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徐徐掠过展开的青山江水。

无人。

甚至鬼影也不见一个。

云惊凰真的后悔了。

水路啊水路,巨船啊巨船。

但凡是在陆地上,白天还可以出去逛,帝懿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在人多的地方。

现在可好,没法下船,一直被困在这儿。

之前的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前世她没有次次撩拨帝懿,帝懿都三天三夜。

这一世,从去年嫁给帝懿开始,她就一次又一次故意挑逗他。

郑嬷嬷在那段时间,她更是好几次……

现在可好……

第九日。

这一日,许是真的太累了,云惊凰睡了很久很久。

帝懿竟难得没有碰醒她。

云惊凰醒来时,就看到已日上三竿,船舱房内尽是明媚的阳光。

帝懿正侧睡在她身边,手撑着那侧脸,一双深邃的长眸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那眼中……

云惊凰用被子裹紧自己,“你……你醒了……不必等我啊,你去忙,随意做点什么都好……”

帝懿长眸微深,“不是凰儿言、云儿未醒之时,孤不可擅自离开?”

云惊凰:!!!

她曾经到底给自己搬了多少块石头啊!

帝懿搂着她,问:“云儿可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云惊凰却赶紧起床,说:

“不过我们已经九日不理朝政,这太过了。

万一有什么急事,或者政务被耽搁,那坏的就是天下大计!”

“今日我们必须处理一会儿政事!”

云惊凰固执地挣扎着要起床。

帝懿却薄唇缓缓勾起,看她的目光越发幽暗:

“夫妻之间的正是,不就。”

云惊凰脸色一红:“我说的是政事,不是正事!”

不对,政事也是正事。

就算要办正事,也是办政事!

云惊凰一时间解释不清楚了。

还是在她的坚持之下,硬是起床去船舱里走。

这一找……整个船上有琴棋书画,有玩乐杂耍,连皮影等物品全都备有。

可整个船上,唯独没有留下任何一丁点关于政事的东西。

奏折?

半个也不曾见。

当时傅家人担心帝懿操忙政事,她也担心,眼下好了……

云惊凰穿梭在那狭长的走道间,几乎把房间挨个挨个全都看了,不罢休地硬想找出点事情来。

又一次出来时,帝懿峻拔的身型将她压在过道墙壁之上。

“云儿,别找了,就此处,不错。”

在过道之中……

若说前几日,是帝懿自己的宣泄。

后来这几天,完全全是她自己的安排催化、自己作的……

在船上,什么正事也没有,唯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

第十日。

云惊凰醒来,全身跟被马车碾压过一般,又如同面条。

其实她压根都不想动,不能走。

但若是一直躺在**,只会……

她装头疼得不行,“是真的疼……好像是在船上待太久了,闷闷的,很不舒服……”

“帝懿,到底还有多久到南诏啊,或者随便找一处停靠也行。”

她都不敢喊他阿懿了,直接喊的帝懿。

云惊凰说:“我真的想下船透透气。”

帝懿带着她来到甲板。

青山绿水间,不远处有一大片浅滩,水面波光粼粼。

帝懿揉了揉云惊凰的发丝,“好,满足云儿。”

在他的内力之下,船停靠在岸边。

云惊凰如释重负,赶紧撑着绵软的身体下了船。

她坐在浅滩上,玩着江水。

虽然是冬日,但自然界的水,冬天却是带着点暖意的。

好舒服啊,比在船上舒服多了。

帝懿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在这野外做什么吧。

她玩水,捡石头砸水面,不时抬眸看帝懿一眼。

正人君子的帝懿,不会的。

他到底应该有所顾忌。

她打算好了,今日就在这浅滩玩水一日,夜晚再上岸装感染风寒了。

只是……

帝懿负手而立在甲板上,眼中尽是女子玩水的画面。

船上没有别的衣裳,她还穿着那日来的红色齐胸襦裙。

被扯破之处,也被她那双巧手打了结。

看起来倒是勉强能看。

不过、

伴随着她的玩水,水花溅起,她的衣衫渐渐湿。

帝懿脑海里、莫名就浮现起之前在南诏时,云惊凰摔在水池之中,三个男人围着她的画面。

那时的她全身湿透,那三人靠得她极尽,容稷甚至扶住她。

曾经未经人事,已觉刺目至极。

如今已经,脑海里浮现的、便是那种两人身体紧贴时的细致感受。

他的云儿,那柔软的身躯,竟与别的男人贴得那般近。

帝懿眸色暗沉下来。

云惊凰还未察觉,放松了许久后,她听到山间有鸟鸣,水流潺潺,岸边有不知名的小野花。

四下还无人,十分静谧。

她下意识地就感叹:“若帝台隐见了,定会十分喜欢这里的环境。”

听到她提别的男人,帝懿尊贵的脸上更是有着情绪暗涌。

他走下船了,从船上一步一步走下,朝着云惊凰靠近。

云惊凰看到他靠近时,忽然眼皮就狠狠一跳。

“你……你做什么……”

帝懿长眸深邃,薄唇缓缓翕启:“此处,风景的确不错。”

他走到云惊凰身边,将她拉起。

云惊凰被迫站了起来,一个霸道的吻,又铺天盖地而来。

而且这次帝懿未弄乱她的衣衫,只是将她抱起。

为防止掉下去,云惊凰不得不。

帝懿那声音还十分沙哑:

“云儿,今夜与孤、彻夜长谈?”

曾经她在南诏,与三个男人饮酒,聊了一夜。

云惊凰:……

不是,怎么翻旧账啊,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若是一直翻,那她岂不是……

这一次的他,惩罚意味很明显。

还是在这种地方。

云惊凰想,什么正人君子。

不弄坏衣服,装作抱着她,隐秘,就是正人君子么!

完了完了,怎么才能让帝懿不算旧账啊!

第十一日。

云惊凰比帝懿还先早早起床,来到甲板上。

船又在顺游而下。

她想,今日一定要真的与帝懿做些正事了!必须分散帝懿的注意力!

她看到甲板上有个武器箱子,里面堆满箭。

对了、她可以习武!

好久没有习武了。

正巧帝懿走了过来,云惊凰说:

“今日教我武术吧,我至今还不会隔空操控物品。”

殷戮虽然送了她一本书籍,可那段时间太忙碌了,都没有时间练。

帝懿微微皱眉,似是不愿教他。

“有孤在,云儿不必习武。”

“可殷戮都愿意教我……”云惊凰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

完了!

又闯祸了!

果然、

帝懿本来难得尊贵沉和的面容,在那一刻眸色微微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