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们:

“不可以辱骂我娘亲!我娘亲不是那种人!”

“哈哈哈!”

帝骁战嚣张地笑着:“小杂种,还会发脾气呢?

你娘就是!就是下作胚子!”

“对,我娘也教过我,以后要长大了要离你们那些贱奴远点!”

“奴隶就是世间最坏最肮脏的,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坏主意!”

“你娘就是贱人!你娘就是贱人!”

不少小男孩也跟着起哄着。

向来养尊处优的他们,骨子里都是傲气。

一声又一声辱骂声不断随着北风卷杂进小男孩的耳膜。

他冻得绯红的小手已紧握成拳头,死死盯着他们所有人:

“不要再说了!不可再辱骂我娘亲!”

“就辱骂又如何?我就说她是贱人,你能把我怎样?”

小帝骁战嚣张地走上前,一把狠狠推向小男孩。

小男孩虚弱的身体顿时摔倒在地。

帝骁战还傲慢地盯着他:“你有本事起来打我啊!你个小贱奴,你有这个脾气吗?你来啊!来啊!”

气焰之嚣张。

摔在地上的小男孩,忽然就挣扎起来,抡起拳头,“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帝骁战的脸上。

帝骁战顷刻间被揍得后退了两步。

小男孩还如同一只雪地里窜出来的狼,扑上去,又是狠狠打了其好几拳头。

“啊!啊!你个小贱奴!竟然敢打本太子!”

帝骁战终于反应过来,和他扭打在一起。

他比小男孩壮,一个用力,就将小男孩摁倒在地。

“咚!咚!咚!”

一个接着一个梆硬的拳头,打在小男孩脸上。

帝骁战边打,还边骂着:“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你娘就是贱人!你就是小贱奴!”

小男孩几乎被打得头晕脑涨,可他还是发狠地抬起拳头抡过去。

但很快其他人也扑过来了。

有的按住他的手臂,有的按住他的双腿。

小小的男孩,就被按成一个大字型,毫无还手的能力。

帝骁战就骑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揍过去。

五岁的小男孩,牙齿被打掉了一颗,满口都涌出鲜血。

帝骁战打得不解气,还站起手,又那穿着尊贵鞋子的脚,一脚又一脚,狠狠踹在小男孩头上。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贱奴!你就是死贱奴!”

无止境的拳脚不断落在小男孩身上。

原本如同一头狼的小男孩,总算渐渐被打得毫无声息。

额头破了,脸颊也破了,多个地方流淌出鲜血。

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视野里也是迷迷糊糊的。

他看到所有哥哥们狰狞的面容,看到所有人嚣张猖狂的脸。

这些……是他的哥哥……真的是书籍上说的……兄友弟恭的哥哥吗……

这些小皇子小公子,显然比太监们下手更狠,因为他们无所畏惧。

还是远处有人过来时,众人才赶紧停手。

一群人立即将周围的雪扒拉过来,全数覆盖在小男孩身上,将在掩埋在其中。

尔后,一哄而散,全回到那院子里,假装聊天。

过来的大太监禀告:“太子,六皇子,该去尚书房念书了。”

所有人便开开心心地离开,彻底不在意那个雪下的小男孩。

帝骁战等人离开时,还从那雪地山包之上踩踏而过。

“嗯……”

雪下的小男孩传出一声声闷哼,肋骨、腿骨等多处都要断了。

好疼、好冷。

他是快要死了么……有没有人来救救他……

没有……没有人会喜欢他的……永远没有人会救他……

他要活下去,他不能死……

他小小的手,流血的手艰难地去扒开积雪,努力往上扒。

指尖被积雪磨破,鲜血淋漓。

可他不曾放弃。

娘亲还在等着他回去。

娘亲那般可怜,若是连他也失去了,该多么痛苦……

渊儿,渊儿要好好活着。

渊儿是世间唯一能保护娘亲的人。

小小的男孩,总算从雪中爬出来了。

他全身已被冻得绯红,淋漓的鲜血从身上多处地方流淌。

肋骨可能也断了,稍微动一下,哪儿都剧烈疼痛。

他就那么艰难地拖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回去。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还在门口树后躲了很久。

待母亲与琼嬷嬷外出找他时,他才进入那残破的小院子里。

艰难地爬上冰冷的床,小小的身体,又蜷缩着,瑟瑟发抖。

他蒙着头睡,不露出一个手指头。

宁惜与琼嬷嬷回来后,只听到被子里发出很困的声音:

“母亲……嬷嬷,我好困……我要睡了……”

“这孩子……”她们只以为他是玩累了,没有人去掀开被子看他。

或许宁惜看见了。

明明床边染了鲜血,可她没有过去揭开。

唯有忍得疼痛、忍辱负重,将来才可成就一番大业。

帝长渊又在冰冷的**昏睡了几天。

这样的毒打,一次又一次。

有时候还没走过去,所有人就拿搓得梆硬的雪球砸他,砸得他小小的身躯青一块、紫一块。

有时候想摘一朵小花给母亲,又被帝骁战一脚踹进满是尖刺的月季花从中,全身扎入一根又一根的长刺。

有时候仅仅只是隔了几百米,偷偷看他们念书,所有人又围过来,哈哈哈地嘲笑他,用厚重的古籍砸他的头。

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中。

小男孩总算明白了,他们永远不会是他的哥哥。

不是世间的哥哥,就一定会兄友弟恭的。

他曾经那份小小的期冀、对这个世间温情的向往,彻彻底底被磨灭。

他再也不会主动走出扶风院周围,再也不会主动去靠近任何人。

他开始捡别人不要的书,自己在那破败的小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可他不去了,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

帝骁战等人在宫中,实在是太过无聊。

有时他忽然发现、扶风院不远处有人丢了不要的烂衣服。

他走过去想捡,可刚到拐角,就被人拖走。

帝骁战高高在上地说:

“小贱奴,今日我们太无聊了,你来给我们取取乐吧!”

他们五花大绑地将他拖走,隆冬时节,就将他丢进一片池塘里。

“噗通”一声,冰冷浸骨的水瞬间将他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