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莹这事儿算是了了。

沈流筝这才得空看看账本,青云阁那边卖的不错,已经将陆瑾安“医美”那套甩了几条街。

她再去买几块地,开几块盐田,这事儿便算是稳了。

只是……

她突然想起下月初三自己身为青云阁幕后的老板,要进宫进行最后一轮的皇商选拔,先不论陆瑾安瞧见自己该如何收场,就是四大世家若是发现,这明晃晃挑出来同他们作对的皇商,竟是沈家的庶女,怕也是要翻了天了。

她如今根基不稳,还不能如此树敌。

想到这儿,沈流筝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喀嚓……”

“喀嚓!”

而此时,耳朵边又接连不断地传来…

“阿糖!你能不能别每天吃栗子,像个耗子!”

阿糖吃得正费劲,一块栗子皮儿,正正卡在自己牙缝里,又被夫人莫名地说了句,顿时委屈了。

“好好好!索性我就是不配吃!”

沈流筝这才注意到这小妮子憋着气儿,耐心哄道:“不过就是说了你一句,瞧你这脾气,这院子里还有人敢惹你?”

阿糖抠着牙,口齿含糊不清:“还不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夫人你也知道,阿糖我就好那么点甜食,以前在咱沈府,就算是不是顿顿山珍海味,也是日日糕点变着法做的!如今可好……”

“自从嫁到侯府,我昨儿个去买了豫兴斋最新出的枣糕,刚进大门才几步!那几个婆子就跟狗见了屎一样地扑上来!”

沈流筝噗嗤笑出声,阿糖愣了片刻,挠着头:“你等会,我捋捋……我刚是不是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

见沈流筝笑着,阿糖更气了,索性跺着脚,哼唧道:“夫人!你现在知道我又多生气了吧!”

沈流筝还没说话,门口就响起一个女声。

“谁惹小阿糖生气了?”

二人转头,看呆了。

“婉婉?你怎么……”

江婉莹一袭淡粉色橘纹裙,头发散开不再梳发髻,受了那些折磨人是有些瘦削的,但细看些,美貌犹存。

沈流筝又惊又喜,她本以为遭此大劫难,江婉莹还要在**再躺上几日。

“我想通了。”她拉着沈流筝的手:“我该带着她那一份,一起活。”

“我刚都听着了,你这位婆母我也是略有耳闻,竟不想猖狂至此,是该好好整治一番。”

沈流筝如今很是欣慰,满脸笑意地看她:“我倒有个法子,你若得闲,可来助我!”

江婉莹笑着点头,阿糖更是高兴。

“阿糖,你去替我寻个人来。”

半柱香未到,刘婆子便猫着腰来了,见着沈流筝就跪了下去。

“夫人妆安!”

江婉莹上下打量着:“这是哪个?”

沈流筝并不答话,端着茶碗:“刘妈妈,这有个投诚的机会,不知你要与不要?”

刘婆子抬头,四目相对之下,邹氏便要遭殃了。

……

自从上次家宴那事儿之后,邹氏便气病了。

“你们说说,我穿着那样好的料子,安儿为何不让?”

齐婆子在一旁扇着风,谄媚的说道:“嗨,主君这也是得在百官面前做做样子啊!并非,嘿,有意顶撞您!”

邹氏蹭的起了半身,瞪着眼睛:“做什么样子?我可是他娘!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以我为重听我的!什么皇帝百官的,在朝廷上做样子便罢了,还能管到我家里来?”

齐婆子一见,立马用手轻拍了自己的嘴。

“哟,瞧我!老夫人说的是!您是有福气的人呢!”

邹氏冷哼一声,又悠哉躺下:“哼,那是自然,当年若不是我争气,生了个儿子,侯府怎会有今天?他们去战场有什么用?打打杀杀的你看有命回来没有?辛辛苦苦拼的战功,也没看给我跟安儿带来真金白银!”

“哼~一群没长脑子的东西,还是我啊,眼光长远,这女人呐,就得生个儿子,保一辈子!”

齐婆子随声附和,眼睛却瞟到一边鬼鬼祟祟的人影!

“谁在那儿!滚出来!”

听着呵斥,刘婆子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刚凑近,便开始哭。

“老夫人啊!您可要替我家姑娘做主啊!”

邹氏嫌弃的往后缩了缩,打量了半天,才约莫想起来点儿。

“你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死了的那个?”

齐婆子在耳边嘀咕:“赵丽娘,您侄女!”

“哦对对,你不是她那个婆子吗?怎么还在侯府?”

刘婆子声泪俱下,捶胸道:“我家姑娘生前,日日同我说老夫人福寿绵延,没有您,就没有她的今日,所以叮嘱奴婢,一定要好好报答您!她过身后,我铭记于心,就想找个机会报答您!”

邹氏听到这话,又开始端起了架子。

“你一个粗使婆子,也想报答我?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刘婆子这会故作神秘,左看右看,将声音压低:“老夫人,奴婢瞅见,主母房中放着四箱金子!”

邹氏蹭的一下站起来:“什么?四箱……金子?好哇,我就知道这小蹄子藏着掖着好东西呢!”

齐婆子狠狠地剜了刘婆子一眼,小声劝道:“老夫人,还是谨慎为妙。这金子若是主君知道了……”

邹氏冷笑一声:“哼,他嫌我在宴会上穿的招摇,要是让我知道,他同那贱人是一道的,我定会好好责骂这个不孝的东西!”

齐婆子还要再讲,却被邹氏狠狠地瞪了回去。

“找个机会,把她给我搬空咯!”

刘婆子毕恭毕敬的跪在那里,说了句:

“老夫人!明晚沈氏不在,是个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