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云震嵘抬起脚,又狠狠一脚踹在云京歌的胸口。

“事到如今还叫嚣什么?心思歹毒的东西!我丞相府是容不得你了!”

云震嵘是真的怕,一旦这件事传出去,整个丞相府都要流放蛮荒之地。

尤其是云京歌连他也诅咒,他第一次开始畏惧这个女儿。

云震嵘看向红霜命令:“立即去请辅国公与傅大公子过来,就说商议重事!”

“是。”

红霜冷着脸,转身使用轻功快速跃走。

云京歌眼皮狠狠一跳。

若是外公和大哥知晓她做这些事,更是会要了她的命。

“父亲……不可……父亲,我对天发誓,我当真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哼,你若没做过,为什么那些奇怪的虫子就咬你,不咬我们呢?”

云潇潇是进来后才发现这奇怪的现象。

那是一种极少见的虫子,隐翅虫。

习惯在潮湿之地生活,毒液灼人后,可致人毁容!

现在这个季节,还不是隐翅虫活跃的时节。

仔细想来,定然是云京歌去挖土埋那些小人时,惊动了那些隐翅虫!

现场所有人一听云潇潇那话,也反应过来。

他们进来这么久,没有一只隐翅虫咬他们!

而云京歌那一身……

云潇潇冷哼道:“这就是报应!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遭天谴!”

“闭嘴!你闭嘴!”云京歌感觉自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满肚子的冤屈。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向云焕天:

“焕天,你从小和姐姐一同长大的,你知道姐姐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

焕天,你救救姐姐,你要相信姐姐……”

云焕天一直站在那里看戏,也暗中将他准备的驱虫药藏得好了些。

他才一脸震惊地看向众人:“够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

我大姐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她之前只是剽窃诗词,只是盗用了点图纸,只是想建立个生祠,只是小打小闹谋害下哥哥。

可这些都是小事!

魇镇之术,这种九族流放的大罪,她怎么可能有勇气做?怎么可能碰如此抄家灭门的大罪?

我们都是她的血缘至亲,她怎么可能害我们呢!”

众人:……

好像有哪儿不对。

云京歌更是眼皮直跳,脸色难堪。

这个蠢货!去学院培养了那么久,还是不会说话吗!

很快。

因为辅国公傅老爷子在宫中忙事情,没来。

只有傅司霆抽空赶来。

一袭黑袍的他在看到满地的小人时,本就冷厉的面容倏地一沉。

“云京歌!”

好个云京歌!

他们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竟然如此诅咒他们!

谋杀人后不知反省,还用如此卑劣蛊术!

傅司霆冰冷如锥的目光射向跪着的云京歌,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巫婆一般的女子,是他们的妹妹!

那目光近乎将人冰冻三尺。

云京歌感觉到了,吓得心头一颤,连忙跪在地上挪动过去,抱住傅司霆的大腿哀求:

“大哥哥,你相信我……我是你们培养出的嫡女,我绝不会做这些事……

是庶女!是他们这些肮脏的人,他们全都想要害我!”

“大哥哥,你不能被他们骗了……母亲现在瘫痪在床,她们还连我也不想放过啊!”

“够了!”傅司霆却一脚踹开她。

自从云京歌出事后,他一直担心云潇潇等人伺机欺负,特地有安排人暗中盯着云潇潇一家。

云惊凰那边,更是没有来过丞相府一次。

如此情况,谁能害她?

傅司霆容色峻冷:“既然你毫无反省之意,那就别怪众人无情!”

“红霜!”

伴随着他一声命令,红霜和另外几个丫鬟立即上前,将云京歌牢牢控制住。

“大小姐,得罪了。”

她们拉着云京歌就往外走。

云京歌知道傅司霆要做什么,直哭着求饶:

“大哥哥……不要……我当真没有……唔……”

话还没说完,红霜往她口中塞了一团锦帕。

“小姐,大公子也是为了你好。佛门之地,定能洗你满心罪孽!”

话落,她不给云京歌任何说话的机会,也不顾她的伤势,硬生生将云京歌拖进外面的马车。

“唔……唔……”

向来高贵的云京歌,就那么被送走,在所有人的眼皮下,狼狈至极。

她瞳孔中还满是震惊、仓惶。

明明云焕天回来,今日她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反倒变成这样!

马车离开后,现场总算安静两分。

傅司霆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命令:“烧了!”

随他而来的黑衣护卫们立即上前,一把火,当众将那些稻草人烧得干干净净。

云震嵘明白此事的严重。

若传出去半个字,整个丞相府和辅国公府都得完!

他盯了眼满院子的十几名丫鬟、奴仆,又看向傅司霆。

傅司霆明白他的意思,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再开口。

但辅国公府从不会滥杀无辜。

他大手一扬。

从外面赶来的寒冰立即抱着个箱子上前,挨个往所有奴仆丫鬟们手中塞东西。

所有人低头看去,就见塞给他们的,是一个小草人!刚做的!

春兰吓得手一抖,险些扔出去。

寒冰却就住她的手紧握住,盯她一眼,又看向现场所有人:

“记住!今日之事若传出半字,你们也是事中之人!”

凡与魇镇之术有关者,一律流放!

朝廷才不会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奴仆丫鬟们明白这个道理,吓得瑟瑟发抖、纷纷下跪。

“是!”

傅司霆扫了众人一眼,眼中的冷厉才有所收敛。

“记住,这也是为你们好。”

*

另一边。

云京歌被送去寺庙。

寺庙那边已有人将一切安排妥当。

慈眉善目的主持念了一番经,便有人拿着剪刀、剃刀等,走向云京歌。

云京歌看着,慌乱地摇头。

不……不可以……她美丽的头发……不能被剃!

哪怕被堵着嘴,她也硬生生用舌头顶开,冲着他们吼:

“我不是自愿的!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以这么对我!”

“阿弥陀佛。佛法的慈悲,就是要渡众生的业障。”

老主持是受了辅国公所托,庄穆地闭上眼睛,开始继续念经。

小和尚拿着剪刀,捏住她的所有头发,“咔嚓”一声剪下去。

云京歌那美丽的秀发,瞬间短了一大半。

原本秀美的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

“啊!”

云京歌看着乌黑柔亮的发丝落下,急血攻心,竟硬生生“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是她的头发啊!

被剃度出家,变成一个光头,往后她还如何见人!京中那些千金又将如何嘲笑她!

她接受不了如此丑陋!她也不能这么丑陋!

“噗!”

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她身体一倒,当场晕厥过去。

血溅佛堂!

赢宫里。

云惊凰正满身是血地往龙寝宫走,雁儿扶着她,眉飞色舞地说着镇南军传来的线报:

“小姐你不知道!今日的事实在太精彩啦!”

“听说公子用门将大小姐砸了!还用了什么虫子让她全身溃烂!”

“大小姐还被送去寺庙剪了头发,听说一剪刀下去,成了齐耳的短发!”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女子是齐耳短发。

尤其是云京歌那种古典型美人,头发一毁,几乎就毁了一半!

云惊凰单是想着那一幕,就心情美丽。

没想到云焕天竟然有如此手段。

不过这都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她对雁儿说:“雁儿,你趁热再去帮我办件事……”

事情必须越来越热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