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遇故作淡定的样子,君泽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有些好奇。

“我也很想知道,被你一直喊作宝贝的女孩,到底有个怎样好听的名字?”

“怎么,怕我知道她的名字?”

李遇心下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在梦中喊出安安的名字。

君泽也没有怀疑。

否则被君泽知道心中的女孩是安安,安安会很难堪的。

他叉开话题,“我口渴,要喝水。”

“你让我一个坐在轮椅里的人,去给你倒水?”君泽严重怀疑,他是太宠李遇,李遇才会这么拎不清。

不是应该李遇给他倒水吗?

“头痛头晕,胃烧得厉害,我想喝点热水,要加糖。”李遇变本加厉。

“真是受不了你。”君泽推着自己的轮椅,转身出去。

李遇留在房间的卧室里。

看着君泽的背影,他的眼神渐渐转暗。

黯淡中带着浓浓的痛楚与苦笑。

他把最心爱的人都让给君泽了,给他倒杯水又怎样?

轮椅里的君泽出去后,李遇拿出手机。

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中,没有一条是来自安安的。

早起的安安几乎是同一时间,拿出了手机,翻开了李遇的微信头像。

犹豫着,要不要发个微信给李遇。

最终,还是发了:我和你的事情,你说出去了吗?

李遇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便把以前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

但他一如既往的,没有好的语气:怎么,这么怕大家知道?

随即,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放心,跟你那点烂事,我犯不着那么大张旗鼓地出去宣传。以后我会当作以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安安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盯着李遇回复的两条消息,发了会儿呆。

想把糟糕繁乱的情绪压下去,终究是有些办不到。

以至于今天起床,比平时拖拉了一些,穿衣的时候发了会呆儿,洗脸刷牙的时候又对着镜子发了会呆儿。

以前早起刷牙,如果是李遇先起来,他肯定会给她挤好牙膏,并且在镜子上画上笑脸。

如今镜面上,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她自己用牙膏在镜前画了个笑脸,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缺了什么。

大概和她心中缺失的那一角一样,怎么也补不回去了。

即使镜面上的这个牙膏笑脸和以前的画法一模一样,也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

老爷子是家里面最关心安安的。

见安安下楼,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算了算。

安安每天准时准点下楼,今天足足比平日晚了十三分钟。

“安安,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老爷子手中捧着一束花,那是他自己插的。

本是要安安带去医院的工作台上,让她看了一天都能够有好心情的。

眼见着孙女好像一大早起床,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老爷子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有心事呀?”

“没有呀,爷爷。每天早上都能见到爷爷精神倍好,就算真有不开心的事情,我也会瞬间开心起来。”她说的是实话。

爷爷这么疼她,死而复生后身体又越发精神了。

就算她真有不开心的事情,在见到爷爷后,心里的阴云确实会瞬间散去。

只是现在的医学真的没办法解释,爷爷为什么经历一次生死之后,无法治愈的小脑萎缩症状竟然莫名好了。

难道,医学还有什么神奇的大门未被人类打开?

老爷子把花递给安安,“这束花你拿去你上班的地方,中药房每天都是苦兮兮的中药味,爷爷这束花可香了,闻着香,看着也会心情变美。”

老爷子是十分想撮合安安和君泽的。

吃早餐前,他特地端了一罐子中药出来,“安安,君泽的腿还在休养,这药有助于他恢复,你把药给他送过去吧。”

爷爷的用意,安安心知肚明。

想拒绝,又不能拒绝。

只好端着爷爷熬好的中药,去到了隔壁别墅。

君泽刚好从斜后方的别墅回来,准备进门,与安安迎面撞上。

安安直入主题,“君泽哥,这是爷爷特地给你熬的中药,能帮助你恢复腿伤的,他让我给你送过来。”

是商爷爷让她送过来,不是她送过来的,君泽听得清清楚楚。

定知道是商爷爷想撮合他们。

看样子,安安似乎不太情愿,但君泽还是说了声谢谢。

老爷子在院子里看到两个小年轻面对面在一起,他立马给君泽发了一条微信:君泽啊,这药方是安安亲自开的,她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君泽一眼识破:商爷爷,以后这种让安安为难的事情,别让她做了。

安安随意问了一句,“君泽哥,你怎么从李遇哥那边回来,你们昨晚在一起?”

“他昨晚喝醉了,我陪了他一夜。”君泽淡淡提起,“不过你放心,他没事了。”

安安哦了一句,“那我先回去陪爷爷吃早餐了。”

回去后,吃早餐时,安安在桌子底下,给李遇发了微信:谢谢你,没有把事情说出去。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李遇:不用你关心,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安安没回复。

接下来的几日,老爷子总会制造这样那样的机会,让安安和君泽单独在一起。

不是让安安给君泽送药,就是送衣服,送裤子,送吃的。

秦森和宋薇也是很识趣,但凡安安过去送东西,他们都会找借口走开,故意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今天这一次,安安是给君泽送烤乳猪。

君泽怕独处时,安安会尴尬,叫上了秦森和宋薇,“爸,妈,你们也一起吃吧,商爷爷的烤乳猪是一绝的。”

“我最近减肥,不吃这么油腻的。”宋薇准备开溜。

秦森也摸了摸肚子,“我好饱啊,医生说我有脂肪肝,也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你们俩吃吧。”

望着父母一溜烟离开的背影,君泽不知道该感谢他们,还是说道他们。

他开了口,“安安……”

“君泽哥……”安安也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两人相视一笑。

君泽又说,“你先说吧。”

安安看四下无人,壮起胆子来,“君泽哥,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