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镇南军一万人便出发,到达祈英寺。
二皇子帝阳焰主持全场,礼部的人进行一系列祭祀流程。
祈英寺供奉了3285名英灵,只有历朝历代重大战役的将士、或是盛名在望的将军,才可供奉与这里,每年享受朝廷和百姓的香火。
每辆马车坐十名镇南军,每人抬着一块灵位,绝不可让其落地。
加上一些香烛、冥钱、油灯,共有390辆马车。
只等三更时分,便准时出发。
此刻天黑。
云惊凰已带着一队人易容出来,避开金甲卫的监视,顺利到达赵家坳。
她在那庄园窗户处,偷偷熏上迷香。
赵财主和其女儿、妻子等家人,全陷入深层睡眠。
云惊凰还早已在猪食、鸡食里加入昏迷药物,所有鸡苗和猪苗全睡得安安静静。
“快,全装上马车,动静轻些。”
她在现场负责指挥。
期间,她还走到一处角落,摸了摸衣袖里的红宝石耳环。
很快,地面出现15袋百斤重的稻谷种子。
这是袁稻优7号,一款小隐那个时代、经过一系列科学研究、呕心沥血才得出的稻种,产量高,口感好。
云惊凰对镇南军说:“把这也搬上马车,我认识的那位朋友特地提前留在这儿的。”
眼下镇南军也不敢多问,纷纷装车。
他们还在马车外罩上黑色的帷幔,插上旗子,和朝廷的简直一模一样,在夜色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一切顺畅有序地进行着……
三更时分,那浩浩****的几百辆马车队伍出发。
镇南军抬灵牌、镇南军押送。
不吉利的事几乎全由镇南军做。
半途中,漆黑的夜色下,五十多辆马车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二皇子帝阳焰倒是提前赶到赢宫门口,拿着本册子翘着二郎腿坐着。
每进去一辆马车,他就百无聊赖的画一条线。
起先他还狐假虎威,兴致勃勃;可夜深了,又冷又困,简直无聊至极。
不用镇南军准备,帝阳焰自己就召了个丫鬟来给他送斗篷。
他不时和那美丽的丫鬟儿眉来眼去,甚至偷偷在丫鬟屁股间捏着。
起初还是调戏,可越来越上了火。
“你过来,你来给本皇子计数。”
帝阳焰将册子交给一位自己随行的护卫,拉着那丫鬟便去了远处停靠的马车。
马车空间昏暗,那丫鬟娇羞地说:
“二皇子,今日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妥……”
“怕什么,这不更刺激?”帝阳焰火急攻心地欺身而上。
很快,那马车开始晃动……
跟随二皇子的护卫们都是些表面正经、私底下为虎作伥的人。
看到那画面也是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只有一位护卫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今日这么肃穆的场合,二皇子简直毫无敬意,精虫上脑!
而那计数的护卫一边在本子上画,一边去偷瞄那马车的动静。
以至于到最后,数目完全对不上!
他心慌了,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把数目纠正成正确的字数。
反正那些马车一模一样,给镇南军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夹带私货。
就这么一夜之间,赢宫的三处宫殿里供奉上一个个灵位。
道士们敲锣打鼓,吹唢呐诵经书。
而在这喧闹声中,所有猪崽鸡崽被悄无声息送到后山养殖场。
养鸡场、养猪场,就这么顺利建设成功!
并且,稻种也放到赢宫仓库,只等天热便可以育苗。
一帆风顺,万事顺遂。
黎明时分。
云惊凰在后山帮着忙碌事宜。
把将士们从周围远处割来的猪草剁碎,烩上这些日子每顿饭省下来的一些剩米饭,倒在猪槽中。
一只只白白胖胖的小猪崽们跑过来,屁颠屁颠的吃猪食,憨态可掬。
一个将士忽然跑过来禀告:
“李将士,不好了!二皇子朝着龙寝宫的方向去了!”
云惊凰眉心一皱。
二皇子这个时候去做什么?该不会发现了什么?
若他去赢宫没看到她,很容易起疑!
容稷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猪勺:
“剩下的事宜我会安排人善后,你回去后万事小心。”
“好。”
云惊凰从另一条路快速回到龙寝宫。
她恢复成云惊凰的模样,来到房间。
**的帝懿很安宁,似乎睡得很熟。
最近的他每日除了闭关休养,就是入寝。
身体残疾,什么也做不了。
哎……
云惊凰一阵心疼,放轻声音蹲在床边,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阿懿,不怕,我们有鸡崽子、有猪猪啦,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忍饥挨饿~”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她就在床边,静静地陪着、等着。
很快,外面传来喧闹声。
是二皇子帝阳焰来了。
帝阳焰自诩是皇子,性格嚣张跋扈,拽得二五八万。
曾经帝懿是战帝时,多次责罚过他,压得他抬不起头。
他一直怀恨在心,今日这么好的日子,其实只是特地过来找茬。
外面,雁儿在劝说:
“二皇子,这才卯时,赢王和赢王妃都还未醒,你不能过去……”
“给我滚开!区区奴仆也敢拦本皇子,不想活了吗?”
帝阳焰的声音十分嚣张。
苍伐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有动怒之势。
忽然,“吱嘎”一声,龙寝宫的门被推开。
云惊凰穿着红色罗裙,从台阶上走下来。
“咳咳……一大早怎么这么吵?”
雁儿上前担忧地禀告:“回王妃,二皇子说……邀请赢王一同去前殿参观祭祀典礼。”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而说是去参观,其实是想往帝懿身上插刀子!
早上这一场祭祀盛大隆重,整个赢宫前殿一片素缟。
帝懿前去,要眼睁睁看着昔日他办公议政之地,全数沦为祭祀殿……
而且现场还来了许多文武百官。
帝懿作为曾经的东秦战帝,如今却要当众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去。
他残废之事,要经受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云惊凰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帝懿坐在那种场合里,任人打量,她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尤其是帝懿近日本就因为双腿残疾而有抑郁症倾向……
她目光落在了帝阳焰身上。
男人着一身暗红色锦袍,腰带祖母绿玉佩,手戴好几个宝石戒指,的确嚣张又张扬。
这样的人,曾经帝懿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跪地求饶,阿谀奉承,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
云惊凰想一鞋拔子甩他脸上,可目前赢宫的局势太过艰难……
她只能敛眸,“咳咳咳”地咳嗽了几声:
“是二孙子呀,这么早就来看爷爷奶奶,真是好孝心!”
当今皇上都要喊帝懿一声十九皇叔,皇子们的确是要喊声皇伯爷爷。
云惊凰说:“二孙子的孝心我们心领了,但实不相瞒,咳咳咳……我和赢王偶感风寒,已咳嗽多日,不知是不是肺痨……咳咳咳……”
边说她边朝着帝阳焰靠近,咳嗽的唾沫星子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