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筝没想到,重活一辈子,还能见到这样的“活春宫”。
眼前儿,江瑶斜卧在榻上,青丝如瀑瘫软,纱粉色海棠襦裙裹胸,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和肩头,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
即便隔着廊檐上轻垂下来的薄纱,也难掩得春色几许。
若再细细瞧上几分,江瑶脖颈处微湿的酒渍,更增添了几分脸红心跳。
“天啊……”
阿糖整个人呆在那,一抹神秘的微笑慢慢浮到脸上。
沈流筝这才回神捂住她的眼睛。
江瑶听着动静,先是一惊,眼神也变得惊觉,但看清三个傻愣愣的呆子是谁后,笑意便浮了上来。
“阿筝和昭昭来啦!”
她一挥手,那在他肩头画着海棠的男伶人便收了手,退了出去。
江瑶袅袅走来,沈流筝险些没认出来。
如今的江瑶,薄妆桃脸,媚而无骨。
“他们是……”
柳昭云支支吾吾的问道。
江瑶略显尴尬地领着他们穿过回廊,这一路上,光着膀子练把式的,低头作画抚琴地,练武的……一整个春色满园。
“我一个寡妇,自己个儿住,总要防着被人欺辱了,便找了这些护卫,日夜看护。”
“我如今打理盐行,万事我都要自己过手才放心,劳累之时,便想听点曲儿来散散心,出去,又要听那些个人嚼舌根子,实在头疼,便索性把他们叫到家里来……”
沈流筝听着,默默咽了咽口水,想到前些日子还缩在角落里的江瑶,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姐妹,你这是活开了啊!”
柳云昭的眼忙不过来了,这一个个的。
“这还多亏了阿筝提点。”
沈流筝满脸的懵。
“要不是你同我说,要为自己而活,这世间男子做的事儿,女子又何尝做不得?”
“不是,瑶瑶,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瑶一把抓住沈流筝的手,双眼含泪:“阿筝,多谢你。”
沈流筝一脸无奈,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事到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江瑶这个脑子里有自己的理解。
就如当初,她同将要你说那么多,是让她回去解决矛盾,和离了好好过日子。谁成想,江瑶直接把问题的根源给解决了。
现如今,她同江瑶说,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男人,能信的只有自己。
而在江瑶的理解中变成了,一个男人不行,一群男人可以。
“算了…我们说正事吧。后日进宫,你可准备好了?”
江瑶浅笑:“自然。”
“陆瑾安备下了黄金三箱,献与陛下。我们也要有所准备才行。”
江瑶微愣,着急地问道:“那我去准备十箱?”
“没用。”沈流筝琢磨着:“不在数量,在投诚的心。此次宫宴,陛下怕是要看看前三甲之中,到底谁能为他所用,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拿出比黄金更有诚意的东西。”
柳云昭脑子转得快,倒吸了口气:“大姐,你该不会是想……”
“做掉陆瑾安,抢了他的黄金?”
江瑶眼睛男亮了亮,沈流筝无奈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瑶瑶,呵呵,瑶瑶,别天天喊打喊杀的,不是……”
“她是想把私盐炼制的法子,献给皇帝吧!”柳云昭脸色一沉,这招她熟啊,宫斗剧里常演,皇家卸磨杀驴的事儿还少吗?
“什么?若是献给陛下,我们便没有底牌了!”
江瑶着急的说道。
“你可有想过,若是陛下得了方子,又岂会允许江瑶这样一个民间的妇人去经营?他肯定是要找自己人来做的,到时候我们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拿什么跟陆瑾安斗?”
沈流筝气定神闲,直直地盯着柳云昭。
“你盯着我干嘛?”
柳云昭也是奇怪,自从她同沈流筝结盟后,反而听不到她的心声了,莫不是系统自然为她放弃攻略脱离系统,就收了这个外挂?
沈流筝神秘一笑:“所以,我把柳大小姐请来了。”
“你说得对,皇上不会信江瑶,但若是江瑶背后的主子,就是皇上的人呢?”
江瑶和柳云昭互看了一眼,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沈流筝接着说道:“昭昭的父亲,柳如风柳大人,虽是寒门出身,却颇得圣上信赖。”
沈流筝和柳云昭对视一眼,这事儿他俩最清楚。
一个穿书,一个重生,对人物的背景再清晰不过。
如今陛下虽立了太子,但他心中真正中意的却不是他,众皇子在朝堂之上各有各的势力。
而沈流筝更是知道,四大世家都有各自支持的皇子。微生家历代出皇后,自是太子一党,江家长子喜怒无常,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听说跟三皇子交往甚密,现如今也只有沈家和洛家还没押宝。
而柳昭云的父亲柳如风,却是个另类。
“之前太子曾派人多次上门,甚至我和离之后,还同父亲说过,可以帮我说一门好亲事,还有三皇子,六皇子……”
“那令尊的态度?”
柳云昭轻笑一声:“我父亲虽也通为官之道,先前是想过让我联姻来巩固家族根基,但我同他说过利害关系后,他便弃了这个想法,如今,做个纯臣罢了!”
沈流筝满意地点点头:“昭昭,麻烦你告知家父,我要登门拜访。”
柳云昭尴尬一笑,轻咳一声:“你们去,是客,我去,是死人了啊!”
江瑶低头偷笑。
沈流筝拉着她的手:“放心,此次前去,我不仅会让你爹同意跟我们合作,还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回家,做回你的柳家大小姐!”