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云惊凰就这么过着几点一线的忙碌生活。

不是去照顾傅承祁,就是经营医馆,或是抽空去山林里帮忙找些所需的材料。

好在阿铮办事十分顺利。

他好巧不巧在一家第一医馆的分店对面、租到一间足有两百平米连通式商铺。

阿铮从小生活于市井,讨价还价的能力也十分厉害,租金未被坑半分。

还有装修工人开始装潢。

匾额师父雕刻了一块巨大的鎏金招牌,上面“凰创优品”四个字,十分大气奢华。

等十日之后,这家商铺将顺利开业,惊震帝京……

云惊凰就坐在那家第一医馆里,给人治疗病情,不时不动声色地看看那边的进步。

“哒哒哒!”

忽然,一队人马快速奔来。

为首的男人是傅云燃,但他手背正流着大量鲜血,染红了缰绳。

后面还跟着马车、以及二十名重甲兵。

“神医,快给我家公子治治!”

郝铁扶着傅云燃进来。

傅云燃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还带着傲气:

“本公子说了,区区小伤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六哥哥,这还叫小伤么,你就别逞能了!”

云京歌从马车里下来,也担忧地搀扶着他往最前头挤。

今日她闲着无事,去军器库看望傅云燃,好巧不巧撞到他锻造武器时出神,手臂受伤。

这是她难得表现的机会。

她不嫌血脏的亲自扶着傅云燃进去,还对黄一笙道:

“黄神医,求求你快医治我六哥哥,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尽可提!歌儿都会满足!”

她的声音里带着沙哑,满是哭腔。

原本排队的人看到是兵部总监令受伤,也纷纷自觉让开路。

云惊凰没理云京歌,目光落在傅云燃手背上的伤口上。

应该是制作什么武器时、被铁皮划破一长长的口子,可以见到白色的骨头。

好在兵部的铁器十分精良,伤口也已烈酒消毒,没有破伤风的危险。

“需止血、缝合。”

云惊凰立即拿出相应的器材,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消毒、清创。

又戴上手套,给他缝合伤口。

“忍忍,不麻醉。”

她还安抚了一句。

傅云燃本以为他之前敌对这女人,她多多少少会拿乔。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二话不说就开始给他治疗?

这么近的距离,他清晰可以看到她眼中的专注、认真。

那手法也从所未见,快、准、狠。

虽然很痛,却在他的忍受范围之类。

傅云燃不由得想起,这三日她天天坚持早晚去看傅承祁,每次亲力亲为解决一些事情。

哪怕傅承祁没有醒来的征兆,他多次恶言相向,她也没有动怒……

这16家医馆也没有任何影响,反倒越来越受百姓喜爱。

仔细想,这人好像人品没什么问题,能力也还不错……

云京歌陪在一旁,清楚看到自己六哥哥在看着黄一笙出神。

六哥哥、一向最为不喜黄一笙,对女人也不感兴趣的他,竟然一直在看这个狐狸精?

仔细想想,今日他锻造武器时出神,是不是也在想这个狐狸精?

这女人,不仅迷得九哥哥团团转,如今还迷得六哥哥也开始动容?

何其狐媚的功夫!

云京歌心中攀腾起深深的不适。

她还没说话,旁边排队那些人全在惊叹:

“天啊!好厉害的缝合手法!”

“那么深的伤口竟然也能缝合!几乎看不出一丝痕迹!”

“这简直是鬼手神医!”

议论声此起彼伏,满屋子的人都在夸赞黄一笙。

连那三名原本效命于云京歌的大夫,也盯着云惊凰的手法看,极力将那些记在自己心中。

云京歌站在傅云燃身旁,明明她穿着最昂贵的云锦罗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头戴价值万金的莲花玉簪。

黄一笙跟她比起来,完全朴素平庸,毫无特色。

可所有人的目光全在黄一笙身上!所有的光芒也全围绕着她!

云京歌攥紧了手心。

原本她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无论走到哪儿,人们都会注意到她的优雅、美丽。

可这些日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变得灰暗无光,就像是明珠蒙尘……

云京歌实在待不下去,开口道:

“六哥哥,你在这儿慢慢缝制,我去给你买些糕点来。”

“歌儿,这种事让下人去就好。”傅云燃连忙叫住她,丝毫不舍得她受累。

云京歌却说:“六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理当勤劳一些。

你再这么把我宠废,我可生气不理你了!”

她娇嗔地看了傅云燃一眼,径直往外走。

傅云燃立即盯了眼那十名重甲护卫。

十名重甲护卫连忙跟在云京歌身后,将她当公主般保护着。

那阵容浩浩****,走在街上引得无数人侧目、注视。

云京歌这才感觉心脏舒适一些。

她本打算去糕点店看看,一个少年却跑得急匆匆的。

“咚”的一声、猝不及防撞在云京歌身上。

“臭小子!没长眼睛吗!”

一护卫立即上前呵斥,拎起他就想教训一顿。

“住手。”

云京歌声音优雅的制止,还看向护卫道:

“他只是不小心的,何必动怒?做人要时常心怀大度、良善。”

说话间,她还弯下腰去、准备帮少年捡起掉在地上的图纸。

少年正是阿戎,他立即抢先一步捡起图纸,客套地道:

“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

随即,不再多说,径直跑走。

那态度,没几分真正的感激,骨子里也没有卑微。

云京歌看着他的背影,袖中的手微紧。

往常这种情况,哪个不是对她感恩戴德?哪个不惊叹于她的人美心善?

这少年男子却对她不屑一顾……

最重要的是!

刚才她看到了,那少年落下的图纸,里面画着的好像是一些……

云京歌立即看向身后的丫鬟冬雪。

冬雪会意,无声地离开,前去跟踪那位少年。

阿戎并没有察觉,只在市场上买了几个烧饼,又折回出城,在山里争分夺秒的找寻着东西。

直到天黑,他才回到破破烂烂的瓦房,点燃一支蜡烛,在桌前盯着一堆图纸看。

虽然目前日子贫酸,但他有直觉、他阿戎一定会闯出一片新天地!

外面的冬雪潜伏了很久,直到天色黑尽,阿戎外出方便。

她立即从窗台处翻身进去,快速查看那些图纸。

待看到图纸时,冬雪眼色顿时一变!

那些图纸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