然她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合上电脑,放进公文包里,商陆起了身,“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下楼吃早餐。”
“好。”乔荞应了声。
离开时,商陆掩紧房门的手,停顿了一下。
透过一条门缝,看着坐在床头的女人,眉心紧紧蹙了蹙。
如果这样保持距离,只像是朋友或者是亲人一样的相处方式,是她所喜欢的。
他可以成全她。
但,心好痛啊!
千难万舍中,他轻轻掩紧了房门,不得不把儿女情长的事情埋在心底。
转身离开时,整个挺拔伟岸的身影,透着一股子莫大的落寞之意。
他给邓晚舟打电话。
他要好好询问一下,昨晚邓晚舟给乔荞吃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副作用,是不是真的只是中药药剂调制而成。
但邓晚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信号无法接通。
商陆又打到她的对公业务手机号上。
是她的女助理接听的。
“晚舟去公司了吗,叫她听一下电话。”
“商总,我也联系不上邓总啊,打电话去邓总家里,也说邓总没回去。今天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邓总从来不会迟到或者缺席的。邓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别着急,我来联系她。”
晚舟那丫头是一个很懂事,很让人省心的女孩子。
她应该不会让家里人担心的。
估计是有什么事。
或许她和何启东在一起。
商陆给何启东打了电话。
“晚舟和你在一起吗?”
“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她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
“昨晚她没缠着你?”
缠是缠了。
昨晚邓晚舟在车库,说是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家里的司机也请假了不在。
想让他送她回去。
但他果断又冷漠地拒绝了。
“我们在酒店分开了。怎么了?”
“没什么。”
商陆走到电梯口。
准备挂电话,忽然又停下脚步,站在电梯门外,又问:“老何,你对晚舟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这乱点鸳鸯谱,是怕我落了单,又回去跟你抢乔荞?”何启东不想正面回答商陆的问题。
昨晚为小安安庆祝了三岁生日。
何启东回到家,写了一个通宵的软件。
这会儿还躺在**。
不过商陆的电话打过来,让他睡意全无。
他起身,穿着衣服。
商陆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觉得,就算你回头,乔荞会接受你吗?”
乔荞根本不爱何启东。
如果乔荞爱何启东。
乔荞跟他离婚这些年,又和何启东试着交往了两年多,早发生关系了。
结果这两人谈了两年清水寡淡的恋爱,什么进展都没有。
“商陆,不挖苦我两句,你就停不下来是吧?”何启东已经习惯了商陆这么戳他痛处的言行,但还是有些不太爽。
商陆:“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何启东是可以当兄弟来处的男人。
他的祝福,是发自肺腑的,“晚舟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你试着接受她,她肯定能让你幸福。”
“谢谢!”何启东说,“我现在挺幸福的,不需要多余的人。”
既然睡意全无,不如早吃个早餐,再锻炼一下身体。
男人应该自律。
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健身。
吃了早餐后,何启东换了运动服,准备出门。
推开大门。
一个酒瓶子滴溜溜地滚到脚边。
顺着酒瓶子滚来的方向看过去,狼狈不堪的邓晚舟缩卷在角落处。
身上的衣服有血渍。
他忙大步走过去,蹲下来摇了摇邓晚舟的肩。
“邓晚舟,你没事吧?”
邓晚舟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醒过来。
抬眸,朝何启东甜甜一笑,“阿东,你终于起床了?”
好像刚刚他是叫她邓晚舟。
而不是邓总?
她又笑了笑,问,“你刚刚是终于叫我名字了吗?”
“你受伤了?”何启东打量着她身上的血渍,眉心紧紧一蹙。
“你是在关心我吗?”邓晚舟好开心啊。
“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何启东开始找她身上的伤口。
拉起她的手臂时,她嘶一声,疼了一下。
这才看见,她的手臂受伤了。
好在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
“怎么弄成这样的?”何启东问。
邓晚舟看着他,没说话。
好想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能这么看着他,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昨天晚上,被何启东拒绝搭乘之后,她叫了代驾。
但昨晚不知是怎么了,一直没有代驾接她的单。
她又急着要回去处理一封邮件。
只好自己开车。
因为喝了点酒,又被何启东拒绝,心情很不好。
她撞车了。
撞到前面一辆拉满了钢筋的货运车。
一根根钢筋穿透了玻璃。
好在只伤到了她的手臂。
她的命真大。
如果自己速度再快一些,或者那些穿透副驾驶座车椅的钢筋,再偏一些。
她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到现在她都惊魂未定。
生死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何启东,好想扑进何启东的怀里。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硬说自己没事,硬要从担架上下来,想去找何启东。
其实也是真没事,手受了点伤,也没伤到骨头。
脱身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何启东了,去了他买在乔荞楼上的房子,没找到人。
又来了他这边的别墅。
明明已经到门口了,又因为怕打扰到何启东,怕他烦她,她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
深秋的夜寒意极重。
这会儿她全身冰冷。
何启东是真不忍心她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拉着她的手,起身,“先进屋再说。”
一句先进屋,惹得那样坚强的邓晚舟,忽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